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家安靜的咖啡館裏，一個女人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戴著墨鏡和口罩，仿佛不想被人認出來。她手裏拿著手機，瀏覽著最新的資訊。
“馮姐，我們為什麽要跟巋光合作啊？”助理滿臉倨傲的問，“他們的公司的市值還不如你一個人的身價高吧？”
這個女人是當紅的影視明星馮洛，身材曼妙，容貌絕美，即使遮住了臉也掩不住她的氣質。
除了極其偶爾會爆出點擺架子的，不算醜聞的醜聞外，馮洛在外的表現就是個能歌善舞，演技過關，正值巔峰的一線女星。
特別是最近作為馮洛主演了一款爆火的電視劇，更是把她的身價和知名度推到了巔峰。
由於馮洛本身的能力和資源，之前簽訂的經紀合同效力隻持續三年，現在合約過期，馮洛自然可以去尋找下一家經紀公司。
隻不過令助理沒想到的是，馮洛沒有選擇天悅或月府這種巨頭，也沒有選擇其他次一檔但是資源傾斜會更多的經紀公司，而是選了個最近兩三個月才有一點小名氣的什麽巋光公司。
這樣的小公司能有什麽前途？
“前景。”馮洛取下口罩，輕抿一口咖啡，“他們現在是不厲害，可發展勢頭迅猛，而且還和資金雄厚的成宇有緊密的合作關係，不說成為巨頭之一，至少成為大型經紀公司不是問題。”
“我現在加進去還算雪中送炭，隻要能幫巋光加速發展成大型經紀公司，他們自然得投桃報李。享受一家大型經紀公司最大的資源傾斜，比加入一家現有的經紀公司，和其他明星爭奪資源好太多了。”
別看馮洛是一線女星，可仍然是有競爭壓力的。
隻要個人還沒強大到能夠撇開所有人，自己組建團隊拿出讓所有人都心悅誠服的作品，那哪怕是一線明星，也很可能因為太長時間沒出現在公眾視野中而涼涼。
而馮洛，就是要投資巋光集團。
她拒絕了老東家的續約邀請，也拒絕了很多其他經紀公司的簽約邀請，打算以自己的咖位、名氣和資源來投資這家經紀公司。
而且簽約條件也比較優渥，各項收入給巋光集團讓利了不少。
一家正處於發展期，尚沒有能拿得出手的明星的經紀公司，隻要老板神誌還算清醒，看到自己的合作邀請，想來都不會拒絕。
就算對合同有別的細節上的要求，至少也會把人請到公司，好聲好氣的伺候著，慢慢商議。
馮洛助理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上麵顯示的app圖標是一個郵箱。
“回信來了！”
“剛發過去十幾分鍾就來回信了，我就說他們肯定不會拒絕的。”
馮洛笑著把服務員招呼過來，從那看上去就價值不菲的錢包裏抽出一張百元大鈔，擺在桌上，很大氣的說道：“不用找了，剩下是給你的小費。”
說完，她優雅的站起身子，繼續道：“走吧，去巋光集團和他們老板好好談談。”
然而，助理卻傻傻愣在原地，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手機上的內容。
馮洛把目光投過去，奇怪的問道：“怎麽了，還不走？”
“馮，馮姐，你來看看這個……”
看著助理的表情，能在娛樂圈混的如魚得水的馮洛當即意識到她是看到什麽壞消息了。
怎麽回事？
難不成是自己有黑料在網上被曝光了？
想了一下自己近期的行為，基本沒有任何出格的行為，也沒有發表任何不當言論啊……
娛樂圈裏的那些破事被捅出去了？
馮洛心裏一遍一遍盤算著，頗為不安的從助理手上接來手機，等她略帶緊張的看向郵件的內容時，心中那種緊張的情緒瞬間煙消雲散。
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迷惑。
“抱歉，經過我們團隊的專業審核，您並不符合簽約標準，感謝您對我們的信任——巋光娛樂傳媒有限公司。”
