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眨眼之間，北鬥宗包括巽風子在內，十七名弟子，全部變為了掌握十則天地大道的太上真仙！
顧長風信步走入屋內，目光越過自己的畫像，落在了密密麻麻的無數靈位上。
北鬥宗開山祖師淩雲子之靈位！
北鬥宗第三代掌門祖師陳太玄之靈位！
北鬥宗第四代掌門祖師葉昆之靈位！
……
北鬥宗長老趙虎之靈位！
北鬥宗長老蕭慕雪之靈位！
北鬥宗長老洞幽子之靈位！
……
一個個黑漆漆的靈牌，一個個熟悉的名字。
刹那間，顧長風的雙眼，被淚水模糊了。
“趙師叔帶領的大軍失蹤以後，太玄祖師和九淵長老苦苦尋覓沒有結果，隻能帶領剩餘的弟子們返回。”
“天雲仙帝他們，又大軍壓境……”
巽風子忐忑地望著神情黯然的顧長風，小心翼翼地解釋道。
顧長風很快恢複了從容，舉起右手：
“不必說了！”
“這一切，我全都知道。”
他霍然轉身，向眾人沉聲下令：
“給你們一個月時間！”
“我要整個天垣星，無論修士凡人，全部成為北鬥宗弟子！”
巽風子等人頓時大驚！
但轉念一想，掌門仙帝如今回來，大家也都成了太上真仙，有如此實力，什麽任務不能完成？
隻是，招收弟子，不考察心性、不理會資質天賦的嗎？
而且要把凡人也全部納入……
這是什麽情況？
一名弟子小心翼翼地道：
“剛出生的嬰兒呢？”
顧長風斷然回答：
“上至快死的老人，下至剛出生的嬰兒，全部都要！”
“隻要他們肯出言加入北鬥宗即可！”
“不會說話的，點頭也行，點頭也不會的，讓他們的監護人同意！”
眾人不由麵麵相覷。
覺得掌門的這番命令，實在是太離譜了一些！
但也無法悖逆，隻得遵從。
當他們抬起頭來的時候，愕然發現，顧長風已經消失不見。
玄雀星域。
仙帝宮。
正在修煉的天雲子，霍然睜開了眼睛，厲聲喝道：
“什麽……”
接下來，她怔住了！
“師，師尊？”
顧長風漠然注視著她：
“我不是席劍吾。”
“而是顧長風！”
天雲子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了下來，居然重又閉上了眼睛：
“你終於舍得出關了。”
“嗬嗬！”
“現在出關又能如何？”
“你曾經在乎的那些人，都已曆盡輪回；你親手創建的星盟，也已煙消雲散。”
“若非我手下留情，你那北鬥宗，也早已經滅亡了！”
“這感覺，不好受吧？”
顧長風沒有回答，隨手一揮，整個仙帝宮轟然崩潰！
天雲子霍然站了起來，雙眉豎起：
“顧長風！”
“你要幹什麽？！”
“未免欺人太甚！”
無數仙廷士卒看到這幅景象，無不駭然，紛紛從遠處趕來。
為首的，正是光霽、武曲、毗盧遮那等人！
但他們看清楚顧長風的容貌後，臉色全部變成了一片煞白，然後悄無聲息地，從哪裏來又返回了哪裏。
一道人影，出現在了顧長風和天雲子的中間。
這人緩緩睜開眼睛，然後慢慢站起，開心地笑了起來：
“掌門師尊！”
“弟子就知道，您總有一天，會來救我的。”
這人，正是劉九淵。
他轉頭看向了天雲子，仰天哈哈大笑：
“臭婆娘！”
“你把老子抓來，關了上萬年！”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在輪到你連本帶利的還了！”
“掌門師尊，我要將她狠狠折磨個千兒八百年，不然不足以出心中的惡氣！”
天雲子冷笑不語。
顧長風揮手止住劉九淵，一道金光從手中生出，罩住了他整個人的身體。
陡然間！
劉九淵愣住了。
天雲子也發現了不對！
訝然注視著對方！
劉九淵緩緩閉上眼睛，許久後，再次睜開的時候，整個人氣質大變。
似乎曆經了滄桑巨變，看遍了時間繁蕪。
澄淨如湖麵，皎潔如雪山。
他看向顧長風，臉上露出了發自內心深處的微笑：
“掌門，久違了！”
接著又望向天雲子：
“盟主！”
“好久不見。”
天雲子不禁大吃一驚！
“你，你是？”
顧長風點了點頭：
“他，就是仙盟當年的四大長老之一，陸真源。”
“我已替他重新找回了記憶。”
劉九淵歎息了一聲：
“人生一場大夢，沒想到，前世今生，居然都能與你們相遇。”
“我這一下子，像是分裂成了兩個人似的！”
“以後怎麽辦啊？”
天雲子立刻回過神來，猛然衝上前去，揪住了顧長風的道袍：
“你是怎麽做到的？”
“我師尊，我師尊……”
顧長風輕輕將她的手推開，淡淡道：
“你們隨我來。”
兩人隻覺身形一晃，眼前景象大變，來到了一處茅草屋旁。
籬笆院內，站著一名身材頎長的書生，正在朗聲讀書：
“昔者聖人之作易也，將以順性命之理。是以立天之道，曰陰與陽……”
一名相貌普普通通的女子，端著碗筷從屋內走出，叫道：
“相公，吃飯了！”
“來了！”
青年微笑著放下書卷，大步上前，接過碗筷。
顧長風看了天雲子一眼：
“此處是九幽星域，這青年，就是曆經數百世輪回的席老哥。”
“在這數百次輪回中，他都是凡人。”
“現在的他，是均天盟九幽星域的主事。”
天雲子怔怔地望著眼前的這對恩愛夫妻，惘然如夢：
“他的妻子……”
“便是那陽陵仙人的轉世？”
顧長風搖了搖頭：
“不。”
“在數百世之前，他的妻子，是山村裏的一名農婦。”
“因為被正在感悟天地大道的席老哥擋路，便踹了他一腳，於是被席老哥所殺。”
“這樁因果在兩人數百次的輪回中一直糾纏，直至此世，才終於要告一段落。”
劉九淵低頭默然。
他曾聽淩雲子講過這件往事，但萬萬沒想到，兩人居然以這樣的方式了結因果。
“宿因所構，緣盡還無……”
天雲子惘然閉上了雙眼。
“原來那些佛家所說的東西，也並非是假……”
半晌後，她睜開了眼睛，強笑道：
“那你，可以讓他恢複記憶嗎？”
顧長風點了點頭：
“若是恢複，便是將他數百世輪回的記憶全部恢複。”
“你，不過是他漫漫之旅中，一段再短暫不過的記憶罷了。”
“更何況，他現在已是凡人……”
天雲子自然明白他的顧慮。
就算席劍吾恢複了記憶，又能如何？
恐怕在對方的眼中，現在的自己，還不如他身邊的妻子重要。
“罷了……”
天雲子低頭淒然一笑。
此情可待成追憶；
隻是當時已惘然。
顧長風“嗯”了一聲，轉移了話題：
“我需要你下令，讓仙廷所有仙人、修士，凡人，全部加入北鬥宗！”
天雲子意興闌珊：
“你既然已經回來，那一切自然是你說了算。”
“我會告訴他們。”
“放心吧！”
顧長風點了點頭，望向劉九淵：
“陸宗師，再隨我跑一趟，見一位故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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