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白霓少女,便是武朝唯一的公主,葉傾城。
看到對方話裏話外都不願跪,葉傾城美眸微轉,走上前來。
雙手扶起了林夢遙。
“夢遙姐姐,你這位朋友還真是與眾不同呢。”
夢遙……姐姐?
公主殿下叫她姐姐?!
麵對這樣的場麵,屋內的人,皆一臉震驚看向林夢遙,不知道她究竟是何身份,竟能讓公主殿下屈尊來到這裏。
林夢遙欠身一禮,難為情道:“李公子他,他……”
“無妨。”
葉傾城打斷了她,若有深意道:“這位公子既然能與夢遙姐姐同席,想必也定有其過人之處,我武朝素來愛賢,又怎會因為不必要的繁文縟節而遷怒於他呢,都起來吧。”
“謝殿下!”
舞女和樂師們,相繼起身,在柳娘的眼色下離開了房間。
那佩劍護衛,惡狠狠的刮了李夜七一眼,也隻能憋著氣杵在後麵,礙於殿下的態度,他連個屁都不敢放。
待得葉傾城入席,林夢遙他們三個這才敢坐。
“夢遙姐姐,不知你對書院的外院,了解多少?”葉傾城突然笑問。
林夢遙皺了皺眉:“外院,我隻聽說是由莫方古和莫方月兩位長老主持大局,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
她常年隨父從軍,沙場曆練,自然對書院外院知之甚微。
葉傾城拿起一粒花生米丟到半空中,仰頭張嘴接住,隨後笑言道:“外院共分十八院,通過考核者可自行選擇加入其中任何一院,然而,在這十八院中,最強的莫屬何禮遇導師所執掌的無雙院!”
林夢遙黛眉微蹙:“依殿下之意,是要讓我選擇無雙院?”
“正是!”
葉傾城點了點頭。
選擇無雙院,就等同於選擇了外院最強的靠山。
他日若想應考內院,那也是手拿把掐。
葉傾城貴為公主,大白天的跑到這煙花之地來,就是為了和林夢遙說書院外院的情況。
並且為了林夢遙,她還赦免了李夜七的不跪之罪。
如此重情重義又寬宏大度的天香美人,誰能想到,她還是書院的第七行者,內院天行強榜上赫赫威名的存在。
顏值,智慧,身份,氣度,實力並存一身。
簡直就是完美人格。
可惜了,她不是女主。
注定不可能擁有逆天的特殊體質。
“無雙院……”
李夜七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你可別說話了!”
林夢遙和祁三闊異口同聲驚呼。
現在聽到他說話,他們兩個肝兒都顫,生怕他又說出什麽大逆不道的話來,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
然!
李七夜前世看到過太多的主角了。
他們為了變強,一路隱忍,學會偽裝,哪怕被人蹬鼻子上臉,還要等罵到氛圍了再動手。
那不純純有病?
他李夜七一生行事,何須看他人眼色?
即便那個人是女主,也永遠不會具備“能管束他”的資格!
李夜七慵懶的向後一仰,滿臉愜意看向葉傾城:“殿下讓我們加入無雙院,無非就是因為無雙院導師是何禮遇,並且,外院三傑冷詩音、蕭寧和甄缺德,同屬無雙院。”
“公子果然見識非凡。”葉傾城保持微笑:“那不知李公子有何高見?”
“高見談不上,殿下好意李某自是心領,隻不過……”
李夜七話鋒一轉,當場說出了一句讓在場所有人驚然色變的話來:“何禮遇,此人太賤,我不喜歡!”
“草!”
後麵那佩劍護衛,忍不住驚爆粗口,而後迅速捂嘴。
葉傾城同樣俏臉蒼白,不可置信的望向李夜七。
完全不敢相信!
他竟然敢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何禮遇何許人也?
外院第一名師!
鎮國公何常春之子!
陛下親賜魚腸劍,令其可監斬朝堂之上三品以下任何官員!
種種名頭、榮譽加冕一身,令他在外院名聲大振,即便是天地雙煞兩位長老,亦要讓其三分薄麵!
李夜七,居然敢說他賤?!
他是不是瘋了!
“那個、殿下你別往心裏去啊,他這個人平時就喜歡胡說八道,但其實他沒有惡意的!”林夢遙隻能硬著頭皮解釋。
麵對如此逆天的言辭,葉傾城呼吸微促,緩了好一陣才平複心頭震驚:“李公子,雖然我不知道你和夢遙姐姐究竟是什麽關係,但還望你日後能夠謹言慎行,莫要連累了她。”
這種狂徒,簡直危險至極!
葉傾城不想在此逗留,和他有過多的瓜葛。
當即起身,拉住林夢遙的手:“夢遙姐姐,我會在書院等著你的。”
“嗯。”
林夢遙苦笑了一聲,送她離去。
“呼——”
這一刻,小六和祁三闊都長舒了一口氣。
“李兄,我的祖宗啊,以後你能不能在這種場合不要說話了!”祁三闊朝他拜了拜手。
不多時,林夢遙也怒氣衝衝的回來了。
剛一進來,就挽了挽衣袖,氣鼓鼓的來到李夜七麵前。
隻不過,她沒有立即發火。
而是在等他一個解釋。
一個合理的解釋!
看到她胸前顫得天花亂墜,李夜七哭笑不得。
“何禮遇,此人極貪。”
“他的學生就沒有一個不是出身富貴世家的。”
李夜七此言一出,祁三闊和小六當場愣住了。
他們兩個都是寒門出身,沒身份,沒背景,如此說來,還真就入不了無雙院。
“並且,此人還是陸相的心腹,一直視你父親為眼中釘,肉中刺。”李夜七淡淡說道。
這!
林夢遙紅唇半張,俏臉一陣陰晴變幻。
他是怎麽知道我的身份的?
還有,他為何能知曉這麽多?
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李夜七緩緩起身,來到她的麵前,仿佛能看穿她的心一樣:“不要試圖了解我,因為我,注定了是你看不透的男人。”
林夢遙:“……”
……
李夜七,的確是林夢遙看不透的男人。
而且她總覺得,他似乎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或許,跟著他。
真能找到二哥,也說不定呢!
……
翌日清晨,書院山門前,人山人海,寸步難行。
此時天還沒完全亮。
剛下過雨。
濕漉漉的山路,不知多少馬蹄在惱火的踢著地上泥濘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