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欣月頓時止住了眼淚,身子僵硬不得動彈。小鹿般的眼神求助地看著林晚月。
“裴公子說得容易,成國公府與我林家門第相差甚遠,你又...成國公與夫人可會同意你娶一個許配過人家的女子?”言外之意就是裴翊父母俱在,受父母製約,不能為所欲為。
裴翊臉色微變,看著林欣月眼睛哭得通紅,亦不再言語。
百裏墨玄不愧是百裏山莊的莊主,短短十日就將蠱毒的解藥研製出來,百姓們服用後,快的一日就見了效,慢的也不過三日就解了毒。
平江縣百姓對謝韞輕和百裏玄墨無一不感恩戴德,在他們回京當日更是送了幾十裏才回去。
百裏玄墨本想和他們一起去京城,但因為百裏山莊還有些事務還沒安排妥當,便隻能獨自回了百裏山莊。
裴翊與林欣月一同回京,隻是在路上兩人不再有任何的交流,裴翊幾次想要和林欣月說話,都被她故意躲了。
回京的路上林晚月糾結再三,決定把孟夫人告訴她的事,說給謝韞輕聽。
“那日在營帳外偷聽的人是林知楊。”謝韞輕想起了當日百裏剛到平江縣,與他在帳內談話,被人偷聽。阿九阿元追出去後沒有發現可疑的人,隨後倒是林知楊來找他稟報藥材一事。
“嗬!可惜啊,我命硬。沒能如了他們得意。”林晚月冷笑道。
“在平江縣,晚晚為何還要救他?”謝韞輕可清晰的記得林晚月再三叮囑他注意林知楊的狀況,百裏研製出解藥後,也是第一時間讓他去救林知楊。
眉心微蹙,思量再三:“我大哥曾和林知楊同去嶺南求學,但是我大哥在三年前死了,我懷疑和林知楊有關係。謝大人,你是嶺南人,可否幫我查查?”握住謝韞輕的手,輕輕搖晃。眼眸瞬間變得氤氳迷離,淚水如珠,滴答落在他的手背,還有些餘溫。
抬手將她攬過,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眉宇隨她的心情一起暈皺,溫聲道:“好。”
到了臨陽城後,再行一日路程就可到京城了,入住的客棧隻接待他們一行人。
天氣漸暖後,變得晝長夜短,過了酉時天還沒有暗下來,掌櫃的說後院風景不錯,林晚月讓林欣月在後院等她一會兒,有些事與她說。
林欣月本是在等林晚月,結果卻等來了裴翊。林欣月不願與裴翊單獨相處,轉身就想離開。
和裴翊擦肩而過時,被裴翊一把拉住:“欣兒,你聽我解釋。”
“裴公子不必與我解釋,你我是雲泥之別,我從來都是高攀不起的。”林欣月不敢回頭正視裴翊的眼睛,語氣裏帶著哭腔。
裴翊見林欣月又要流眼淚,一時間不知所措:“我們投身為人皆不易,又同為東楚子民,何來雲泥之別?成國公府看似榮耀高貴,實則關係複雜,內裏汙穢,欣兒你至真至純,該是我高攀你。”
成國公妻妾成群,雖然後院是裴翊的母親做主,但成國公卻是有名的寵妾滅妻,嫡出唯有一個裴翊,庶子庶女倒有一籮筐。
裴翊見慣了後宅的陰私醃臢,鉤心鬥角,被林欣月的單純溫柔給吸引,猶如黑暗裏的光芒,覺得珍貴無比,想要嗬護她。
正當林欣月感動於裴翊的話,兩人彼此深情對望時,林晚月的出現,讓林欣月往後一縮:“二姐姐,你來了。”
裴翊對林晚月實在沒了好感。在平江縣,因為林晚月的一番話,欣兒便一路沒有理過他,今日好不容易和欣兒單獨相處會兒,她又來了。
“我原本有些話要與五妹妹說。但既然裴公子在,不如先與裴公子聊聊,可否?”林晚月看似溫婉含笑的語氣,卻不容得裴翊拒絕。給了林欣月一個安心的眼神,示意她先離開。
“林二姑娘找在下說什麽?”裴翊看著林晚月的眼神帶著不悅。
“裴公子打算回京如何處理與我五妹的事?”
裴翊看著林欣月消失在門口的背影,眼神堅定:“我已下定決心會娶她。”
“看來裴公子是想要忤逆父母之命了?”林晚月冷眼瞥了眼裴翊,質問道。
“我是成國公府的嫡子,對婚姻大事不能做主,可我願意為了和欣兒的將來搏一搏。”
“搏?裴公子要如何搏?撇了與柳姑娘的婚事,娶我五妹?你成國公府能接受區區吏部侍郎的庶女?”
“欣兒多有敬重林二姑娘,林二姑娘此話至她和你的姐妹之情於何地?”
“我就是念著這份姐妹之情,才多言幾句。否則我才懶得浪費唇舌。”
“謝相可以娶你,為何我不就不能娶欣兒?”緊盯著林晚月的眼睛,反問道。
聽謝韞輕說這個裴翊在江南籌糧籌藥材之事辦的不錯。本以為他是個聰明人,林晚月這會兒簡直要被他氣的吐血。
莽夫!“謝韞輕可以娶我,是因為謝韞輕他父母都不在了,可以自己做主婚事,裴公子父母俱在,敢問裴公子可以嗎?”
裴翊意外林晚月竟然敢這樣說。謝相知道了該是什麽表情,還會娶這樣口無遮攔的女子嗎。
在客棧與後院相連的一麵牆後,林欣月聽了她二姐的這番話,惶恐地看著一旁的謝韞輕。
卻見他神色無異,就這麽一直靜靜地這麽站著,不知喜怒。
本來林欣月出了後院想先回房間,一進去就見謝韞輕站在牆後,著實嚇了她一跳,還示意讓她留下,結果就是兩人一起‘聽牆角’了。
這會兒謝韞輕沒有再聽下去,林欣月也不敢一個人留下,便也走了。
“五姑娘留步。”謝韞輕喊住了一腳已經踏上樓梯的林欣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