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滿的屍體在江時瑾別墅地下室被發現後,刑偵部內部就案情產生了嚴重分歧,形成了針鋒相對的兩派觀點。
有一派持這樣的觀點:“依我們看,凶手就是江時瑾這小子,他早就對馨滿起了殺心!他知道京都有個專門對漂亮女人下手的變態殺人狂,就模仿那變態的手法,把馨滿囚禁起來折磨致死,到時候好把罪名扣在‘詭藝屠夫’的頭上,混淆視聽,讓我們懷疑不到他頭上!”
另外一派則持完全相反的意見:“我覺得江時瑾是被陷害的!你想想,他要是真殺了馨滿,聽到馨滿的死訊,怎麽可能表現得那麽痛苦?再說,他根本沒有作案動機啊,分手可是他先提出來的,這不符合情殺的邏輯吧!”
阿哲忍不住轉頭看向張萌:“張隊,你怎麽看。”
張萌語氣平靜地反問他:“你自己覺得呢?”
“江時瑾肯定是被陷害的啊!”阿哲幾乎是脫口而出,“上次我們去地下室營救瑤真時,根本沒看到馨滿,她現在就像憑空出現的一般,實在太詭異了!而且案發後,江時瑾並沒有任何逃跑或者銷毀證據的舉動,這不符合常理吧?
我懷疑,這一切都是瑤真在背後操控的,是她指使‘詭藝屠夫’把馨滿送到地下室的,然後再匿名報警,故意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江時瑾的頭上!這個女人,心腸真是歹毒!”
“還有,”阿哲補充道,“當我告訴江時瑾馨滿的屍檢結果,確定她肚子裏懷的是他的孩子時,江時瑾當即崩潰大哭,那個樣子絕對不是演出來的。”
“江時瑾,絕對不是囚禁和傷害馨滿的凶手!”
張萌點了點頭:“既然你有了自己的判斷,那就抓緊時間去尋找證據,隻有這樣才能還江時瑾一個清白,把真正的凶手繩之以法!”
“是,張隊!”阿哲心中頓時充滿了鬥誌。
阿哲去找夏欣了解情況時,她還沒從失去馨滿的巨大悲傷中緩過神來。
之前聽說江時瑾收到馨滿的心髒時,她已經難過一次了,後來聽說馨滿在江家別墅的地下室裏被發現,那麽多人眼睜睜看著她斷氣,她更是痛不欲生。
阿哲的來訪,讓夏欣暫時從悲傷的情緒中暫時抽離出來。
她強打起精神,努力和阿哲一起分析案情。
“你說吧,隻要我能幫上忙的,我一定盡力。”
阿哲單刀直入地問:“你覺得江時瑾有可能是囚禁和殺害馨滿的凶手嗎?”
夏欣搖了搖頭:“我和江時瑾、馨滿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很清楚,江時瑾雖然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渣男,但他不至於做出這麽變態的事來。”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
“而且據我所知,江家雖然家境優渥,但從未涉及醫療領域,把馨滿整個心髒挖出來,換成人工心髒維持生命,還能故意在你們發現她時操控停止人工心髒的運轉,這可不是件容易實現的事情。別說江家了,整個華夏都未必有人能辦到!”
聽到這話,阿哲更加篤定了自己的猜測:“所以江時瑾肯定是被陷害的!”
“對,不僅如此,那個在背後操控一切的人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夏欣的語氣變得凝重起來,“瑤真比我們想象中複雜得多,或者應該說,她背後的勢力比我們想象中可怕得多!”
“‘幸福會’?”阿哲蹙眉,“不過是一個社會互助團體,他們跟這個案子又能有什麽關係?”
真相一直藏在迷霧中,讓他們無從下手。
夏欣搖了搖頭,顯然她也想不明白。
“先幫江時瑾清洗嫌疑吧,他被捕這件事一傳出去,江父的心髒病都犯了。再不抓到真正的凶手,怕是連江氏集團都要變天了!”她提議道。
阿哲帶著夏欣去看守所見江時瑾。
江時瑾因為馨滿的死備受打擊,眼窩深陷、胡茬叢生,整個人意誌消沉,全然沒了平日裏意氣風發的模樣。
“江時瑾,在案發之前,你有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事情,或者出現可疑的人?”阿哲問。
江時瑾搖了搖頭:“自從知道馨滿的心髒被‘詭藝屠夫’挖走後,我終日酗酒,壓根不知道別墅裏發生什麽事。”
“有誰可以為你做證明?”
