我總覺得瑤真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這種揮之不去的疑惑讓我決定繼續留在醫院裏,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江母離開後不久,有個穿著黑色外套、把連衣帽戴在頭上的男人徑直走進病房。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難道來看瑤真的會是……

男人摘下帽子,這才露出一張熟悉的臉——陸威!

竟然是他!他來做什麽?

陸威一看到躺在病**臉色蒼白的瑤真,立馬上前握住她的手,眼底都是心疼:“真真,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寶寶它……還好嗎?”

看著他們過分親密的舉動,我忍不住眉心一跳,他們什麽時候好到這種程度了?

“我沒事。”瑤真把手小心地覆在自己小腹上,臉上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幸好寶寶命大,醫生說我的胎像已經穩定了。”

“那就好!”陸威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又咬牙切齒,“阿瑾這個混蛋,竟然這樣對你!都怪馨滿,這個女人活著的時候就是個惹禍精,現在死了也害人!”

無辜中槍的我:???

陸威,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

我活著的時候,惹什麽禍了?

要不是現在我沒有實體,我高低得給他兩個嘴巴子,讓他好好解釋解釋什麽叫“惹禍精”!

“沒關係,我已經跟伯母說好了,等我出院了就住她那裏。有她和伯父在,阿瑾不敢動我的!”瑤真柔聲安慰著陸威,語氣中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可是……”陸威似乎還有顧慮,他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說道,“萬一被阿瑾發現你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他的……”

聽到這話,我瞬間瞳仁地震。

什麽?瑤真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江時瑾的?

那又會是誰的?

難道是……

“放心,他不會懷疑的。”瑤真眼底浮起一絲陰鷙。

每次她露出這樣的表情,就意味著一場陰謀詭計正在實施。

我不由地心生寒意。這一次,又是誰會落入她的算計?

“那你小心一點。”陸威說著,竟然真的俯下身,用手輕輕撫摸著瑤真依舊平坦的小腹,語氣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寶寶乖乖的,一定要健康成長!爸爸媽媽都愛你!”

看著眼前這一幕,我整個人都要裂開了。

就是眼瞎的也看出來,瑤真肚子裏懷的是他的孩子!

這是什麽讓人三觀稀碎的事情?

老天,陸威是江時瑾從小玩到大的兄弟啊,瑤真你怎麽下得去手?

一邊口口聲聲說愛著江時瑾,一邊又懷著別的男人的孩子,她到底把江時瑾當成什麽了?

還有陸威,平時見他在江時瑾身後跟個小跟班似的,沒想到坑起兄弟來眼睛都不帶眨的,簡直離譜!

第二天,江時瑾來了。

他臉色陰沉,眼神冰冷,像是醞釀著一場風暴。

瑤真一見到他,就下意識護住小腹,生怕他又跟昨晚那樣做出過激的行為來。

江時瑾冷冷地看著她,語氣中沒有一絲溫度:“瑤真,我要你提供懷孕周數的證明。”

瑤真愣了一下,隨即像是明白了什麽,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怎麽?不想拿出來嗎?”江時瑾看出她的慌張,冷笑一聲,“果然事情並沒有看起來那麽簡單!”

麵對他不加掩飾的質疑,瑤真比我想象中的冷靜。

她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地說道:“寶寶懷孕七周,就是那天晚上懷上的。阿瑾,我知道你現在心裏沒有我,可我懷的的確是你的孩子,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既然如此,你為什麽不把驗孕單給我?”江時瑾死死地盯著她,眼神像是要把她看穿,“瑤真,你知道的,我最恨被人欺騙和算計!就算你不給我驗孕單也沒關係,等胎兒月份大了,我自然可以通過羊水穿刺確認它是不是我的孩子!”

瑤真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但她依然故作冷靜道:“隨便你,阿瑾!總之,我懷的就是你的孩子!”

我在一旁暗暗佩服瑤真,她總是這樣,哪怕說謊也表現得理直氣壯,半點心虛的感覺都沒有。

世界真是欠她一個奧斯卡獎!

“你好自為之吧!”江時瑾冷冷丟下這句話,轉身離開。

我目光落在瑤真身上,心裏五味雜陳。

她對當江太太就這麽有執念嗎?

即便江時瑾已經厭惡她至此,她依然不擇手段地要嫁進江家,甚至不惜懷上別人的孩子來欺騙所有人。

她到底圖什麽?

發生在瑤真身上的一切都在不停地刷新我認知的下限,現在我都不知道應該憎惡她,還是同情她了。

江時瑾前腳剛離開,瑤真就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低聲吩咐電話那頭的人:“把我房間抽屜裏的黑色手機送過來,就說有急事。”

她特意叮囑道:“記住,別跟任何人提起這件事,就說給我送換洗衣服,明白了嗎?”

我心裏咯噔一下,瑤真房間那部黑色手機我知道,是她專門用來和“詭藝屠夫”聯係的!

她這是要幹什麽?難道又有新的受害者要遭毒手了嗎?

一種不祥的預感纏繞著我。

沒過多久,蘇家的女傭就帶著一個袋子匆匆趕到醫院。

瑤真接過袋子,漫不經心地說了句:“放著吧,等會我自己來。”

女傭走後,她假裝要去洗手間,趁著病房裏沒人注意,拿著手機躲進了沒有監控的樓梯間。

她迅速拆開袋子,拿出裏麵的黑色手機,開機、撥號,一氣嗬成。

我屏住呼吸,悄悄地跟在瑤真身後,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隻聽到她對著手機那頭的人冷冷地說了句:“可以開始了。”

隨即掛斷了電話,動作幹淨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緊接著,更讓我震驚的一幕發生了——瑤真竟然把手機卡從手機裏取了出來,然後毫不猶豫地扔進了馬桶,按下衝水鍵,看著手機卡被湍急的水流衝走。

我目瞪口呆,這女人到底想幹什麽?

難道以後她都不跟“詭藝屠夫”聯係了?

我越想越不對勁,直覺告訴我,瑤真的異常舉動和江時瑾有關。

為了解開疑惑,我決定飄回江家別墅一探究竟。

剛一靠近別墅,一股強烈且詭異的感覺迎麵襲來,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嚨,讓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種感覺前所未有,讓我心底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難道“詭藝屠夫”又把我的身體組織寄給江時瑾了?

這個可怕的猜想讓我不寒而栗。

即便我早就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但每次看到自己被強行切下來的身體部分,都有種難以言喻的恐懼。

此時,對這一切渾然不覺的江時瑾正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無法自拔。

他回到房間,神情落寞地又開了一瓶紅酒,仰頭灌了一口,試圖用酒精麻痹自己。

突然,房門被猛地撞開,兩道身影持槍衝了進來,黑洞洞的槍口直指江時瑾。

來人是身穿防彈衣的張萌和阿哲,他們神情嚴肅,語氣冰冷地宣布:“江時瑾,你因涉嫌非法囚禁罪被依法逮捕,請你不要反抗,跟我們走一趟!”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江時瑾頓時愣住了,他一臉茫然地反問:“什麽非法囚禁?囚禁誰?”

還沒等張萌回答,一個警員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張隊,在地下室發現馨滿小姐!”

聽到這話,我頓時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怎麽回事?我的屍體怎麽會出現在江家別墅的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