自覺誠意滿滿的馮洛一下傻了。
“直接就拒了？”
“一點機會都不給？甚至連去公司麵談的機會都沒有？！”
“他們是不是瘋了？”
……
“這個馮洛是不是瘋了？”坐在總裁辦公室的楊若謙看著林曹遞過來的幾個主演名單候選，忍不住吐槽道，“好好的一線明星不當，來我這小破廟添什麽堵？”
“還給我們公司讓利……真大方啊！這種藝人，我們巋光集團不要！”
要是養成這種人人為公司讓利的風氣，楊若謙還怎麽從係統那裏獲取補貼？
楊若謙直接從文檔裏複製來一條拒絕模板，發了回去。
因為成宇那邊已經開始預熱和小範圍的放出新電影的消息，有意向和巋光簽約的藝人一下子多了不少。
郵箱裏甚至還有很多其他經紀公司的帶資進組合作邀約，無論是片酬還是分紅，都做了明顯讓步。
能帶資進組的，一般都是大演員的特權，進來自然就是奔著主演的位置。
而且這些個想來當主演的演員可不是新人，而是自帶粉絲群體的演員，本身出演電影就是對電影的一種宣傳，就是對票房的貢獻。
對於這種誠意極佳的合作夥伴，楊若謙都給出了十分統一的答複——模板拒。
“能不能來點沒誠意的？”
楊若謙咕噥一句，翻看著郵箱裏的各種資料，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他不由得想起了以前無數十八線演員來應聘的日子……以往眾正盈朝的美麗風景線，在巋光生意越做越大之後，基本隻能存在於楊若謙的記憶裏了。
現在楊若謙能招收到最差的演員，都至少至少是三線明星，而且人家也知道自己水平不夠，選擇帶資進組。
隻有自身有意願去當主播或演員，並且正在為之做實際行動的人才能被係統認定為“可招募”，可現在同時滿足“歪瓜裂棗”和“可招募”兩個條件的人是越來越少。
歪瓜裂棗並不是單指長相，而是在各方各麵都很難符合演出標準的人。
有些人雖然長相平平，但是卻有著出色的舞蹈和唱功，比如黃如石——他現在仍在每月在為公會貢獻令人心痛無比的利潤。
隻有類似胡怡沁這種在哪個方麵都不合格的人，才有可能一糊到底。
以前，巋光還是個小公司的時候，還會有這種不自量力的人來碰碰運氣，想要成為明星。但是現在，巋光已經成為了小有名氣的地方性大企業，這種人幾乎就絕跡了。
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這類人，更加不現實——因為太難分辨。
很多人隻是像高乃雲和黃如石這樣，表麵看著很呆……實際上卻都有壓箱底的狠活。
古往今來，呆的戰術一再為人們成功的運用著，遇到直播演出，就把絕活拿到觀眾眼前，讓楊若謙摸不著頭腦，終於把這些人無可奈何，弄不好，碰到讚助商，狠賺一筆，掙完了就不虧。
著實把楊總背刺了個透心涼。
“隻能高個子裏麵拔矮個了……哎。”
“這是個人練習生，但是很多大公司都給他發了邀約，是個可塑之才，不符合簽約標準，謝謝。”
“一家小經紀公司的合作邀約，希望給一個配角，捧一捧他們的小演員……可以考慮一下，不過帶資進組就算了，片酬正常給。”
“感覺這個演員可以試一下男主演。”
“……”
“誒？”滿臉愁容的楊總像是突然看到了一封有意思的郵件，“被月府拒了之後跑來金海，又被天悅拒……希望巋光給她一個機會？”
被月府和天悅拒絕的人不一定就差——阮敏兒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大公司再厲害也是人開的，是人就會犯錯誤，就可能看走眼。
但這次，這個演員是被兩家大公司同時拒絕的……
兩家大公司一起看走眼的可能性，應該就不那麽大了？
就是這孩子感覺有些怪實誠的，被兩大巨頭接連拒絕這種事情都寫進簡曆裏麵，生怕自己的簡曆太好看了是吧。
