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好香啊,怎麽做到的?”
“應該不是功法的原因。”
憐星一雙靈動的眸子裏蘊著羞憤,如此高手,竟盡是些下流的招式。
此時二人更是如同兩個女流氓一樣,圍著她轉來轉去,還在她身旁輕嗅。
江玉燕對她這一身清香很感興趣,淡淡的並不濃鬱,卻讓人心曠神怡。
顧長生則是在打量她的手足。
若非一手一足殘疾,兩人即使練了針對移花宮的招式,也很難拿下她。
“木夫人……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長發披肩,黑袍木麵,這便是木夫人憐星了。
憐星道:“黑白羅刹,小瞧了你們!”
她聲音靈巧活潑,卻不似這一身黑袍陰沉沉的。
沉香木雕成的麵具下的那雙眼睛很靈動,明眸善睞。
顧長生揭了她臉上的麵具,露出藏在之後的嬌靨甜美的麵容。
顧長生與江玉燕都有些驚奇,這明玉功真有駐顏的功效。
和燕南天同時代的人,燕南天雖然氣勢無雙,額頭也有了皺紋,路仲遠也鬢生白發。
她還像個花季少女一般,比二人大不了幾歲。
憐星愈加羞憤。
這二人的眼神讓她感受到莫名的顫栗,並不是害怕,而是那種奇異的,從沒感受過的感覺。
似男人的眼神,卻又有所不同,她們的眼中並沒有多少複雜的欲望,純粹而幹淨,仿佛隻是單純的在驚歎、欣賞。
兩個女子欣賞另一個女子的美麗。
※※※
憐星緊緊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已是冰冷無比。
她如此殘疾之人,哪有什麽美麗可言?
憐星冷冷道:“你們功夫從何處學到的?”
顧長生道:“你姐姐教的。”
憐星冷哼一聲。
顧長生道:“你不信?除了你們兩個宮主,誰還有移花宮武功的針對之法?”
憐星驚疑地望著她。
江玉燕則玩著她的麵具,將木麵具戴在了自己臉上,左瞧右瞧。
顧長生道:“你姐姐已瘋了。”
憐星隻是冷冷地瞧著她。
顧長生笑了笑,“你不會沒發現吧?”
憐星道:“你既然知道她瘋了,就不怕她來殺你們?”
顧長生道:“怕啊,如果今日來的是你姐姐,我們兩個早就跑了。”
憐星閉口不言。
顧長生道:“回答了你好幾個問題,你也說說吧,為什麽找上我們姐妹了?”她懷疑是不是這倆人知道十幾年的隱秘謀劃被悄悄揭開了。
憐星沉默一會兒,道:“江別鶴就是你們廢的。”
顧長生問:“所以你來看看誰殺了江別鶴?”
這樣嗎?
江別鶴是邀月憐星的狗,和花無缺稱兄道弟說不定還是邀月授意的,特意讓花無缺和這個殺父仇人混在一起卻不知情。
如今狗死了過來看看?也不太對。
顧長生望著她,忽然道:“是不是還聽說是一對姐妹廢了江別鶴?”
憐星眼神動了動,卻並不答。
顧長生歎息道:“你這樣很難辦啊。”
江玉燕戴膩了麵具扔到一旁,她不理會顧長生和憐星的交談,隻是盯著這人的容顏,忽然將她的手拿了起來。
臉那麽年輕,從手能不能看出她的年紀?
“誒,她手好滑。”江玉燕對顧長生道。
“……”
憐星冰冷的眼神又有些慌,厲聲問:“你在做什麽?”
江玉燕把她黑袍袖子捋上去,一條嬌嫩的手臂出現在眼前,膚如凝脂,白璧無瑕。
兩個人的眼神讓她徹底慌了,“你們,你們……”
“嗯……皮膚真好。”
“是嗎?我看看。”
憐星閉上眼道:“停!”
察覺到江玉燕沒有再動作,憐星顫著睫毛睜開眼睛,望向隨時準備繼續掀她袖子的江玉燕。
她一個女子,被兩個女人這樣對待……
憐星的心都在顫。
“無恥!”她咬牙道。
“都是女人,看看怎麽了?”江玉燕道。
憐星的臉已通紅。
顧長生道:“可能她覺得我們會殺了她,沒想到會耍流氓?”
“可是我就看了看手啊,又沒……”
江玉燕低聲咕噥著。
憐星眼中帶著驚懼,又沒什麽?你還想幹什麽?!
從小在移花宮長大,對著冷冰冰的邀月,她從沒想到過會有這樣的女子……
“唉……移花宮的女人真好看。”
江玉燕歎息一聲,她記起了當初見到的跟在花無缺身旁的幾個女子。
顧長生則在想怎麽從移花宮弄來明玉功練練。
沉默許久。
憐星開口道:“移花宮的女人都好看麽?”
江玉燕道:“難道移花宮還有醜人不成?”
憐星眼中閃著奇異的光,“那我呢?”
江玉燕驚訝道:“誰說你醜?”
憐星道:“沒有人敢說。”
“……”
江玉燕愣了一下。
顧長生道:“你姐姐已瘋了,你還要幫她嗎?”
憐星冷冷道:“她瘋了也是我姐姐。”
顧長生道:“她可把你當成妹妹?”
憐星垂眸不答。
顧長生繼續道:“你覺得她若要殺你,能手軟嗎?”
憐星忍不住道:“她不會!”
顧長生道:“真的嗎?”
她的聲音不大,沒有絲毫蠱惑的意思,仿佛隻是述說一個平淡的質疑。
憐星看著她的眼睛,那雙眼睛明亮如星。
真的嗎?
憐星竟不敢確定。
她殘疾就是七歲時被邀月推下樹導致的,那個人從小就冷冰冰的,仿佛沒有人類的情感。
憐星忽然道:“你們和燕南天什麽關係?”
顧長生道:“認識。”
憐星道:“隻是認識?”
顧長生道:“隻是認識。”
憐星沉默了一會兒,道:“你不殺我?”
顧長生道:“我們又沒有仇怨。”
憐星道:“剛剛若是我贏了……”她忽的閉口,她此行來也不是為了殺人的。
顧長生歎了口氣,道:“好吧,我們想要明玉功。”
憐星盯著她的臉,“你想入移花宮?”
顧長生道:“並不想加入。”
憐星道:“那不可能。”
顧長生道:“那隻好將你殺了。”
憐星閉上眼睛,即使是她,在麵對死亡時也是無法淡然的。
等待片刻,她沒有察覺到動靜,睜開眼睛瞧向這兩個人。
顧長生道:“你身上這麽香,是怎麽做到的?我妹妹很想知道。”
憐星的睫毛一顫,那種奇異的感覺又浮上心頭。
她說道:“你若是每日待在滿是鮮花的地方,也會沾染香氣。”
顧長生疑惑:“如此簡單麽?”
憐星道:“這一點都不簡單。”
顧長生想了想,點頭讚同,確實不簡單。
憐星望著她的眼睛道:“你放了我,我絕不會找你們麻煩。”
顧長生回望著她,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