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檬山刑場
從五金鋪裏出來，李莽雙手各提著一個大麻袋，快步離開。隨後他來到一家小超市，購買油鹽等雜物，其後他才來到一處沒人的石山，取出《山海經》，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著兩大麻包東西進去，隨後空手而出，匆匆趕回酒店。
夜裏十一時，李莽與張道士搭乘鮑仁的越野車，趕赴位於黃家村和長坪瑤鄉中央的事發刑場。
開春時節，南方天氣多變，白天還暖融融的，萬裏晴空，這夜裏卻開始飄著蒙蒙小雨，天氣稍涼。
可能是發現車裏氣氛死寂，張道士難得主動開口：“按照目前掌控的情況來看，我還無法判定這是鬼物作祟，還是人在搞鬼。”
“人在搞鬼？”開著車的鮑仁訝然。
“不錯，鬼魂確實存在，但形成的條件極其苛刻，要麽是特殊的地理位置，比如人死在極陰之地，這種地方的鬼物往往會很強大；要麽是極惡之人，極惡之人死後安葬要有講究，荒屍山野必定成鬼，而且還是惡鬼；最後一種可能是極冤之人，這種人死後會化為冤魂，因為生前受盡委屈，死後可能會有報複心態。”張道士娓娓道來，一臉的專業。
不過，這大晚上說鬼，而且還是在趕赴‘抓鬼’的路上，除了藝高人膽大的張道士外，鮑仁和李莽表情都有些不自在。如果上麵這一番話出自尋常人的嘴裏，他們或許隻當是聽鬼故事，倒無所畏懼，畢竟大家都不算常人。但這話出自張道士之口，他們卻知這是真實的。
好在，談話間車子已經駛到目的地。
這是一片荒郊，兩邊都是旺盛的自然森林，外麵是沙沙的雨聲，不時有北風吹過，讓人感覺寒冷。
取出提前準備好的雨傘和手電，三人同時從車裏鑽出，入眼是一片漆黑，電筒裏射出的光芒因被蒙蒙細雨阻攔，隻能看到較短的範圍。
“三位刑警的出事地點就在此處，路邊沒有防護欄，但離山崖足足有二十來米的距離，就算是駕駛員打盹開出去也應該能夠及時刹車。”鮑仁打著手電筒給張道士介紹。
事發現場被保護得很好，可以看到前麵有車輪的印記，但詭異的是，這一帶竟然沒有一點刹車的痕跡，也就是說，這事發車輛是直接開下山崖的，二十米的距離，就算是醉酒也很難出事，更何況是正常查案的刑警。
“對麵是刑場是嗎？”張道士看著對麵漆黑的森林問。
“不錯，對麵一百米遠就是刑場，自開國以來到前幾年都在使用，這些年死刑減少，並且大多是注射致死，這才很少使用。”鮑仁回答，隻是表情有點怪，這大晚上的，而且張道士還是第一次來事發現場，居然一眼就能辨認，就憑這份眼力，足見是個高人。
“張道士，如果真有鬼，我們也能看到嗎？”李莽不禁好奇問，雖然害怕，但對於未知事物，他難免會有好奇之心。
“你要看？”張道士回頭看著他問，眼眸在夜光下竟是發亮。
“這個……是想看一下。”李莽這下語氣已經不太堅決，隻是硬著頭皮回答而已。
“好！年輕人就該有這膽魄！”張道士語氣讚揚，隨後神情一肅，右手打了一個結印，嘴裏念道：“天法清清，地法靈靈，陰陽結精，水靈顯形，靈光水攝，通天達地，法法奉行，陰陽法鏡，真形速現，速現真形，吾奉三茅真君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咒語畢，張道士食指和中指有金光閃動，拇指摁在李莽印堂，食指與中指劃過他的雙眼，接著以同樣的手法給鮑仁來了一下。
李莽隨後感覺雙目火辣，但很快就恢複正常，似乎沒有什麽不同的，但認真觀察卻能夠發現，視野中多了一些黑氣，無視雨霧在飄飛著，李莽可以肯定，這些東西之前沒有。
