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在萬象峰試煉中陷害柳書韻】

【任務完成】

【20積分已到賬】

薛寧被係統提示音吵醒,猛地睜開眼。

這床幔有點眼熟,這檀香的味道也似曾相識。

是寧雪的房間,薛寧這幾天都窩在這苦修術法,對這些擺設裝潢還算熟悉。

怎麽就回來了,試煉結束了?剛剛係統好像發了新的結算通知……

正打算查看,旁邊冷不丁冒出一個冷漠的聲音。

“你醒了?”

偏頭一看,顧月心正坐在桌邊,麵上表情有些別別扭扭。

“發生了什麽,四師姐怎麽在我房間?”薛寧支起身子,發現頭還昏昏沉沉,口中幹燥難耐,她舔舔有些幹裂的唇,“試煉呢?”

“試煉結束了,你中了幽玄金蟒的煞氣,睡了一天一夜。”

原來那玩意兒叫幽玄金蟒,差點沒把她折騰死。

顧月心倒了杯水,來到床邊,生硬地將杯子塞薛寧手上。

“那條幽玄金蟒是魔尊蒼決的坐騎,不知是如何通過萬象峰結界的,吞噬了周圍的妖獸,實力大增,就算是我們師兄妹五人聯手也未必是它的對手。”

薛寧正低頭喝水,聽到魔尊兩個字差點嗆到。

所以她把魔尊的坐騎給殺了?

“沒想到你誤打誤撞進了蛇腹,從裏邊找到了突破口,若非如此,你和那三十餘名候選弟子都要死在它的煞氣中。”

那可不是誤打誤撞,為了從蛇腹出來,她將靈力凝到劍尖,刺了十幾下才將蛇腹刺破的,隻不過時間暫停後,在別人眼裏就是一劍破開。

原本她也不需要暫停時間,反正在蛇腹內,就算是在裏邊跳舞,幽玄金蟒也奈何不了她,主要還是惦記著外邊這群弟子的安危。

作為一名金丹期的修士,帶了數十名候選弟子進萬象峰,要是還保護不了這幫人,那多沒威信。

“魔尊的坐騎怎麽會出現在萬象峰?”她才剛剛承接魔尊劇情線幾天,這條蛇看著也不像來找她的。

係統說了所有人會將對已死配角的印象替換成穿書員輸入的形象,也不知道這點對坐騎有沒有用。

要是沒用,回頭她去魔域執行任務,可得小心些,鬼知道魔尊還養了什麽小動物。

顧月心搖搖頭,“不知,蓬萊宗附近未發現魔尊行蹤,師尊也已加固萬象峰結界,並差大師兄和二師姐搜遍整座山,也未有發現。”

那當然找不到,真正的魔尊都已經死了。

薛寧將杯子裏的水飲盡,遞回給顧月心,“我是怎麽回來的?”

顧月心將杯子重重擱在桌上,三天前要是有人跟她說她會來照顧昏迷的寧雪,她是決計不會信的。

顧月心向來看寧雪不順眼。

但寧雪此次是為了保護候選弟子受的傷,若是因為討厭寧雪便推了照顧人家的差事,她心裏也別扭得緊。

雖然不是很情願,但她還是給薛寧講了一下當時的情況。

“你昏迷後,那個叫雲竹的用水鏡求救。我與大師兄接到消息時,正好在附近,便趕了過來,得知幽玄金蟒的事之後我就回主峰了,應是大師兄清了你體內大部分的煞氣。”

顧月心斜睨了眼薛寧,“你也是命大,正好碰到我們離得近,若是再晚一刻,你便一命歸西了。”

薛寧撓撓頭,四師姐這表情,到底是盼著她去世呢還是替她慶幸呢?