“家裏的傭人。”
“我問過她們了,她們都是白天工作,晚上休息,不排除你故意等她們休息後將馨滿藏在地下室的可能。”阿哲語氣嚴肅,“我們警方還在案發現場發現了你的指紋、腳印和毛發,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是你囚禁並害死了馨滿,再這樣下去對你非常不利!你必須協助我們盡快找到洗清嫌疑的證據,否則很有可能被判有罪!”
江時瑾緩緩抬起頭,目光直直地看向阿哲,眼神堅定:“警察同誌,我不怕坐牢,這都是我虧欠馨滿的,我願意用餘生繼續彌補她。可我無法容忍真正的凶手逍遙法外,所以,請你一定要幫幫我,幫我清洗罪名,我要讓那個真正害死馨滿的凶手得到法律製裁!”
“老實說,這有點難。現在沒有新的證據或者證人出現,就算你上訴也未必能改判。”阿哲歎了一口氣,聲音裏透著一絲無奈。
“我去給你找最好的律師!”夏欣看向江時瑾,“不是為了你,是為了馨滿。江時瑾,雖然你也罪該萬死,但那個真正殺死馨滿的人,才更應該下地獄!”
江時瑾苦笑:“夏欣,你放心,我早就深陷地獄了。”
自從意識到馨滿死亡的那天開始,他就墜入了無盡的深淵,每一天都活在悔恨和自責之中。
現在他活著,唯一的信念就是找到殺死馨滿的凶手,將他親手送進地獄,為馨滿報仇!
離開看守所後,阿哲一頭紮進了馨滿的案子裏,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而夏欣則開始四處奔走,動用所有的關係,隻為找到京都最有名的律師,為江時瑾辯護。。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就在這時,事情突然出現了意想不到的轉折。
瑤真來到警局,主動提出當江時瑾的證人,她當著所有人的麵,信誓旦旦地宣稱自己有足夠的證據,能夠證明江時瑾跟馨滿的案子毫無關係。
“馨滿是被別有用心的人運進江家別墅地下室的,而且就在案發之前一天晚上。阿瑾壓根不知道這件事,他是被陷害的!”
聽著她這番話,阿哲忍不住冷笑:“那個別有用心的人,難道不就是你嗎?”
還會有誰能使喚得動“詭藝屠夫”?
殺害馨滿、嫁禍給江時瑾,幕後黑手都是眼前這個女人!
瑤真冷睨了他一眼:“警察先生,請你注意自己的言辭!你再這麽跟我說話,我可以告你誹謗的!”
阿哲還想反駁,卻被張萌不動聲色地拉了一下,示意他稍安勿躁。
“瑤真小姐,你說有新的證據,能告訴我們是什麽嗎?”張萌接過話,語氣盡量平和。
瑤真聳了聳肩,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到時候開庭你們自然就知道了!”
阿哲一聽,頓時火冒三丈:“你現在不把證據給我們,我們怎麽知道這個證據是否有效?要是無法確保江時瑾無罪,你豈不是害了他?”
瑤真輕蔑一笑:“我當然能保證這個證據絕對有效,我也是懂法的,警察先生!”
“你……”阿哲氣結,還欲再說,卻被瑤真打斷。
她一隻手護住自己的腹部,裝出一副虛弱的模樣:“抱歉,我懷孕了,現在正是胎像不穩的時候,沒辦法在警局待太久,我先回去了!”
說完,不等他們回答,就扭著腰離開了警局,留下眾人麵麵相覷。
阿哲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忍不住嘀咕:“她不會故意來害江時瑾,好讓他多坐幾年牢的吧?”
“應該不會。”張萌神色篤定,“她沒必要多此一舉。看來,她手上是真的有讓江時瑾順利脫罪的證據。我們就等開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