“我給你們開了陰陽眼，所以能夠看到一些常人不能看到的東西，時效為一個時辰。而你們現在看到的黑霧其實是就所謂的死氣，兩天前這裏曾出過人命，殘留死氣在所難免，前麵的刑場死氣更多呢！”介紹著的同時，張道士把電筒照向對麵刑場方向。
“嘶……”
李莽和鮑仁同時倒吸一口涼氣，前方森林黑氣蓋天，看著就讓人莫名心寒，這北風一吹，他們倆同時一個哆嗦。
鮑仁現在已經恨死李莽這混蛋了，你要看就好，幹嘛要把他也給拉上，都已經是五六十歲的人，你是要把他嚇死吧！
其實，現在李莽也滿肚子的都是悔意，他原本就是一個打醬油的，何苦什麽都親力親為，這是見鬼的節奏啊！
“我們過去看看！”張道士叫了一聲，剛走兩步卻發現後麵兩人沒跟來，當下駐足，回頭看著李莽和鮑仁。
“你們過去吧，我留在這看車！”鮑仁率先應了一聲，舉著雨傘就向車子走去。
“沒張道士在，小心鬼打牆開車撞下山崖！”李莽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能夠傳到鮑仁耳邊。
“咦？李莽果然有學道的潛質，我就懷疑三個刑警遇到幻覺撞下山崖的，這也俗稱是鬼打牆！”張道士驚訝道。
“你們……等等，車子留著不礙事，我鎖著就可以！”鮑仁頓時改變了主意，加快腳步忙跟上兩人，甚至連車門也沒鎖。
隨著接近刑場，氣溫愈發寒冷，這就已經讓人聯想翩翩，張道士還邊走邊介紹：“死氣也就陰氣，陰為寒，所以每當我們接觸到死氣的時候就會感覺寒冷，體弱者不宜來這種地方，否則會染病。另外，不能在這種地方長時間逗留，否則對身體不利。”
“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多，是子時，一天裏陰氣最旺的時候，加上這地方死氣本就多，所以冰冷的感覺很明顯，白天會好一些。”
後麵跟著的二人打了一個寒戰，後背莫名的涼感讓他們同時回頭看看，腳步不經意中加快。
這時，三人已經來到刑場，可恐怖的是，因為死氣太多，哪怕有電筒照著，也隻能看到眼前兩三米的距離。
“呼呼……”一陣北風吹來，讓人身體一抖，但更讓李莽和鮑仁同時心凜的是，這股北風居然把大量的黑霧吹來，把他們的視線嚴重幹擾，伸手隻能隱約看到五指，這還是在電筒照著的情況下。
“糟糕，我們還著了道，這是一隻有著幾十年道行的老鬼！”身後傳來張道士的驚呼的聲音。
張道士的聲音來自李莽身後，但對鮑仁來說，卻是右手邊，他們都本能的朝著‘張道士’所在的方向靠攏。
“你們都別動，我們如今身在幻術當中，方向感已經被攪亂，如果你們沿著我說話的聲音走，有可能會走下山崖！”張道士匆忙提醒。
聞言李莽和鮑仁一動也不敢動。
“張……張道士，您別嚇唬我們，趕緊破它啊！”鮑仁的聲音隱約在顫抖著。
李莽的心也在繃緊，全身肌肉隆起。
“我……我正在破，你們要堅持幾分鍾，期間不管看到什麽都不要害怕，也不能亂跑！……要不你們還是閉上眼睛吧！這鬼至少有五十年道行，很難得一遇，老道我要好好會會它！”
張道士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聽語氣，是在激動……
是的，是激動，這就像是警察發現賊的那種愉悅，老鼠遇到大米的那種歡快。如今鬼物本就難尋，一隻數十年道行的老鬼更是稀罕得堪比大熊貓，這對一名天師來說，確實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
“張道士，您可別坑我們啊！”這下，連李莽都不禁臉色大變，內心無法淡定，原本他還以為這張道士是得道高人，可現在看來，貌似不靠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