沒想到睡了一覺,便已經在鬼門關走過一遭了,這種生死攸關的事,胖橘肯定著急死。

薛寧瞅了眼背包,發現胖橘正抱著一包小魚幹,睡得死沉死沉的,鼻子還冒鼻涕泡。

算了,她果然不該對胖橘抱有期望。

薛寧的注意力又回到顧月心身上,從剛剛她醒來到現在,顧月心似乎就渾身不自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滿臉都寫著嫌棄。

“那你照顧了我一天一夜?”看起來怨氣真的有點大。

“嘁,師尊有命,我又怎敢不從?你體內煞氣雖被清了大半,但仍有殘留,師尊怕你無知無覺死於夢中,便讓我在旁邊瞧著。”

顧月心說完好像又想到了什麽,“不是大師兄,很失望?”

寧雪喜歡大師兄的事居然人盡皆知嗎?

薛寧扶額,感到腦殼又有點疼。

顧月心見她這表現,心裏生了幾分要挫她一挫的想法,“可惜大師兄不喜歡你這樣的。”

那當然,大師兄喜歡柳書韻那樣的。

薛寧一時拿捏不住到底是該惱羞成怒,還是該順著四師姐的話說,隻好岔開話題,“那些候選弟子都怎麽樣了?”

顧月心一愣,還是接上薛寧的話。

“說起來,你命懸一線,旁的人都猶豫要不要求救呢,那個叫雲竹的不顧評級,自己中斷了試煉。”

薛寧點點頭。

那是,好歹她先前在石竹林救了他,再算上趕在幽玄金蟒襲擊他之前殺掉它,他可是欠自己兩條命了。

“可惜師尊不想留他。”顧月心有些惋惜。

薛寧奇道:“為什麽?不是說主要是看這些弟子的性格品質麽?”

“你想想,一個冰天靈根多難養,我們蓬萊宗哪有那麽多物華天寶砸他身上?砸進去的靈石藥材,都能培養好幾個普通的五行天靈根了。”

顧月心嗤了一聲,“你怎麽這都不懂?”

薛寧摸摸鼻子,她是隱約聽說過冰係靈根難養,但也沒想到蓬萊宗是這樣的蓬萊宗,她還以為真是一視同仁,按品格論評級呢。

“那也是,還不如培養一個風係天靈根的柳書韻。”可惜了雲竹師弟了,也不知他失憶了還能不能找到自己的身份,此後又是何去何從。

顧月心撇撇嘴,“這群人品行資質一般,有一半被收作外門弟子,另一半怕是從此斷了仙緣,青玄師叔都懶得來挑上一挑。”

“至於那個柳書韻……也別提了。”

薛寧心一提,“柳書韻怎麽了?”

“我算是知道她為什麽百般討好你了,原來是打著偷水鏡的歪主意。”顧月心蹙眉,麵上有幾分不屑,“同為稀有靈根,差距這般大,可惜了這風係天靈根的資質了。”

不是,劇情怎麽歪成這樣了?在原小說中,哪怕所有人都不信柳書韻,顧月心都是從頭到尾站在柳書韻那邊的,她要是現在這個態度,誰來替柳書韻伸冤?

薛寧自以為那晚替換水鏡時做得足夠明顯,沒想到顧月心似乎壓根沒察覺出不對。

許是柳書韻那日為她出頭,與顧月心生了嫌隙。

“那她現在怎麽樣了??”

“在兩儀殿等候發落。”

