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悸突然就笑了。
他生著一張桃花眼,眼睛眯起來時帶著三分妖氣。
“這春意姐的妹妹倒是可愛。”
林春意很疼溫小棉,大院裏誰都知道。
溫小棉從小膽子小不跟院子裏的人接觸,但春意卻老在大家麵前提她。
常說的一句話是:“我那個妹妹是真的乖……”
於是有人調笑著問:“她姓溫,你姓林,她是你親妹妹麽?”
春意就發火:“我說是就是,比親妹妹還親。”
……
父母離婚離得早,這對春意打擊很大。
有一次生日,她們家沒一個人記得,年紀還小的春意躲在院子裏的樹下哭的撕心裂肺。
突然斜對麵的人家跑過來一個姑娘,生的粉雕玉琢,手裏抱著一個粉色的兔子,大概看她可憐,蹲在她身邊輕輕拍她的肩膀,聲音奶聲奶氣的:“姐姐,你別哭了。”
可春意還是止不住,小姑娘看得難過,一把就把手裏的兔子塞到她手裏。
“這個,送給你……”聲音裏帶上了哭腔,又怕自己反悔,也沒等春意哭聲止住,就慌慌張張跑回了家。
那一刻,春意心都融化了,她想:這姑娘,以後我罩了。
於是,這一罩就是十多年。
……
其他兩人沒說話,樓明哲掐滅了手裏的煙,不可置否地“嗯”了一聲。
這一桌可都不是什麽好人。林春意又憑什麽認為,那個叫做溫小棉的小姑娘,能在他們中間覓得良人?
搓麻將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
“四萬。”
“碰……”
………
手機滴地響了一聲,小姑娘一點異樣也沒發覺。
春意心裏過意不去,又想起以前她跑到自己臥室裏興高采烈地說薑桓怎麽怎麽樣時的場景,頓時更難過起來。
於是不遠處一群年輕小夥子叫林春意過去玩,春意死活不肯動。
她坐在阿棉身邊,拉著她白白嫩嫩的手說了一大堆安慰的話,又勸她喝了兩杯酒。
直到小姑娘臉上染上了粉色,說話東倒西歪,她才作罷。
“男人嘛,都是賤骨頭,你越對他好,他就越賤。”
阿棉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也不知道聽沒聽明白。
……
喝斷片了之後,阿棉也沒了記憶。隱約隻記得有人把她抱上了車,身板很硬,不像個女人。
第二天從**起來,阿棉頭痛欲裂。
“小棉,醒了嗎,媽媽去給你做了醒酒湯,和早餐放在一起哦。”
“好的,謝謝媽媽。”
小姑娘穿著粉色的睡衣站在洗臉台前回應母親。
成人的世界真是麻煩啊。
光是酒精一樣……就很可怕了。
出臥室之前,阿棉把書桌上的幾張散亂的照片收拾好,夾到了日記本裏。瞥到白色襯衫的少年時,鼻子又忍不住酸了起來。
是身體下意識的反應。
……
再過幾天就要開學了。她考了京都一所還算好的大學,家裏人都很高興。
“待會兒我們去逛街吧,買一些漂亮點的衣服。”溫媽媽笑眯眯地和阿棉商量。
“都聽媽媽的。”
·······
“上來啊妹妹!”
開學那天一早,林春意就開著那輛紅色跑車進了阿棉家的院子。
坐在車裏,女人笑的一臉張揚,帶著一副墨鏡,飽滿的唇塗得紅豔豔的。
阿棉則穿了和媽媽一起去買的新衣服,黑而且柔軟的長發乖巧披在耳後。因為開學的緣故,她耳朵邊上特意別了一個粉水晶櫻桃發卡。
真……可愛。
林春意撲上來親親摸摸一陣,弄得阿棉臉微微紅了。
這個姐姐,總是這樣胡來。
兩人打鬧的空檔兒,一輛黑色的卡宴垂直著他們開過。
坐在車裏的商裘隨意瞥了一眼,目光在衣衫不整地少女身上多停留了幾秒。
車子開遠之後,他莫名想起幾天前一名在酒會上試圖勾引自己的女人。
她大約20歲上下,身上同樣穿著粉紫色的連衣裙,軀體年輕且飽滿,唇上沾著點酒氣,半倚在他懷裏,笑起來像清晨裏帶著露珠的花兒。
那時商裘也覺得,她是個難得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