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如期赴約。
為了避免被陳凱看上,我今天特地不化妝,把頭發隨意紮起,穿了條白色針織裙和藕色外套就出門。
相親地點約在一家名為“如願”五星級餐廳。
這家餐廳以其奢華的裝修和精致的菜肴聞名京都,據說不少明星都喜歡來這裏用餐。
陳凱已經早早坐在窗邊的位置等候。他今天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深藍色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整個人看起來倒是人模狗樣的。
看到我走到他麵前,他眼底快速閃過一抹失望:“你就是陸威的繼妹忻曼啊?”
“是啊,陳先生你好!”
我上一世其實見過陳凱,他是個不折不扣的色胚。
當時陸威介紹他給江時瑾認識,他一看到站在江時瑾身邊的我,眼睛都直了,絲毫不掩飾對我的覬覦。
整個聚會,他的目光幾乎都黏在我身上,恨不得用眼神把我吞下去。
眼見江時瑾就要發火了,為了避免尷尬,我借口去洗手間,離開了座位。
沒想到這個浪**子竟然尾隨出來,死皮賴臉地跟我要聯係方式。
我氣得扇了他一耳光,他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更加囂張,拉著我不讓我走。
糾纏間正好被江時瑾發現,江時瑾一怒之下狠狠揍了他一頓。
鑒於上一世的記憶,我現在對這個男人確實沒什麽好感。
他上上下下打量我,見我長得實在不盡人意,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你們陸家是開整形醫院的,你這長相怎麽不去整整?”
我衝他笑笑:“我沒這個習慣!不過我一看陳先生的臉,就知道你是有用陳家生產的護膚品!”
陳凱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疑惑地問道:“何以見得?”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這臉皮保養得真厚!”
“你……”
我看著他那氣急敗壞的樣子,心裏暗爽,但臉上還是裝出一副惶恐的表情:“陳先生,我開玩笑的,你不會生氣的,對吧?”
“當然不會!”他強壓著怒氣,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你哥陸威可是出了名的濫情,你跟他不是親兄妹,你們倆不會早就滾在一起了吧?”
他的話粗俗不堪,我心中的怒火騰地一下竄了起來。
我強忍著怒氣,冷冷地說道:“我哥是濫情,不是畜生!”
“那就難說了,陸威這人,隻要對方是女的就能上。我聽說你隨你媽嫁進陸家時,才剛滿十五歲,正是鮮嫩的時候……”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我這邊挪了挪身子,臉上的表情肉眼可見的猥瑣。
我再也忍不住了,端起桌上的水杯,一杯水潑到了他的臉上。
“啊!”陳凱頓時跳了起來,臉上滿是水珠,頭發也濕漉漉地貼在額頭上,狼狽不堪。
他怒火中燒,指著我大聲吼道,“忻曼,你幹什麽?”
他的聲音太大,引得周圍人紛紛側目。
我冷冷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不好意思啊,陳先生,我就是好奇你們陳家的護膚品效果怎麽樣。現在試出來了,還挺防水的!隻可惜再好的護膚品,也掩蓋不住你畜生的本質!”
我的一番話,引得周圍的人竊竊私語,所有人的目光臉都落在陳凱身上。
陳凱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羞憤交加。。
我站起身準備離開,他竟一把扣住我的手腕,神色猙獰:“我讓你走了嗎?你這個賤人,敢潑我的水,你他媽……”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人從背後揪住衣領,接著一拳砸在他臉上。
他重重摔在地上,周圍顧客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陳凱氣急敗壞地站起來,正要發作,看到來人後,囂張的氣焰瞬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慌亂和不安。
“小、小江總,你、你怎麽來了?”
來人正是江時瑾,他一身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俊美無儔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深邃的眸子冰冷如刀,仿佛能看穿一切。
他冷冷地掃了一眼陳凱,語氣冰冷刺骨:“陳凱,在五星級餐廳欺負一個女孩子,你算什麽東西?”
