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兒,本世子對不起你,這迷香...甚是強悍呐!”

紅杏樓上閣內,陸驚蟄赤身果體地躺在床榻上,全身虛脫,唇下發白。

想起方才那長達一個時辰的腥風血雨,他便覺得腰那裏一陣酸疼。

此時,就連窗外黃鸝的啼叫聲,都好似是對陸驚蟄的譏諷。

他吃力地翻過身,不願再聽那鳥叫聲。

卻忽地發現,床頭處竟點著一根燭火。

“奇怪,大白天的點什麽火?”

說罷,他便對著那燭台輕輕一吹。

誰知下一秒,燭台上的火焰頓時熊熊燃起,化成一塊火團飄在空中。

火焰不斷旋轉,漸漸發黑,再到最後,成了個舞動著的黑色鬥篷。

“鳳凰前輩?您出現也倒是說一聲啊!我這...”

陸驚蟄忙拽過毯子遮了遮隱私部位,顯得有些局促。

畢竟鳳凰前輩的氣勢再如何強大,也還是個女人。

“殿下,可有所發現?”

鳳凰似乎並未在意到陸驚蟄的尷尬,卻直奔主題道。

陸驚蟄深吸了一口氣,緩了緩情緒,這才正經回道:

“有,這紅杏樓不簡單,她們用特製的焚香以及一把古怪的鈴鐺,便可控製人的神誌!”

鳳凰了然,一副早有預料的模樣。

“果然,這紅杏樓,是跟京都雷氏勾搭上了。”

“京都雷氏?前輩您說的是,皇後一族?!”

陸驚蟄震驚道,原來這小小紅杏樓,竟也早已被皇後的勢力滲透。

簡直是防不勝防,雷氏家族的勢力,當真可怕!

鳳凰微微地點了點頭,繼續追問道:

“說說那鈴鐺,長什麽模樣,上麵刻有什麽刻紋?”

陸驚蟄回憶起一個多時辰前的場景。

雖說那廂房內霧氣騰騰,可他還是依稀記得,那鈴鐺上確實有個奇特的紋樣。

“是隻鳥!一隻...紅色的鳥,具體記不太清了。”

鳳凰聽罷,露出的半邊臉上,嘴角勾了勾,似乎是知曉了什麽。

隨即又從囊中,掏出一黑色雕刻物,長著蛇頭龜身。

陸驚蟄還未看清那東西的樣貌,卻又被鳳凰強行塞進了自己的嘴裏。

“唔唔——”

“記住了,一會兒不論那賤人給你吃什麽,你千萬不能吃。”

說罷,鳳凰便又化作一團火焰,回到了那燭台之上。

看得陸驚蟄是目瞪口呆。

果然,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那朱顏辭就好似端著什麽湯藥進來了。

“殿下~喝藥了~”

陸驚蟄拖著那快散架的身子坐起來,低頭看了看。

那湯藥長得是一抹濃綠,表麵冒著泡,還蒸騰著熱氣。

陸驚蟄心想,這哪需要鳳凰前輩提醒,鬼看了都知道這東西不能喝!

“這這...這是何物啊!你莫不是想毒死本世子?!”

“哎呀~”

朱顏辭一陣嬌嗔,又給了陸驚蟄一個迷死人的媚眼。

“這東西可是大補的寶貝,保準殿下您喝了,立馬重回威武之軀~妾身啊,還想與您二番戰呢~”

陸驚蟄被這番跌宕起伏的話語說得一愣一愣的。

就是放在穿越前的世界,也沒有哪家女子說話有這般虎狼之風。

隻是這湯藥,他是絕不能喝,武大郎便是前車之鑒。

“不是,顏辭啊,你看咱們剛結束,就是騾子也得休息不是?”

朱顏辭察覺到陸驚蟄有意搪塞,瞬間臉上又露出懷疑之色。

陸驚蟄見狀不妙,若非先前鳳凰給的紙符,陸驚蟄當已然是對朱顏辭的任何要求都無法拒絕的狀態。

此時的自己,還不能暴露。

他立馬改口道:

“呃,本世子身體疲憊,需顏辭你,懷抱著本世子,本世子才有飲這湯藥的動力。”

朱顏辭一聽,頓時又壞笑著瞥了一眼陸驚蟄,輕輕戳了戳他的鼻子。

“殿下真壞~”

隨即,她便應允了陸驚蟄的要求,整個柔軟嬌軀懷抱著陸驚蟄。

陸驚蟄順勢將那湯藥舉過朱顏辭的後腦勺,卡了她一個視野盲區。

便趁此機會,趕緊將那湯藥倒進了床榻邊上的凹槽之中。

待朱顏辭離開陸驚蟄的懷抱,那碗中已然是空無一物。

陸驚蟄舔了舔嘴唇,裝出一副愛喝的樣子。

順勢還做了個提臀的動作,裝出一副體力已恢複的威武雄軀。

朱顏辭大喜,立馬又爬到陸驚蟄的身上。

可這一回,她的眼珠卻忽然變成了火紅色,指甲也瞬間長長了好幾截。

她又一次搖動了那怪異的鈴鐺。

叮鈴鈴————

霎時間,陸驚蟄感覺體內好似有某個並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正在向外泄露。

朱顏辭捏住了陸驚蟄的嘴,忽然間,從他口中抽出了個類似魂魄一般的東西。

“啊——!救命!快救我!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不能看著我被抓走!”

那縷魂魄拚命嘶吼著。

陸驚蟄一眼便認出了這家夥,長得與自己一樣,這便是陸驚蟄這副身體原來的主人。

吳南王府真正的二世子。

嘶吼聲中,朱顏辭將那縷魂魄裝進了一個琉璃罐子裏。

她凝望著那個裝有魂魄的瓶子,眼神之間,似有波光粼粼,嘴角之處,微微顫動。

“我的殿下,您終於是妾身一個人的了,妾身再也不用與那葉家小姐分享您了!”

床榻之上的陸驚蟄望著朱顏辭那副癲狂的神情,不禁目瞪口呆。

這朱顏辭這般精心謀劃,不惜抽出前主的魂魄,就是為了與他永世相伴?

我就說戀愛腦都是些獵奇變態!

“喂,你要的人已經得手了,可以從我身體上下來了吧。”

陸驚蟄沉著語氣,冷冷地望著那個沉浸在喜悅中的女人。

朱顏辭忽地大驚失色,她望著眼前仍在說話的陸驚蟄,出了一身冷汗。

“怎...怎麽會...殿下您的魂魄不是已經...”

“我確實是陸驚蟄,不過不是瓶子裏的那個罷了。”

朱顏辭不禁抹了抹眼睛,忽然間露出些凶色。

“我說這幾日殿下怎麽遲遲沒來紅杏樓,原來是你這麽個邪祟在搗亂!”

陸驚蟄被這荒唐的抨擊弄得有些無語。

為達目的,以妖術拘人魂魄,究竟誰才是邪祟?

“罷了!大膽妖孽,妾身就讓你瞧瞧,我們朱雀一族的實力!”

朱顏辭的雙眸赫然懾出一抹血色殺意。

雙手指甲刻入陸驚蟄的肉體,令他一陣生疼。

就在朱顏辭要動手之際,陸驚蟄的腹部忽然間折射出一股極寒之氣。

一時間,皮肉上綻放的冰棱竟將朱顏辭紮得痛苦不已。

陸驚蟄見狀,臉上浮現出一抹笑。

“哈,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