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五色精石與穿心鎖
燃燈道人大笑道:“真可謂得來全不費工夫!三位娘娘何須遮掩?這定海神珠明明在逍遙子身上,若是你們讓逍遙子交出定海神珠,我與慈航道友當饒了爾等眾人,就此離去如何?”
慈航真人微微一振仙劍,已經在哪吒的頸邊劃出一道血痕,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張紫星知道這兩人都不是善類,燃燈道人的無恥自是不消說,慈航真人也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兒,原著中殷洪受太極圖之厄正是慈航真人出的主意,而最後下手時,赤**猶有不忍,又是這位慈航真人的催促,使赤**終於忍痛親手了結了徒弟的性命。假設一下,沒有所謂的天數因素,若是當時土行孫助商時,有這位真人在場,隻怕也會逼懼留孫下毒手。
據推論,慈航真人入釋道後為觀音大士,以慈悲之名天下盡知,莫非是傳說中“必殺的慈悲”?不過超腦中關於觀音的記載極多,如觀音乃阿彌陀佛為轉輪聖王時的太子,其性別的演化也有多種說法。不過,在這個封神世界裏,慈航真人倒是貨真價實的男身,闡教十二仙之一,日後也不知是否真會成為所謂的菩薩。天道無常,就連這個世界的西方教最終是個什麽樣子,誰也說不上來。
張紫星可不管這麽多,不管修為多高,他的心性始終隻是一個普通的人,或者說,是一個自私的人。當然,這個“自私”的涵蓋意義有大有小,可以確定的是,在他心裏,隻要是威脅到他至親之人的家夥,都是可憎的敵人,將不惜一切代價報仇雪恨,為龍吉不惜上天界怒戰昊天金母就是最好的說明。包括那身為聖人的元始天尊在內,遲早,必報三霄之仇。
三霄中,雲霄與瓊霄心意未明,但碧霄卻是他不可不扣的愛戀之人,當日甚至主動摘下麵具,向兩個姐姐表明自己的心意,這份情,張紫星一直珍藏在心。
且不說是碧霄,小哪吒在他心中的地位也是無可替代的。最開始他還僅是抱著一種價值利用的心態收下這個小徒弟,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也將這位可愛的小家夥真正當成了徒弟,哪吒的位置,實際上比那兩個便宜兒子還要高得多,屬於他必須維護的那個“小集團”的成員之一。
張紫星可不想為了那個可以抗拒魂魄類法寶的蓮花化身,讓哪吒死一次。既然是他所珍視的人,就要好好活著,毫發無損地、快樂地活著。
看到慈航真人在哪吒粉嫩的脖子上留下血痕,張紫星心中不由升起強烈的殺意,口中卻道:“三位娘娘,定海神珠非同小可,絕不可落在闡教之手。我且替你擋住這二人,你們先帶著那寶物離去吧!”
雲霄已知張紫星在用計,歎道:“多謝道友好意,隻是我如何能舍這一幹門人弟子!罷了,道友就給了他吧!”
方才雲霄為了弟子們主動出陣,對門人珍視之心表露無遺,因此燃燈道人與慈航真人聞言更是深信不疑。張紫星說道:“這兩人卑鄙無恥,若是食言,導致定海神珠被奪,不僅是三仙島一眾弟子,隻怕連三位娘娘都有性命之憂!”
燃燈道人連忙以人格作為保證,拿到定海神珠,立刻與慈航真人離開,絕不反悔。若是換了個人,看著這位仙風道骨、氣質不凡、又大有身份的仙人以人格保證,自是深信不疑。但張紫星對燃燈道人的“人品”再清楚不過,要說人格指數,此人絕對是大大的負值,又怎麽會相信他的鬼話?再說,張紫星手中也沒有定海神珠,如何能給燃燈道人?
“你先放了那小孩兒,我便信你。”張紫星的目的,自然是先讓哪吒擺脫危險。
慈航真人目中露出厲色,指著哪吒的仙劍竟是不願收回:“燃燈老師,聞聽逍遙子詭計多端,還是讓他先將那定海神珠交出再說!”
