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真第三次撥打江時瑾的電話,依然無人接聽。

焦躁不安的她隻好給陸威發信息:“阿瑾有沒有跟你在一起?”

陸威很快回複她:“我們在‘天朝’喝酒,放心吧,我有分寸,待會叫酒駕!”

信息剛發出去,瑤真的電話就來了,劈頭蓋臉一頓質問:“我不是讓你別再叫他去喝酒嗎?他現在三天兩頭往外跑,哪有一個當爸爸的樣子?”

陸威頓時覺得無比委屈:“不是我叫他去喝酒的,是阿瑾主動叫我陪他喝酒的!而且……”

而且你肚子裏的孩子也不是他的,他要有一個什麽爸爸樣啊?這句話在嘴邊轉了一圈,陸威到底沒敢說出口。

懷孕後,瑤真性格暴躁至極,他可不敢激怒她。

“我不管,你現在就叫酒駕,把他送回來!”瑤真聲音裏帶著不容置喙的強勢。

陸威為難地看向江時瑾:“阿瑾,瑤真讓你快點回去……”

他話還沒說完,江時瑾直接把他的手機拿過去,冷冷地掛斷了電話。

陸威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大:“阿瑾,你這樣直接掛瑤真的電話真的好嗎?”

以前江時瑾不是最重視瑤真的話嗎?

瑤真讓他往東,他絕不往西。

他們在一起才多久,江時瑾對瑤真的態度就徹底變了!

“你還想不是想我當你妹婿了?”江時瑾放下酒杯,似笑非笑地看向陸威,語氣裏帶著幾分調侃,幾分認真。

陸威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激動地一拍桌子:“想啊,當然想!做夢都想!來,阿瑾,我敬你一杯!咱們今晚不醉不歸!”

說完,他給江時瑾倒了滿滿一杯酒。

江時瑾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辛辣的酒液滑過喉嚨,卻沒有驅散心頭彌漫的苦澀。

他的目光變得落寞,思緒飄向了遙遠的過去。

他想起馨滿,她也不喜歡他喝酒,但她從來不會打電話催他回家,更不會因為他喝酒大發雷霆。

她隻會默默地陪在他身邊,在他喝得酩酊大醉時,攙扶他回家,為他脫鞋蓋被,甚至整夜整夜地照顧他。

第二天醒來,迎接他的,永遠是她溫暖的笑容和一碗熱氣騰騰的養胃粥。

可是,他呢?

他又是怎樣回報她的?

他出軌了,背叛了他們的愛情,還提出了分手,把她推向了深淵。

他永遠也忘不了他提分手的那天,馨滿那雙清澈的眼眸中的痛苦和心碎。

如果不是因為他提出分手,馨滿就不會傷心欲絕地離開,更不會被“詭藝屠夫”盯上,最終慘遭毒手。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我一定會好好珍惜馨滿,再也不會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江時瑾眼眸猩紅,臉上是掩蓋不住的愧疚。

“阿瑾,別這樣,沒了馨滿,還有忻曼嘛!你不是說她跟馨滿很像嗎?這一次,你別再錯過真愛了……”

江時瑾腦海裏浮起忻曼的一顰一笑。

她無聊時把玩酒杯的樣子、喝了混有酒精的果汁後渾身起紅疹的模樣、她說不喜歡吃魚時的表情,還有她用手拂過他衣領和胸膛的感覺……

太像了,除了長相,她和馨滿簡直一模一樣。

難道,她真的是上天派來彌補他的?

瑤真被掛了電話後,繼續撥打陸威和江時瑾的電話,兩人都沒接聽。

氣得她把手機直接扔在**。

忽然,手機響了,有信息進來。

瑤真以為是江時瑾的信息,拿起來一看,竟然是有人給她發了一張照片。

照片裏,江時瑾和一個陌生的年輕女孩靠得很近,女孩的手摁在江時瑾胸膛上,江時瑾眼眸微垂,神色緊繃,似乎一點也不排斥這樣親昵的舉動,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縈繞在他們周圍的曖昧氛圍。

“蘇小姐,你的未婚夫今晚在酒店包廂在跟別的女人相親,對方一家人都在場。如果不想這件事明天上娛樂版頭條,就給我轉一百萬!”