簡單掃了兩眼簡介之後，楊若謙對這個人選初步來說是比較滿意的——很適合作為新電影的女主演。
看完基本的信息之後，楊若謙才把目光放在了這份簡曆的署名欄處。
“名字，商淺予？！”
楊若謙腦子稍稍迷糊了一下——怎麽感覺這個名字有點眼熟呢？
回憶了好一會，楊若謙才猛然想起來，自己那個新租客的名字，好像也叫商淺予？
而且看樣子是剛剛搬來金海的……
這兩個該不會是同一個人吧？
當初第一眼看到商淺予的時候，她確實顯示了“可招募”的標簽，但是楊若謙覺得這姑娘條件太好，就沒想著把她招進公司裏。
又活潑又漂亮的女孩子，身邊還有個經紀人陪伴，一看就不是普通的野路子，大概率科班出身，基本功不會差。
可從簡曆上來看，月府和天悅這兩家巨頭都同時給她拒了……這麽好的條件，按理說不應該啊。
難不成，商淺予身上有一些什麽不可告人的缺點？
楊若謙稍稍思考了一下，還是給商淺予發了麵試通知，讓她找個時間到公司麵談。
到時候，親自考察考察這個新租客的水平如何。
……
“溫姐！”
千達廣場，剛剛看完電影，正在小吃區拉著溫若秀吃喝玩樂的商淺予突然蹦起來：“巋光那邊回消息了，叫我在工作日工作時間抽空去他們那邊麵試！”
溫若秀歎了口氣：“你趕緊去麵試吧，不然馬上就要窮的**氣回腸了。”
最近商淺予戲沒接到兩個，錢倒是花出去不少。
再這麽搞下去，三個月之後的房租怎麽交都成問題了。
“等下等下，先給我們房東先生買個禮物嗎，上次說好的。”拿到麵試通知的商淺予有些飄飄然，“你覺得房東喜歡什麽？”
我覺得他喜歡錢……
溫若秀閉了閉眼睛，很無奈的說道：“我覺得你現在最應該考慮的是巋光集團那邊的事情。”
“傳聞巋光集團和月府集團很不對付，但前者能在後者的各種針對下仍然快速崛起，說明他們還是有些本事的，以後能成長為巨頭之一也不是不可能。”
“淺予，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明白我的意思嗎？如果巋光也不要你，你的演藝生涯基本上就可以宣告失敗了。”
以後就算有戲接，也撐死不過一些龍套群演的角色——這還是不被天悅和月府兩大巨頭針對的情況下。
如果被針對了，很有可能啥戲都接不到。
商淺予手上拽著剛剛買來的波子汽水，用力點頭：“我知道啦……”
“如果巋光公司和那兩家巨頭一樣，要求你做些突破底線的事情，你怎麽選。”溫若秀看著自己的學妹，發出靈魂拷問，“還是果斷拒絕？”
“那肯定要拒絕啦！”商淺予想都沒想，直接回答道，“我寧可去當群演。”
溫若秀歎了口氣，再一次勸道：“其實天悅已經算良心了……如果他們什麽都不說，就這樣給你簽個長約，等以後再明裏暗裏給你遞軟刀子，那才是真的絕望。你這性子其實真的不適合到娛樂圈。”
“試試看嘛，說不定巋光不一樣呢。”哪怕形勢並不那麽好，商淺予的心態依舊樂觀，“這家公司風評挺好的。”
既然投過簡曆，兩人自然不可能對巋光集團一無所知。
最近的成績斐然，負麵新聞的確也沒多少。
“風評好？那是炒作出來的。”溫若秀冷笑一聲，“你真當別人開公司的是出來做慈善的嗎？反正巋光這一回，我還是不太看好你能成。”
“別那麽掃興嘛！”商淺予跑到零食店，買了一大罐子五彩斑斕的水果軟糖，“走，回家，換一身漂亮的衣服，給巋光的麵試官一點小小的美女震撼！”
……
一個半小時之後，商淺予身穿淡粉色碎花裙，搭配一件白色的小西裝和黑色小皮鞋，精神滿滿的站在盛景豪園樓下。
盡顯清純活潑的同時，一條銀色的項鏈和一對珍珠耳環，又給她增添了一些優雅和氣質。
“希望這次別在遇到什麽糟心事了……”
給自己鼓一口氣後，商淺予朝溫若秀揮揮手，自己一個人走進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