燃燈道人笑道:“貧道如何信不過逍遙道友,也無須如此,隻要將那定海神珠拿出來讓貧道看看,確認一番,便放了這小孩兒。”
果然是隻老狐狸!張紫星早有準備,從法寶囊中拿出一物,緩緩張開手掌,那是一顆珠子,隱隱透出五色光芒。燃燈道人與慈航真人凝神看去,發現果然是當日趙公明施展時所感覺到的那種力量,燃燈道人心中大喜,目中盡是貪婪之色。
就在這時,張紫星忽然叫了一聲:“動手!”
慈航真人與燃燈道人修為非凡,此聲一入耳,猛然驚醒。就聽一聲嬌叱,一道異樣的五彩光芒陡然閃過,慈航真人就覺麵上一陣劇痛,已被彩光擊了個正著,當即痛呼一聲,掩麵而退。才踉蹌了幾步,就被一道銀光緊緊地捆縛了起來,跌落在地上。
慈航真人感覺一股可怕的力量自碎裂的麵骨朝全身蔓延開來,痛入心脾,連他的仙體都抵擋不住。這彩光也不知是什麽來曆,竟然連他的仙體都無法防禦。慈航真人在闡教內一直比較低調,但實際修為已至金仙上階巔峰之境,與廣成子相若,距離那玄仙也僅有一步之遙。但今天不知為何,居然對這五彩光芒毫無防禦之能,就算沒有那銀索的捆縛,他也會支持不住而倒在地上。
燃燈道人見慈航真人轉眼就被那女子一石擊倒,又被逍遙子放出的縛龍索擒下,而地下昏迷的小哪吒則被雲霄飛快抱走,心知中計,不由又驚又怒。但他的反應也是極快,手中奇光大盛,朝張紫星發去,正是方才偷襲哪吒的乾坤尺。
但這邊蕭升已得了張紫星的吩咐,早有準備,見到燃燈道人施放出法寶,當即放出落寶金錢來,那金錢生出雙翅,與奇光一迎,頓時一同跌落在地。曹寶出手如電,上前將乾坤尺飛快拾起,退回到蕭升身旁。
乾坤尺可不是一般的法寶,雖然霸道之處比不上番天印,卻另有妙用,論品階,絕不在番天印之下,是燃燈道人最趁手的法寶。想不到居然被那貌不驚人的道人用那古怪的金錢收去,麵上不禁失色。
原著中,蕭升曹寶以落寶金錢收取趙公明的定海神珠,燃燈道人用乾坤尺還偷襲了趙公明一記。如今蕭升曹寶卻以落寶金錢將燃燈道人的乾坤尺收走,若是燃燈道人能買通時空管理局,穿越到後世看到原著,隻怕會氣得心肌梗塞。
這個突襲計劃也是張紫星臨時起意生出的急智,一一支會眾人,果然奏了奇功。他先是施展“域”的力量,使燃燈道人與慈航真人產生了幻覺,以為他真有定海珠。然後由鄧嬋玉率先突襲慈航真人,使雲霄成功地救下哪吒,又以縛龍索擒下慈航。待到燃燈道人施出法寶時,蕭升曹寶則施展出法寶的克星落寶金錢,將乾坤尺沒收。
燃燈道人失去了乾坤尺,自是不肯善罷甘休,手中現出一把長劍來,驅動梅花仙鹿朝蕭升、曹寶衝來,張紫星早有防備,擋在燃燈道人身前,手握定商劍與其戰在一處。
鄧嬋玉一擊得手後,整個人似乎失去了力量,幾乎站立不穩,被碧霄一把扶住,連同哪吒一起,按照張紫星的吩咐,退入玄機陣中。
若是尋常的攻擊,鄧嬋玉哪怕發個幾百記五光石也不會如此虛弱,隻是方才這一石可不簡單,用的雖是五光石的仙訣,發出的,卻是女媧娘娘送給張紫星的五色精石。
這五色精石效用奇特,用融合、同化的神效,若是作為攻擊之用,當可無堅不摧,就算是普通的防禦法寶,都無法抵擋。張紫星知道此石神效非凡,想到鄧嬋玉也是“玩石頭”出身,所以在來三仙島的路上就將它給了鄧嬋玉,囑咐她在遇到強敵使用。
