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鬱禮寢室四個人男生,小長假一個都沒回去。正好今天國慶,加上隔壁寢室兩個男生,六個人一塊準備出來吃個中飯。
聽說有一家海底撈不錯,就一個個磨拳擦掌出門了,一行人浩浩湯湯,除開周鬱禮之外,一個個都活潑的不行。
周鬱禮軍訓時被一個女生當成吼住這事兒早就成了他們茶餘飯後的笑料,這不,連那女生的長相都打聽到了。
門口這一聲吼,讓阿棉突然就想到上次在操場上那個男生看自己的視線,於是抬頭看過去。
不遠處那一群男生長相都很一般,算不上男神的程度。
不過站在最後,有一個穿黑衣服的男生,低著頭好像在玩手機,阿棉看不清他的臉,倒是可以看見一截白皙幹淨的下巴。
應該那個就是周鬱禮了,阿棉想。
對比了一下上次操場上回頭來看自己的男生,身材確實差不多。
一群牲口還在耳邊不停bbb,周鬱禮終於抬眸看了一眼,低聲道:“消停點。”
“胖虎,你調侃就調侃,怎麽還當著人家小姐姐的麵亂說話呢,給不給人台階下啊?”
胖虎就是剛剛在門口嚎了一嗓子的人,這回兒周鬱禮不高興了,大家就紛紛開始甩鍋。
“哎哎哎,別啊,我不是故意的。”
“禮哥你生氣了?”胖虎瞥了一眼周鬱禮,聲音諂媚地問。
周鬱禮沒說話。
生氣倒是算不上,畢竟他和那兩個姑娘也沒什麽交集。
想著,他朝不遠處望了一眼。
隻見那穿著鵝黃色連衣裙的姑娘,一手夾著一個牛肉丸放在唇邊,臉有點紅,此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
這個聚餐真是出大問題。阿棉想。
舒佳看見周鬱禮後也不敢放肆了,連坐姿都端正了一些。
一是怕自己有惹出什麽幺蛾子,二是臉有點紅。
女孩子嘛,看見喜歡的男生,就算再平時再鬧騰當下也會收一收。
舒佳雖然隻是周鬱禮的顏狗,可也終歸帶著點少女的柔情。
李落和薑恒在看熱鬧。
似乎想到了些什麽,李落靠近薑恒的耳朵說了兩句悄悄話,跟他把之前軍訓上的傳聞說了一遍。
“現在的男生女生都很有趣。”李落夾了根青菜,溫柔地笑道。
薑恒若有所思點頭。
男生們從舒佳和阿棉身邊走過去的時候,一個胖胖的帶著眼鏡男生腳步放緩了些,突然小聲道:“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剛剛就是看見你太激動……”
但這話不是對著舒佳說的,而是對著溫小棉說的。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腦門上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然後對麵的舒佳低著的頭也抬了起來,兩人麵麵相覷。
阿棉想了想,最後還是道:“沒關係,但我上次也不是有心的,那你可以幫我和他道歉嗎?”
“沒問題!”
看舒佳縮頭烏龜的樣子,小姑娘決定主動背下這個鍋。
她的想法是,反正她和周鬱禮沒有接觸,就算給對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也不至於對自己有什麽影響。
於是胖虎走了之後,舒佳反應過來,一把就撲到了她懷裏:“小棉,你為什麽這麽好嗚嗚嗚嗚,不過這樣是不對的,我……”
小姑娘卻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一本正經地說:“沒事啦,我反正也不喜歡他!”
眼睛亮晶晶的,帶著點暖意。
舒佳一下愣住了。
可還沒等她重新撲到阿棉懷來,身後就傳來腳步聲。
抬頭一看,黑體恤牛仔褲的高瘦男生正麵無表情從兩人身邊走過去。
不是周鬱禮又是誰?
那剛才的話……???
