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仍舊沒有說話。
顧長風的聲音鎮定自若，不帶絲毫感情：
“首先，我們來繪製一下，這已知的物質世界的圖景。”
“物質世界存在無數的位麵，正如宇宙中存在無數的星係、星球一般。”
“你是這個位麵的主宰，而在其他位麵中，也有不同的主宰。”
林登萬臉上顯出了疑惑的神情。
這些事情，他自然早就知道，天道也肯定清楚。
顧長風現在說這個，不過是重複已知的信息、陳述事實罷了。
他到底有什麽用意？
顧長風深吸了一口氣：
“我相信，位麵和位麵之間，也存在有競爭關係。”
“至於是以什麽樣的形式來展開，我不知道。”
“但是！”
“我確信，這取決於兩個數值！”
林登萬脫口而出：
“物質數量！”
“魂魄數量！”
顧長風微微一笑，讚許地點了點頭：
“不錯！”
“這也是天道之所以把我們留在現在、一定要知道那些消耗的物質、魂魄去向的原因。”
“試想一下。”
“他既然是天道，是這個宇宙中無所不能的神，那還有什麽，可以讓它在意、擔心甚至害怕的？”
林登萬精神一振：
“不錯！”
“它所擔心害怕的，自然是來自其他位麵的挑戰。”
“而現在，它對消失和物質和魂魄如此關心，說明這兩者之間必定存在著重要聯係！”
“我懂了！”
天道仍是沉默不語。
顧長風越發的自信從容：
“在此基礎上，我更加有理由相信，那個幕後主使，之所以要將我們弄來，還給了我們每個人一個金手指，就是為了對付天道！”
“嗬嗬！”
“天道，你不斷清理那些穿越者，似乎是在不斷挫敗對方的謀劃。”
“但效果卻恰恰相反！”
“你留下我們兩人，如此在意那些消耗的物質和魂魄的去向，正讓對方發現了你的破綻之所在！”
溫和而略帶磁性的聲音，終於再次響起：
“你的這個推測，倒也有點意思。”
“隻是……”
“那個人既然了解到了我的弱點之所在，又為何沒采取任何措施呢？”
顧長風毫不猶豫地回答：
“這是因為，還有一名穿越者，沒有被你消滅。”
“那個穿越者的金手指，是恢複秩序，將混亂變為有序。”
“因為你沒有殺他，所以幕後主使還無法最終確定，哪個才是你真正的弱點。”
天道沉吟不語。
顧長風侃侃而談：
“雖然我們並不知道，哪些消耗的物質和魂魄到底去了哪裏，但是，我可以幫你找出來。”
“甚至，可以幫你找到那個幕後主使！”
天道嗬嗬笑了起來：
“這是什麽話？”
“難道那個幕後主使，居然敢來此位麵？”
“他若來到，我豈能毫無察覺？”
顧長風也是哈哈大笑：
“我現在覺得，你真的是當神當久了，腦袋有些退化了！”
“那幕後主使所派來的第一個人，就是我身邊這位林老兄，已經在這裏呆了上億年。”
“此後，他陸陸續續派出了數千人來此，你都沒察覺到。”
“若是他自己親自前來，你又如何能夠知道？”
林登萬聽他居然敢對天道如此不客氣，不由得擔心地看了一眼。
但天道居然並不生氣：
“一開始的時候，我的確沒有察覺。”
“但發現了第一個之後，也自然能發現第二個、第三個。”
“包括你在內，之所以留到現在才將你喚來，隻是想要在你懵然不覺的情況下，尋找這一切的真相。”
顧長風不禁莞爾：
“好！”
“姑且如你所說。”
“那你可知道，你的這個位麵，也隻不過是個平行宇宙罷了？”
什麽？
林登萬大吃一驚。
這怎麽可能？
顧長風緩緩道：
“原位麵到底在哪裏，沒有人知道。”
“但我早在很久以前的時候，就已經發現，天垣星和地球十分相像。”
“甚至這宇宙星空，雖然和我的那個宇宙存在諸多不同，但若一一對照，還是能發現很多相似之處。”
他指了指自己，指了指林登萬，又指了指頭頂的天空：
“我們這些人出生的位麵，都有一個李潤石存在，而這個宇宙，也有一個李潤石存在。”
“那麽這裏，為什麽不會是另一個平行宇宙呢？”
天道聲音依舊溫和：
“不會的。”
“我是位麵之神，任何外來者的闖入，我都可以在第一時間知道。”
“那個李潤石，嗬嗬，不過是個螻蟻罷了。”
“沒有任何特異之處。”
顧長風忽然笑了：
“螻蟻？”
“沒有任何特異之處？”
“他已經隨機重入輪回，那麽你可知道，他現在在哪裏？”
下一刻！
天道原本鎮定自若的聲音，陡然變得不淡定了：
“怎麽會？”
“這，這怎麽可能？”
顧長風負手而立，緩緩搖頭，歎息道：
“你以為自己是天道，一切盡在你的掌握。”
“可惜啊！”
“你畢竟不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與那個幕後主使相比，更是差了十萬八千裏之遠！”
天道的聲音漸漸變冷：
“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對我如此說話！”
“凡人！”
“注意你的語氣！”
顧長風攤手聳肩：
“好吧！”
“那我盡量保持對你的尊重。”
“你之前查過李潤石的底細，認定他是本位麵的土著，也就沒太當回事。”
“那現在呢？”
“他為何會突然從你的掌控中消失了？”
“為何你不知道，我卻知道呢？”
林登萬也是極為好奇，雖然沒有詢問，心中卻在不斷推測。
天道的語氣更加冰冷：
“為何？”
顧長風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我在來到神界的時候，作弊器消失得無影無蹤，但是在你現身之後沒多久，它再次出現了。”
“而且！”
“李潤石再次成為了我門下的弟子！”
“怎麽樣？”
“這是不是大大出乎你的所料？”
他的神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你想知道這一切的真相。”
“我也是！”
“你現在已經無法掌握他的行蹤、因果、氣運，而我卻可以輕易知道他的位置！”
“做個交易吧！”
林登萬陡然振奮了起來，感覺在此受到的囚禁，終於要到頭了！
“什麽交易？”
天道語氣漠然，不帶絲毫的感情。
就在此時！
顧長風臉上閃出一抹陰毒，猛地揮出匕首，狠狠地插在了林登萬的後心！
這一下異變陡起！
林登萬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顫抖著指向了他，口中不斷冒著金色的血液。
匕首猛地抽出！
“噗通”一聲，林登萬倒在地上，雙眼猶自瞪得老大。
顧長風撩起道袍前擺，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匕首上的血液，然後將之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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