鄧嬋玉果然沒有辜負他的期望,一石就擊倒了慈航真人,但那五色精石所需耗費的力量也大大地超過了想象,這一擊幾乎抽空了她所有的仙力,當即支持不住,好在碧霄眼見,將她扶住,退到安全的地方。
鄧嬋玉的情況有些出乎張紫星的意料之外,不過看來當是脫力所致,並無大礙,此時哪吒已脫險,可以將全部精力放在這位燃燈道人的身上了。
燃燈道人急於奪取張紫星身上的“定海神珠”,虛晃一劍,暗暗將元始天尊賜予的玉虛印拿了出來,淩空祭起,朝張紫星頭頂打來。
玉虛印是玉虛宮的一件極為了得的寶物,不僅能如番天印那樣打人頭頂取人性命,還能鎮壓一切妖邪異力,功效遠在番天印之上。
但玉虛印再厲害,也比不過定海神珠,連定海神珠都沒能逃過落寶金錢,玉虛印又怎能幸免。燃燈道人的玉虛印才一祭出,就被早有準備的曹寶、蕭升候了個正著,落寶金錢再次出動,毫不客氣地將送上門的禮物收納了下來。
燃燈道人見玉虛印又被那古怪金錢收取,麵色大變:此寶乃元始天尊“借”予他使用,若是失落,怎麽向那位掌教真人交代?
張紫星笑道:“燃燈道友莫非知貧道這些個徒弟缺少法寶?憑空便送了兩件過來。聽聞道友還有玲瓏寶塔一座,不若做個順水人情,一並贈予貧道如何?”
燃燈道人沒想到逍遙子如此清楚自己的家底,暗忖打死也不能將玲瓏寶塔再“送”出去了,這逍遙子修為奇特,就連徒弟也十分詭異,今日唯有仗修為取勝了。
區區一個金仙下階,又怎會是自己這個玄仙的對手?無論如何,定海神珠是誌在必得的。
燃燈道人想到這裏,喝道:“你也隻會這些左道之術,可有本事不仗法寶與我一較高下嗎?若是你取勝,我便離開這三仙島。”
張紫星拔出定商劍,笑道:“也罷,就讓你敗個心服口服!”
說著,他朝蕭升、曹寶施了個眼色,兩人點點頭,退入陣中,其實這兩人的作用也就是收取法寶,若是燃燈以飛劍來取,早已敗走了。燃燈道人哪裏知道這些,見他果然受言語所激,遣走那古怪的二人,意欲與自己硬拚,心下竊喜,下得梅花鹿,仗劍取來。
哪知張紫星根本不用那金劍,而是將手猛地一揚,一道金光朝燃燈道人飛來。燃燈道人就覺得心口一痛,已被一件東西緊緊地鎖住。
這是一條金色的鎖鏈,環環相扣,上有五個最大鎖扣,刻有奇異的符文,這五個大鎖扣緊緊地扣住了燃燈道人的胸口,竟然穿透仙體沒入其中——正是通天教主所贈的法寶穿心鎖。
燃燈道人就覺得心、肝、脾、肺、腎齊齊一痛,五氣頓時凝澀不通,一身仙力竟然再也提不起半分來。
在封神演義的原著中,穿心鎖隻出現過一回。當時餘元被懼留孫以捆仙繩擒下後,又被裝入鐵櫃沉入海底。餘元借水遁逃到紫芝崖,被水火童子發現,告訴金靈聖母,將其帶入碧遊宮。通天教主賜下穿心鎖,要找回顏麵。哪知餘元過於愚鈍,回去報仇時,居然連穿心鎖還未出手,就又被捆仙繩拿下,結果死在陸壓手中。
但由此可以分析出,穿心鎖必然是一件極其厲害的擒人法寶,功效當遠勝捆仙繩。如今穿心鎖的主人既然換成了張紫星,必不會讓此寶“明珠暗投”,果然才一開張,就拿住了燃燈道人這條大魚。
燃燈道人不料對方才答應不用法寶,卻一上來就施寶擒人,饒是他素來奸猾,也在猝不及防下著了道,不由驚怒交加:“好生卑鄙!你明明說不施法寶,為何出爾反爾?”