信息下方,赫然是一串銀行賬號。

顯然是某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狗仔隊給她發來的。

瑤真握著手機的手在顫抖:“一張照片能證明什麽?簡直可笑!你想發就發,我無所謂!一百萬,做夢吧你!”

對方顯然早有準備,很快便發來了第二條信息:“蘇小姐,你確定嗎?這個照片一旦發出去,你肯定會成為全京都的笑話。要不是江時瑾的前未婚妻意外身亡,大概也輪不到你當他未婚妻吧?聽說你們的訂婚婚宴還是江時瑾為了抓到凶手才辦的,蘇小姐,你已經被評為京都最可悲未婚妻了,你知道嗎?”

這些話像一把把尖利的刀,深深刺進了瑤真的心髒,她頓時變得麵目猙獰。

盡管江時瑾為了她拋棄了馨滿,也給了她一場盛大的訂婚宴,但在京都那群名媛貴女眼裏,她始終是一個趁虛而入、不被愛的可憐蟲罷了。

片刻後,她回複:“給你錢可以,不過,我要你做一件事。”

“請說。”

“我要你把這個照片發給江時瑾的父母,跟他們要錢!你放心,他們能給的,肯定比我多!”既然自己不好過,那就誰也別想好過!

“不虧是蘇小姐。你先把你的那部分錢轉給我,我再聯係江時瑾的父母。”

瑤真兩三下就把卡裏的一百萬轉了過去:“照片裏的女人到底是誰?”

“是陸家的繼女,也就是陸威的繼妹!”

“陸威……”瑤真咬牙切齒地念著這個名字,眼中滿是怨毒的神色。

一條舔狗也敢跟她過不去!

江父江母很快收到勒索照片和信息。

對方要求給兩百萬才對此事保密。

江父江母思忖片刻,決定按照對方的要求把錢打過去。

江母道:“兩百萬雖然不是個小數目,但比起阿瑾的聲譽來說,也不算什麽。更何況,瑤真現在懷著我們江家的骨肉,要是被她知道阿瑾在外麵和別的女人搞在一起,她肯定會難過的。同為女人,我見不得她受這樣的委屈!”

江父點了點頭:“那就按照你說的,把錢打過去吧!”

轉完款之後,江父詢問了照片中女子的身份。

得知那人是陸家繼女忻曼時,兩老神色陰沉。

“陸家這種小門小戶也敢來攀我們江家的高枝,我們沒製止那個陸威給阿瑾當跟班,陸家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一個繼女也想進我們江家的門,簡直癡心妄想!”陸父冷笑一聲。

“怪我們沒教好兒子,未來兒媳大著肚子,他還在外麵沾花惹草,回來我得好好教訓教訓他!”陸母說。

江時瑾是淩晨兩點才回到江家別墅的。

一進別墅,江父和江母並排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兩人皆是麵色凝重,一言不發,像是在醞釀一場風暴。

“爸、媽,你們怎麽來了?”

江母緩緩抬起頭,目光淩厲地掃了他一眼,語氣冰冷刺骨:“都快當爸爸的人了,怎麽還成天花天酒地?”

江時瑾神色明顯不悅。

他端起桌上的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是瑤真又跟你們告狀了嗎?”

“瑤真什麽都沒說,倒是有人看不過去,把這個發給了我!”

江母把手機遞到他跟前。

江時瑾長眸微眯,看清楚照片裏的正是他和忻曼。

他們靠得很近,忻曼的手以一種極其曖昧的姿勢摁在他的胸膛上,而他眸光閃爍,神情緊繃,像是情竇初開的少年被挑逗時的緊張模樣,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悸動。

他強壓著心頭的心情,問道:“這張照片從哪來的?那個人他想幹嘛?”

“人家要封口費兩百萬,我和你爸已經給了!”

“什麽?兩百萬?為什麽不報警?”

陸母冷笑一聲:“報警?然後讓人家把照片登在網絡上,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在跟陸家的繼女相親嗎?還是說,你巴不得瑤真生氣,影響了胎氣,你好順理成章跟她分手?”

江時瑾的表情僵在臉上。

有那麽一瞬,他竟真的萌生出那樣的念頭。

如果瑤真沒懷上他的孩子就好了。

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追求忻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