顧月心話音剛落,就見薛寧起身落地,鞋都沒穿,箭一般衝了出去。

蓬萊山主峰設了陣法,任何人不得在主峰域內禦劍飛行。

薛寧還從未去過兩儀殿,她一邊查看地圖,一邊給自己加了個風行符。

風行屬風係術法,能將奔跑速度提到極致,若是隊中有風靈根修士,降妖除祟便能輕鬆不少。

這術法其他靈根的修士無法直接施放,但若是由風靈根修士製成靈符,卻是連凡胎濁骨也能使用。

風靈根修士極罕見,風係靈符也有價無市,薛寧是狠下心跟係統兌換的靈符。

好在風行算是基礎術法,係統定價也就20積分。

得,剛到手熱乎的積分又沒了。

薛寧擔心自己還沒趕到,柳書韻就被趕出蓬萊宗,到時女主斷了仙緣,這個世界肯定得崩塌。

一路小跑,再加上風行符加持,她很快來到兩儀殿門口。

“吱呀”。

沉重殿門被推開,兩儀殿內兩旁,幾百個弟子齊齊回頭,站在大殿中央的柳書韻也微微轉首。

隻見薛寧披頭散發,外衫沒披,鞋也沒穿,光著腳就踏進來。

眾弟子看看柳書韻,又看看薛寧,隻覺得薛寧比殿中即將被趕出去的那位還要狼狽。

鍾承明站在最裏邊,一手持卷,另一手執筆。

他剛昭布了親傳弟子和外門弟子的名單,正打算處置柳書韻。

結果被薛寧打了岔,再一看這徒弟直接亂首垢麵就來到兩儀殿內,差點沒把毛筆掰斷。

鍾承明袖子一揮,朝薛寧上空一點,憑空化物。

一件輕薄衫子緩緩降下,罩在薛寧身上。

“到一旁去。”

在鍾承明眼神的威壓下,薛寧隻得默默站到一旁。

此時顧月心也趕到兩儀殿內,方才她眼見著薛寧跑出房間,追出去一看,人影都沒了,有些訝然。

此時見薛寧在殿中站定,看樣子已是來了有一會兒了,更是滿腹狐疑。

寧雪的速度也太快了。

鍾承明手掌一推,將沉重殿門緩緩關上,開始詳述柳書韻的劣跡。

柳書韻那日逃得匆忙,跑出一裏地才發覺自己竟被巨蟒逼得引氣入體,直接進入煉氣期。

但當時慌不擇路,已經與薛寧他們走散,一時感到茫然。

待冷靜下來,她發覺自己進入煉氣期後,五感敏銳不少,並隱隱在風中感受到傳送陣細微的靈力波動,便朝感知的方向去。

一路避開各種妖獸,直接找到傳送陣。

親傳弟子的水鏡能開啟傳送陣,柳書韻踏進傳送陣內,稀裏糊塗就被送了出來,成了第一個走出萬象峰的候選弟子。

後來檢查法器之時,身上水鏡被搜出,掌門認定她是趁寧雪昏迷之時偷換的水鏡。

“鍾掌門,寧師姐昏迷時,我已與他們走散,怎會是我偷換的水鏡?”

柳書韻聲音不疾不徐,神色自若,“況且我也不需要水鏡地圖,鍾掌門若是不信,大可改變傳送陣位置,將我投入萬象峰再試一次。”

鍾承明沉吟片刻,“萬象峰隱患未清查,不便再放你進去。你說寧雪昏迷之時你並未在身邊,可有人作證?”

當時亂糟糟,同行的候選弟子也不確定身邊是不是少了個人,隻隱約記得柳書韻確實是他們隊中的人,至於師姐昏迷時她在不在旁邊,不清楚。

這樣柳書韻便百口莫辯了。

這些人怕是都沒看清薛寧當日在蛇口救下的人是誰。

薛寧感到額角隱隱發痛,但凡柳書韻能對自己有一丁點戒心,發現水鏡有問題,或是照著原劇情與顧月心交好,都不至於這麽孤立無援。

柳書韻對她太信任。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救了個雲竹,耽誤了第一個任務。

想到這,薛寧幽幽望向雲竹的後腦勺。

雲竹感到背脊一陣發涼,回過頭,便見薛寧眼神涼涼望著自己,頓覺疑惑。

他記得他好像也沒得罪薛寧,莫不是覺得自己趁她昏迷占了她便宜,可一直不都是她占他便宜麽?

下一刻,薛寧站了出來,朝鍾承明欠身,“師尊容稟,柳書韻是被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