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決一怔,按著薛寧的肩膀,將她推開,托著她的下巴凝視著她的眼睛,“師姐?”

薛寧此刻眉眼彎彎,也看不出有什麽不對勁,隻抬手輕點蒼決額心,衣袖滑下,露出一截皓腕。

“小師弟,你長得真好看。”

素手從額心向下,輕拂過英挺鼻梁,落在薄唇之上,再往下觸到喉結時,蒼決大手一包,將她的手團在掌心挪到一邊

“薛寧,你可還清醒?”

“清醒,我從來沒有這麽清醒過。”

薛寧蹙了眉,掙開蒼決的手,示意蒼決附耳過來,雙手攀上他的肩膀。

“我早就想這麽做了。”

薛寧貼在蒼決耳邊輕笑了聲,然後惡作劇似的吹了口氣。

蒼決大腦轟地一聲,一片空白,繃緊的理智也斷了弦。

他抬手捏起薛寧的下巴,低頭擒住肖想已久的甘甜,二人呼吸漸漸變得紊亂急促。

明明空間也不很狹小,底下的椅塌也是涼竹所製,空氣卻愈發焦灼。

糾纏片刻,蒼決伸出一手,捏了個決將床榻上的衾被鋪開,攔腰橫抱起薛寧,將她輕輕放下去,手抓過她腰帶時,還猶豫了一下,卻沒想薛寧伸手探進他領口,一路向下,遊移至緊實腹部時,還捏了一下。

所有的理智,在這一刻全部土崩瓦解。

他俯下身攻城掠地,黑發交纏在一起,褪下的衣物散了一地。

燈油滋啦作響,燃了一夜,天將明才漸歇。

薛寧翻了個身,眼皮子微睜了睜,朦朦朧朧見著麵前一張放大的臉,仔細辨認過後發現是小師弟。

她伸手捏了捏蒼決的臉,然後又翻了個身,重新闔上眼。

片刻後,她突然驚醒,直直坐起身,被子滑落下來,身前一片空****。

淦!發生了什麽?

她不是在萬象峰嗎?!

因著她的動作,蒼決也醒過來,支起腦袋,伸手纏過薛寧的一縷黑發,“師姐不再睡一會兒?”

薛寧將頭發抽出來,拉起被子擋在身前,四下看了一圈,才發現衣物扔了一地,就連床幔都被撕成幾塊攤在一邊,足見戰況激烈。

薛寧將被子蓋在蒼決臉上,下床撿了衣物穿上,一臉茫然,“我們……做了什麽?”

“雙修。”

蒼決將被子撥下來,一副饜足食飽的模樣。

薛寧聽得這話,瞪圓了眼睛,好好的她怎麽就跟小師弟進行了生命大和諧?

蒼決見著薛寧這表情,也意識到哪裏不對,收了笑,起身穿好衣物,剛張了口,被薛寧止住了。

“你先別說話。”

薛寧一擺手,打開係統背包看了一眼睡得正酣的胖橘,伸手將它戳醒。

“做什麽?累死了,讓不讓人睡覺?”

胖橘翻了個身,正想繼續睡,突然瞥到外頭環境不太對,尾巴一甩,睜了一隻眼,“咦?怎麽一覺醒來換地方了?”

“你出來。”

白光一閃,胖橘出現在屋內,原本寬敞的空間突然變得逼仄。

它打了個哈欠,看了一眼發絲淩亂的蒼決,“小竹子也在啊?”

薛寧麵色肅然,“我問你,昨天我跟著師尊進了萬象峰後,發生了什麽?”

胖橘聽到這句,完全清醒過來,“差點忘了,你中蠱毒了!”

隨後,它將萬象峰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就連三人的對話和它幹擾的內容都一字不落全交代了。

薛寧揪下胖橘一根毛,“不該說的別說!”

“喵!有人虐貓了!”胖橘沒等薛寧再次發飆,直接鑽回背包去。

蒼決在聽完之後卻鬆了口氣。

“喜歡的人,想做的事?所以你到我這來了?”

“閉嘴!這種時候就別亂抓重點了好嗎!我中蠱了,什麽都不知道!”

薛寧揉了揉眉心,雖說她也肖想小師弟很久了,但為了避免糾纏,對這段感情她一直是選擇冷處理。

誰成想,憋了這許久,到底還是讓一隻蠱蟲破壞了。

最氣憤的是,她對昨晚的經過毫無印象!

蒼決捏過薛寧手腕,探了一下,眉頭緊鎖,“蠱蟲還在你體內,而萬秋水配合蠱蟲所使的毒香已經失去效用,所以你清醒過來了。但是……”

“但若是她再次施毒,我還是會受她操控……”

薛寧擰了眉,伸手撫向蠱蟲鑽進去的那處皮膚,傷口已經完全愈合,看不出什麽痕跡,但薛寧仍能感覺有什麽東西蟄伏在內。

蒼決沉吟片刻,從胖橘的敘述中理出關鍵,“正清宮為何會使這等巫蠱之術?”