阿棉正有點呆,麵前桌子突然清脆地響了一聲,抬眼一看,一瓶飲料扣在了她眼前,是草莓味的蘇打水,瓶身還帶著冰冰涼涼的水汽。
視線朝上看,握著瓶子的手骨節分明。
“之前是我室友口無遮攔,這瓶飲料就當是道歉。”
低沉的聲音傳入耳朵,抬眼望去,隻見半彎著腰的男生黑色的碎發垂到額前,眉目冷峻,此刻與她對視,表情漠然。
“不,不用客氣的,我沒事。”
回過神來後,阿棉連忙擺手,但是臉上卻悄悄地染上了紅暈。
因為阿棉發現,這個叫做周鬱禮的男生真的很帥。
“重新認識一下,我叫周鬱禮。”男生幹淨修長的手重新伸到阿棉麵前,大約過了20秒,她才反應過來,把沒拿過筷子的手伸了出去。
“我,我叫溫小棉,棉花的棉。”
綿軟的觸感一閃而逝,他短暫地“嗯”了一聲,起身走了。
而對麵的舒佳看得有些愣,她看了看那瓶草莓味兒的蘇打水,又看了看白白嫩嫩地阿棉,突然臉色漲紅起來,語氣興奮道:“咳咳,小棉,我怎麽覺得,這是……”
“什麽呀?”
“上錯花轎嫁對郎。”
“……”
薑恒將整段對話都聽了進去,臉上沒什麽表情。
回過頭來一想,他和溫小棉現在毫無瓜葛。
隻是……心裏泛著點不爽。
至於遠處坐著的另外一桌男生,眼見著周鬱禮回到座位上,一個個擠眉弄眼。
“禮哥牛逼!”
“我就說那小姑娘長得好看……”
“對啊,聲音還好聽呢。”
“總而言之禮哥這一招我學到了!”
“你學個屁啊,照照鏡子啊胖虎。”
聽著耳邊一群人絮絮叨叨,周鬱禮屈起指節扣了扣桌子。
聲音冷冷淡淡:“這頓我請。”
一幫蛇皮怪瞬間安靜如雞。
……
被舒佳帶著在大學城這邊逛了一天。
阿棉第二天就收拾好東西打算回家了,因為寢室實在無聊,阿棉也有點想溫媽媽了。
又是大紅色的法拉利囂張地在京師大的校門口停住,隔得遠遠的,阿棉就看到打扮張揚的春意在朝她招手:“這呢這呢!”
春意現在雖然在某個大學裏掛著名,但每天在外邊溜達,阿棉有時候聞起來,她隻說自己和朋友在外麵搞事業。
至於到底搞得是什麽事業,就不是阿棉該操心的了。
反正春意她們家不缺錢。
兩人在車裏聊天,春意說著說著突然就問她,在大學有沒有什麽計劃。
“你看我是在大學裏瞎混,你這麽乖,總不能走我這條路吧?”紅綠燈時,春意挑著眉看她。
“唔……沒有什麽計劃,就是想……”
低著想了個半天,阿棉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好像從小到大,她都沒什麽特長,學習一般般,興趣呢也老是在變……
春意看她這副沒主見的樣子歎了口氣。
“沒事兒啊,我就隨口一提。”
車子又啟動了,阿棉有點沮喪地抿了抿唇。
其實小學的時候溫媽媽送阿棉去上過很多興趣班,鋼琴,芭蕾,書法啦諸如此類。
阿棉倒是從來沒抗拒過,學東西學的也快,可溫媽媽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阿棉雖然在學,但是上課的時候,臉上少了點開心,就像在完成任務。
於是不久之後,溫媽媽就把這些課程全給退了,溫小棉閑暇時間就在家裏看動畫片,給芭比娃娃做衣服……反正就這麽簡簡單單長大。
到了現在上大學了,好像總該做點什麽。
靈光一閃,阿棉突然就想到了昨天下午無意間刷到的京劇片段。
要不然……報個興趣班吧?
在她這麽安靜思考著的時候,手機震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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