張紫星仿佛第一次認識燃燈道人一般,驚訝地問道:“你說我卑鄙?我方才答應過你什麽?”
“你明明說……”燃燈道人話說了一半,忽然想起方才逍遙子確實沒有說出“不用法寶”四個字,心知他是故意使詐,隻覺氣惱無比。想不到自己謹慎一世,今日居然栽在這個區區金仙的手中。
張紫星微笑道:“若論卑鄙二字,我怎能與道友的境界相比?光是道友今日趁人之危,上此三仙島奪寶,並以孩童性命要挾,我就自愧不如。”
燃燈道人也不做聲,暗運力量,企圖掙脫穿心鎖。但此寶乃通天教主所賜,專鎖仙人胸中五氣,縱是玄仙,也難以掙脫。燃燈道人試了好幾次,均告失敗,隻得作罷。
“道友勿要擔憂,方才這位慈航真人意欲傷我那位小徒兒,要殺要剮,也是先由他開始。”張紫星故意將那“要殺要剮”四個字加重語氣說出,聽得燃燈道人暗暗心驚。
慈航真人此刻也從那劇痛中清醒了過來,一張傅粉般的“玉臉”已是皮開肉綻,鼻梁骨也歪在了一邊,正是那五色精石的功勞,若是喚作平常的五光石,隻怕是難以對慈航這樣的金仙上階巔峰之體造成真正的傷害。
張紫星朝鄧嬋玉那邊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蟬玉啊,早對你說了,打人莫打臉,你如何就改不了這習性呢?人家好好的一張小白臉,就讓你毀容了,可惜了,若是放在後世,就算成不了師奶殺手或吃軟飯的,也能成為同誌酒吧的當紅小生。”
鄧嬋玉自是聽不明白他後麵的那些超時代用語,沒聲好氣地應了一句:“那你說該打哪裏?”
這句話儼然成了慈航真人災難的開端。
當張紫星這個負責的教師以標準的動作示範讓鄧嬋玉同學徹底明白該打“哪裏”的時候,慈航真人連呻吟都沒力氣都沒有了。有時候,教師甚至會耐心地在同一部位用不同的手法(腿法)示範,使得學生明白為止。
雲霄已喂哪吒服下丹藥,雖無性命之憂,卻被乾坤尺重傷了元氣——今日哪吒身受重傷、她姐妹三人險些爆體而亡,全島的門人也有性命危險,自是十分痛恨燃燈和慈航,看到這位闡教金仙被暴打,心中大為解氣。
不過,殺人不過頭點地,看久了,也有些不忍,在雲霄開口勸阻下,張紫星總算停止了這場“示範教學”。
“你敢如此對我下毒手……我玉虛宮絕不會輕饒於你!”慈航真人調息良久,方才恨恨地擠出一句狠話來。
“你方才趁人之危要挾三位娘娘,並欲對那無辜小孩兒下毒手之時,何曾想過自己有今日?你二人若不起貪毒之念,又如何會如此下場?都是咎由自取!不僅不悔改,反倒這般囂張!”張紫星一聽此話,怒火頓時騰升,重重地一腳踢在了慈航真人的某處,饒是那仙體,也禁受不住,身體頓時如蝦米般弓了起來,口中荷荷作響,卻無法說出半個字來。
一旁燃燈道人看得心驚膽寒,就見張紫星“終於”將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