薛寧一下子想起南禺山的白索族,這幫人與正清宮也是有勾結的,說不定正是以傳授巫蠱之術為條件,叫萬秋水替他們物色子蠱宿主。

她隱隱覺得還有什麽被自己遺忘了。

對了,那本黃舊的劄記!

當時在村長家的地窖酒壇子裏發現的,拿回來後便扔進了係統背包,一直沒仔細看過。

她在背包裏翻找許久,終於找到那本泛黃的冊子,抽出來放在桌上。

“好在我當時有先見之明,隨手順了這本劄記。”

“這是從哪來的?”

蒼決拿起劄記,翻了幾十頁,終於找到對應的蠱毒,種蠱的法子和跡象與薛寧的情況相似,旁邊還記了解蠱的法子。

此蠱名為離心蠱,中了這蠱,一旦聞到特質毒香,行為便不由自主,皆受施蠱之人操控。

若要解蠱,還得到南禺山取上幾種藥草,製成藥包,在蠱蟲宿主昏迷之時點燃藥包,將蠱蟲引出來殺死。

薛寧湊過來,也看到這段,與蒼決對望了一眼,“南禺山太遠,胖橘不是說了他們那毒香還有地點限製,這段時間我再也不去萬象峰便好。”

“不可,萬一他們還有後招……”

薛寧一擺手,“沒事,他們不是還想先找著天幹靈玉麽?將我迷暈又問不出靈玉信息,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會再動手。”

這段時間,那兩人怕是會將自己盯緊了,出入宗門都不方便。

她還得拿到蓬萊令,還是別再橫生枝節。

薛寧將劄記收回背包,正想出門,又被蒼決拉住。

“昨夜……”

“昨夜的事就當無事發生,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反正雙修嘛,誰都不虧。”

薛寧說著運轉了一下體內靈力,驚覺果真充沛許多,如今的靈力竟已超過之前數倍。

她不欲再繼續這個話題,衝小師弟揮了揮手,開門出去。

蒼決立在原地,看著薛寧背影,聲音淡淡,“此事,不由你說了算。”

……

薛寧在回溫寧居的路上,察覺到背後有一道目光刺在她身上,裝作不經意回頭理了理衣裙,發現遠處有一截衣角迅速閃到樹幹後邊。

如今薛寧的修為遠超從前,感官也敏銳許多,隻是也不知達到了何種境界。她能清晰感知到樹幹後邊的正是鍾承明,卻也不敢上去跟人硬碰硬。

此時她丹田靈力翻湧,勉強支撐著回到溫寧居,突然跪坐在地。

風雲變色,天地暗了下來,一團巨大的烏雲迅速占下蓬萊宗上空。

所有弟子都注意到異象,紛紛跑出來看熱鬧。

“這又是誰要渡劫了?”

“我們宗門真是不簡單,短短幾個月又有一人渡劫。”

“你還是好好修煉吧,全宗門都渡劫了也與你不相幹。”

“娘咧那雷電看著好生恐怖……你們快別貧了,快看看這是不是比當初柳師妹渡劫時還誇張?”

“還看什麽,快跑吧!”

這一話音落下,數十名弟子全往山門外趕,出了山門的迅速召了飛劍有多遠飛多遠。

天色暗沉,紫色雷團通體閃著電光,眼看就要劈下。

薛寧抬了眼,迅速盤坐在地,正打算撐起結界,就見一個更大的青色結界將整個蓬萊宗都罩了起來。

是蓬萊令。

鍾承明想都沒想就用上蓬萊令,一是為了保住整座蓬萊山,二是天幹靈玉還在薛寧手上,薛寧不能死。

薛寧當機立斷,將時間靜止,衝出院門,尋到鍾承明的身影。

果不其然,他手上拿著的正是蓬萊令。

再晚一步,這蓬萊令就要被鍾承明收回腰囊了。

薛寧衝上前,伸手奪過蓬萊令放回背包,又回到原地盤坐下來,撐起一個小而堅實的防禦結界,這才恢複時間流動。

鍾承明手上一空,一陣怔然,忙低頭檢查了腰囊,將裏頭的東西全倒出來翻了個遍,也沒找見蓬萊令。

蓬萊令居然在他眼前憑空消失了……

焦急之時,天雷炸下,蓬萊令築成的青色結界裂了一條縫。

鍾承明正四下尋找丟失的蓬萊令,抬頭一看,頭頂上又凝了一團雷電,忙撐起結界。

緊接著就是數道天雷接連劈下,將青色結界炸得粉碎。

再一看,溫寧居已經被炸成廢墟,周圍的幾處院落也多多少少受了波及。

隻有薛寧盤坐在原地,外頭還罩著一圈淡淡的金色結界,頭發絲都沒亂一根。

鍾承明眯了眼,先前是他小瞧這個五徒兒了。

薛寧睜開眼,發現自己渡完劫卻毫發無傷,體內靈力充沛。

她伸手一點額頭,額上一道清涼漸散,是小師弟埋下的靈符起了作用。

作者有話要說:害,魔尊守了三百多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