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方揮拳,重重衝向葉蕭,可葉蕭,別說動作,就連看都未曾看法方一眼,好似那壓根不是衝撞而來的拳頭,而是虛無的空氣,連葉蕭的眼都入不得。
並不是葉蕭不防,而是就法方這區區練氣初期的最強攻擊,連葉蕭的護體罡氣都破不了,說不定還會被護體罡氣所傷。
且,現在,也用不著葉蕭出手。
當著院中四人的麵,法方即將衝到葉蕭跟前,那拳頭,也即將砸到葉蕭身上。
也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住手!”
一聲略有些蒼老,卻中氣十足的渾厚聲音響了起來,再接著,眾人甚至沒有反應過來怎麽回事,那法方,竟然直接倒飛而出!
“呃,咳咳……”
法方落在地上,一陣劇烈的咳嗽,然後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此刻站在葉蕭跟前,在方才他即將擊中葉蕭的時候,將他擊飛的老者。
“荼塵大師!”
不論是唐源、唐沁雅,還是另兩位孫、劉兩家家主,紛紛一愣,旋即滿臉不可思議之色!
因為在方才那千鈞一發之際,出手擊飛法方,護下葉蕭的,不是別人,正是這荼林寺之主,法方的師父,享譽五海的荼塵大師!
荼塵大師,竟然在方才那種時候,不顧一切出手將自己的弟子擊飛,也要保下葉蕭,葉蕭究竟是誰?為何會令荼塵大師如此對待?
最震驚的,莫過於法方本人,他深刻的知道,自己的師父荼塵,少說也得有五六年不曾與人動手。
且平常能夠用嘴的絕不動手,出家人慈悲為懷。
可就是方才,他竟然直接就對自己動手了!不顧一切的動手了!這簡直令法方難以想象!
荼塵大師,一身袈裟,身材佝僂,但此刻兩隻眼睛卻是炯炯有神,整個人的表情也帶著絲絲興奮。
麵對這眾人,荼塵大師很快調整情緒,並橫起眉頭,對倒在地上的法方說道:
“為師教導過你數次,心中莫要有這麽大的火氣,你這般毛躁,今後讓我如何將荼林寺交予你?”
法方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當著這豐海三大家家主的麵,被荼塵大師擊飛,又被這般訓斥,自是麵子上過不去。
過不去歸過不去,荼塵大師畢竟是他師父,現在而言,他沒有實力也沒有理由跟荼塵大師翻臉。
故而,隻得忍下疼痛站起身來,整理儀容,對荼塵大師鞠躬說:
“弟子謹記師父教誨。”
見此,荼塵大師方才點點頭,再然後,沒有第一時間跟葉蕭對話,反而是轉頭看向唐源、唐沁雅以及另兩家之主,開口說道:
“幾位,貧僧還有些事要與這位施主談,不如就先請移步偏殿,咱們稍後再談?”
聽了這話,幾人一愣,連帶著唐沁雅和唐源皆是一愣,荼塵大師竟然真的認識葉蕭,且竟然還要與葉蕭單獨談話!
這事情,可是震撼的幾人不輕,葉蕭看上去不過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子,何德何能被荼塵大師如此青睞?
就連法方也是一陣懊惱。
荼塵大師都發話了,幾人自然不會違背,畢竟這裏是人家的地盤,於是拱拱手道:
“大師先忙,我等候著。”
說罷幾人一同離去,沒再回頭看一眼,唯有唐沁雅,猶豫片刻,沒有第一時間離去,她很納悶葉蕭究竟會跟荼塵大師說什麽。
尤其是在知道葉蕭是打那樣東西主意的時候。
見狀,荼塵大師思索片刻,便道:
“沁雅也留下吧,法方,送幾位客人去偏殿,告訴外麵的施主們,可能要多等一會兒了。。”
唐沁雅眼前一亮,法方卻是一愣:
“師父,這……”
分明他才是荼塵大師的弟子,他才應該留下,為何現在要讓唐沁雅留下?
之前也是,他入門三年師傅才傳授法訣,可那個唐沁雅,入門就給法訣,僅僅一年,都已經踏入築基了,荼塵大師明顯偏袒唐沁雅!
更何況現在可是當著豐海三大家族家主的麵,荼塵大師這樣做,讓他今後在他們麵前怎麽做?
奈何,荼塵大師這次卻並未有所動搖,直接說:
“還不快去?”
總是此刻法方有再多不甘心,麵對荼塵大師,他也不敢說什麽,荼塵大師可不光是享譽五海,一身修為,早已踏入先天,他若想,自己就如同一隻螞蚱一般被掐死。
更何況,荼塵大師還是他的師父,故而,法方隻能咬咬牙,跟著三家家主出去了,臨走,幫忙關上了門,同時惡狠狠的看了唐沁雅、葉蕭一眼。
……
他們一走,院子裏,瞬間就安靜了下來,此刻也僅有唐沁雅、葉蕭,以及那位荼塵大師在了。
唐沁雅靜靜站在一邊,沒說話,隻是疑惑的看著葉蕭,看著荼塵大師,想不通他們兩者間的關係。
為何荼塵大師會為了葉蕭,趕其他人走,難不成他們之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嗎?可為何又讓她在旁邊?
尤其是方才荼塵大師為了葉蕭擊飛法方的一幕,實在是令唐沁雅想不通。
葉蕭,此刻已經不再是手觸摸靈樹的模樣,而是轉過身,直麵荼塵的背,負手而立,臉色平淡。
荼塵,在外人皆離去之後,那張臉上的神色,終於是變得激動了起來。
然後,當著唐沁雅的麵,不顧任何,就這麽轉過了身,直直看了葉蕭一眼,接著,激動的“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咚!”
“咚!”
“咚!”
磕了三個響頭!
唐沁雅在旁邊,整個人都愣住了,臉上的表情,盡是不可思議!
任她如何去想,都沒有想到過,享譽五海的先天修士荼塵大師,竟然會對葉蕭,這麽一個看上去僅有二十多歲的青年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她甚至想過荼塵大師要跟葉蕭談什麽重要事情,可萬萬沒有想到,看到的,竟然會是這樣一幕!
荼塵不顧唐沁雅的看法,依舊跪在葉蕭身前,磕頭結束後,拱手,對葉蕭行了一禮,然後,激動的道:
“百餘年了,終於又見到您了,您還是這麽年輕,就好像從沒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