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楊遠在平江縣,自然不知道謝韞輕和林晚月已經定親,也不知道林晚月怎麽回來平江縣。
林晚月聞聲抬頭看去。她來時就知道林知楊在平江縣,這卻是兩人在平江縣第一次見麵。看林知楊滿臉虛偽的樣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來得,我來不得?”
林知楊沒料到林晚月會直接給他甩臉色,愣了瞬間幹笑道:“自然來得。隻是怕父親會擔心。”
林晚月不再理會林知楊,墊了塊布掀了掀藥罐蓋,見熬三碗熬成一碗的量了,便把藥倒了出來,準備換藥。
抓藥的小夥兒見林知楊來了,將今日記錄的單子遞到他手裏,說道:“林大人,這些是今日消耗的藥材。這些是需要補充的藥材,請過目。”
林知楊翻看了一下,心中大致有數了,準備回疫症區向謝韞輕稟報。
林知楊走後,縣令夫人就靠了過來:“妹子,那林大人是你弟弟啊?”
“恩。他是我繼母的兒子。”一日下來,林晚月和縣令夫人處的十分融洽,也就有問必答了。
縣令夫人也是個有眼力見的,看得出林晚月臉色不好,這一問就都清楚了。原來不是一母所生,難怪林姑娘瞧不上這個弟弟。
“我夫君倒是跟我提過這個林大人,說雖然年輕,但做事不錯,勤懇也有主意。”縣令夫人回想著之前自家夫君說的話,如實的告訴了林晚月。
縣令夫人忽而想到了什麽,又叮囑林晚月說道:“妹子,我這人說話直,你別放在心上。我瞧你這弟弟啊,看著心思挺多的,你自己可留個心眼。”
倒沒想到縣令夫人如此慧眼,盡然看出了林知楊心思不正。林晚月感激縣令夫人,向她道謝應下。
平江縣郊外有兩人禦馬往疫症區靠近。阿元見火光衝天,異味飄散,催促一旁的紅衣少年:“百裏公子,可否再快些?”阿元心裏焦急:別說蠱毒了,他家主子的潔癖症估計都撐不住了。
紅衣少年撇撇嘴,氣呼呼的說道:“阿元,你可別沒良心,若非本公子一早得知消息,在來得路上遇到你,這會兒你可連百裏山莊都沒到呢。”
阿元沒有搭話,隻是揚鞭抽打了下馬屁股,一連說了幾個駕,恨不得縱身飛到疫症區。
紅衣少年見阿元這悶葫蘆的樣子,無奈的笑笑。嘴裏嘀咕著:“怎麽是這個悶葫蘆來,還是阿九有趣些。”
等紅衣少年和阿元到疫症區時,謝韞輕已經醒來,隻是臉色蒼白,唇無血色。
“可有人來?”氣若遊絲,聲輕如蚊。
阿九擔心的看著謝韞輕,搖頭道:“大人放心,孟大人來過,我說您在休息,他就走了。應該沒有懷疑。”
謝韞輕起身坐在床沿微微點頭。
營帳忽然被撩起,一陣微涼的夜風吹進,燭台上的焰火輕輕晃動。阿九本能戒備起,把謝韞輕擋住。
隻見從屏風後露出一張鳳眸星目,膚白如雪,唇紅如脂,男生女相的臉來。調侃的聲音隨之響起:“謝韞輕,你怎麽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了?”
“來得如此快,看來阿元是在路上就遇到你了。”謝韞輕唇角抿出一絲笑意。
紅衣少年就是百裏墨玄。他就是見不慣謝韞輕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卻又無奈和他是生死之交。若非知道謝韞輕有潔癖症還來這種地方,怕他死的莫名其妙,就算是蠱毒蔓延至整個東楚,他也是絕對不會插手的。
百裏墨玄從懷中拿出一個玉瓷瓶,在謝韞輕手上倒了一顆白色的小藥丸,讓他服下。忍不住吐槽道:“你這潔癖症啊無藥可醫。也不知道你日後如何娶妻生子,哪家姑娘肯與你這樣奇怪的人湊活過日子。”
“我家大人可都定親了。”阿九在一旁得意的炫耀。
“什麽?”百裏墨玄瞪大了雙眼,懷疑的看著眼前的主仆三人。顯然,他是不相信的。這麽嚴重的潔癖症,誰能近的了謝韞輕的身啊。
謝韞輕服了藥後,瞬間覺得頭痛欲裂的感覺消退下去了不少。臉色恢複了些。想起與他定親之人,臉上的笑意不由得溫柔。
看著謝韞輕這春心萌動的笑容,百裏墨玄半眯鳳眼,可憐兮兮地看著阿九:“真的啊?哪位奇女子啊?”希望阿九能滿足他的好奇心。他可好奇是哪家姑娘,迫不及待想見見那姑娘。
阿九正想說,就被身旁的阿元踹了一腳。阿九連忙收住,頻頻搖頭。
百裏墨玄見呼之欲出的答案,被阿元給止住了。對著阿元就是一聲哼哼。木頭就是木頭啊,他遲早都會知道的,讓他提早知道高興下怎麽了?
“百裏,平江縣出現了蠱毒,你可有法子?”謝韞輕不願讓百裏墨玄太過關注林晚月,輕咳一聲收回他的注意力。
百裏墨玄翹著二郎腿,擺手道:“我哪有什麽辦法解蠱毒,我隻是來看你的。”
瞧百裏墨玄悠然,風淡雲輕的摸樣。謝韞輕就知道他沒有說實話。
果然,百裏墨玄故作為難的樣子,拉長了字音:“不過...”
一旁的阿九阿元等了半天也不見他說下文,心裏暗暗鄙視這百裏公子。
頭還是會隱隱發痛,謝韞輕扶額揉眉,清冷的聲音,沒有絲毫情緒:“有話直說。”
百裏墨玄見他這副樣子也是在可憐,歎氣道:“聖書記載解蠱毒有三種方法。其一,找到下蠱之人解蠱。其二,殺了蠱王。其三,知道是什麽蠱再找與它相克之物。”
“唯一找到下蠱之人的線索斷了,就算找到,恐怕也不願意解啊。”阿九說出了自己的疑問。下蠱之人本就是故意,怎麽會願意解蠱毒。
阿元皺著附和道:“蠱王是南遼皇室的至寶,怎麽可能輕易殺掉。”
謝韞輕抬眸看著百裏墨玄,百裏墨玄被他盯得有些心虛。幹咳地停不下來。
謝韞輕緩聲道:“百裏,你有辦法查到此蠱是何蠱,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