“是她先用水潑我的!”陳凱色厲內荏地反駁道,卻不敢直視江時瑾的眼睛。
“那也是因為你口臭,我才不得不幫你洗洗嘴!”我毫不畏懼地瞪了他一眼。
“你……”陳凱正要發作,目光觸及江時瑾冰冷的眼神,氣勢頓時又弱了下來。
之前他被江時瑾狠狠教訓過一頓,不僅渾身是傷,回到家裏還被陳父大罵了一頓。
江時瑾更是直接取消了跟陳家的合作,導致他們陳家生意一落千丈,差點破產。
後來還是陳父帶著他上門道歉,賠禮道歉,江父這才說服江時瑾重新跟陳家合作。
現在他見了江時瑾,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哪裏還敢造次。
“算了,今天看在小江總的麵子上,我不跟你計較!忻曼,這次相親,我半點也沒看上你!”
我雙手抱胸:“彼此彼此!”
陳凱在江時瑾目光威懾下,不得不咬牙切齒地離開。
他離開後,我禮貌地向江時瑾道謝:“今天的事謝謝你,江少爺!要不是你,剛剛我可能就要挨打了!”
“不客氣。”江時瑾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帶著一絲不一察覺的情緒,“你在跟陳凱相親?”
“是啊!”我微微一笑,坦然承認,“好消息是,他沒看上我!”
“陳凱的名聲不好,之前還曾調戲過我女朋友,被我揍了一頓!”江時瑾的語氣裏帶著一絲憤懣,“你怎麽能跟這種人相親呢?”
“沒辦法,身為陸家女兒,聯姻也是我的使命之一。”
聽到這話,他臉上露出一抹不加掩飾的心疼。
“是陸家遇到什麽困難了嗎?”
我也沒打算隱瞞,實話實說:“我們陸家想跟陳家合作,得到陳家在資金上的支持。聯姻是最便捷的方式,隻可惜我哥和陳凱的姐姐陳碧珊互相看不上眼,就隻能讓我來了。不好意思,江少爺,讓你笑話了!”
江時瑾靜靜地看著我,眸色晦暗不明,半晌,他才緩緩開口:“你說的,我明白了。我看能不能幫到你。”
“不用了,江少爺,這是我的家事,我能自己解決!”
我的確想過利用他報複瑤真,但現在並非最好的時機,我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惹火上身。
“如果你解決不了呢?”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我,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緊張,“難道你想嫁給他嗎?”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一愣,隨即語氣有些不悅:“這好像跟江少爺你沒關係吧?怎麽,因為我跟江少爺的前女友有某些相似,所以你不忍心看我嫁給一個爛人?江少爺,你未免也太多情了吧?”
我的話似乎戳中了江時瑾的內心,他喉結滾動,眼神晦暗不明。
半天,才擠出一句話:“是我唐突了。”
“不要緊。今天的事,總歸是要謝謝你,沒什麽事的話,我先走了!”說完,我拿著包包離開,連個多餘眼神都不給他。
江時瑾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餐桌上。
“你說的身上有你前女友影子的女人,就是剛剛那個嗎?”坐在他對麵的男人冷不丁開口。
江時瑾點了點頭:“顧醫生,我知道你肯定覺得是我想多了。可是我每次看到她,總覺得就像看到了馨滿。剛剛她被陳凱欺負,我根本來不及想就衝了上去,那種感覺太熟悉了。馨滿還是我女朋友的時候,我親眼看見陳凱糾纏她,當時我衝上去救她的時候,就是一模一樣的感覺。你說,一個人怎麽會讓人想起另一人?馨滿和忻曼明明長得一點也不像,可我總覺得她們就是同一個人。”
他猶豫了片刻,壓低聲音道,“上次為了驗真我的猜測,我還故意在她果汁裏偷偷放了點酒,她居然過敏了,跟馨滿一模一樣!”
顧澈庭沒有說話,隻是目光深沉地看著忻曼離去的方向,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
他記憶裏,忻曼不止一次借酒消愁,從未見過她酒精過敏。
怎麽回了國就突然會酒精過敏了?
“也許並非是你想多了。”
兩年前,他初見忻曼時,她還是一副柔弱的樣子,說話輕聲細語,總是低著頭,像一隻受驚的小鹿。
他當了她兩年的心理醫生,從來沒見過她如此潑辣的一麵,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
說她換了個靈魂都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