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深淵巨鯨嚎叫了一聲,它那圓滾滾的眼睛看向流浪者號,吳昊被那道視線嚇得夠嗆,趕緊躲到了船沿後方,不讓深淵巨鯨看到自己。

他不知道這頭巨鯨的智力怎麽樣,但是看到他想起之前的事就麻煩了,他可沒有自信心駕駛這艘船從巨鯨口中逃脫。

啪嗒深淵巨鯨又鑽回了海水中,身體在海麵成一個彎型劃過,最後龐大的尾巴從海水中竄出,差點把流浪者號給掀翻過去。

深淵巨鯨沒有吞咽嘴中的殘骸,而是微微長著嘴巴讓殘骸從它嘴中溜出去。

吳昊雙手扒在船沿上,慢慢將頭伸了出去。

他的臉頓時就綠了,隻見那巨大恐怖的陰影就在他的正下方,借著明亮的月光可以看到,這巨大的黑影在慢慢扭動著腰肢前行,有一種悠然自得的感覺。

各種各樣的殘骸隨著暗影晃動浮出水麵,並且向著兩側甩了過去。

巨大的暗影最終超越流浪者號,在慘白月光的照耀下,慢慢消失在了吳昊的視線中。

吳昊緊繃的弦鬆開了,無力和疲憊感從身體中湧出,腳底一軟坐在了甲板上,他靠在船沿上喘著粗氣,心有餘悸地想著剛才的恐怖。

至於深淵巨鯨為什麽放他一馬,他覺得可能是對方真的不記得他了,把他當成了本世界的土著。

不得不說,這頭鯨的原則性還挺強。

流浪者號此時的情況很是慘烈,即便在這種風平浪靜的海麵上,它仍然立不直,有一半都塌陷了下去,甲板向一側傾斜讓人站都站不穩。

即便有特殊力量,但還是無法跟現代船相比,破損的船體幾乎全都是被子彈射壞的,海浪跟著湧了進去,將船體的破口進一步撕開。

“我好累”“能不能明天睡起來再修船?”

吳昊從地上爬起來,自言自語著想說服自己休息,任誰看這樣的破口都得修一晚上,即便是搬運海中的合金殘骸,那也最起碼得半個晚上。

“算了算了.”“別一起來人沒了。”

吳昊狠狠掐了自己一下,讓自己清醒一點,而且他動作快一點的話,應該用不了半個晚上,到時候給大錘一桶肉幹讓他放風就行。

就在這時,吳昊的臉色猛然一變,迷糊的雙眼瞪得渾圓,他趕緊跑向了船的另一側。

船體破損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食物不見了。

那一桶桶堪稱豐盈的食物,都沒了。

隻剩下了浸泡在水中的儲藏室,裏麵空空****的一個木桶也沒有剩下,吳昊心中一個激靈,跳進了水中,遊進了半泡在水中的儲藏室,真的什麽也沒有了,連擦拭甲板的水桶都沒有留下。

完蛋了.吳昊濕漉漉的爬上了甲板,仰身躺了下去,胸口上下起伏隻剩下出的氣了。

“嗷”嘶吼聲在吳昊的上方響起,僵屍大錘竟然蹲了下來,拍了拍吳昊的肩膀,滿是猙獰傷痕的臉上多了一絲溫柔,他操持著生澀的語言。

“沒心沒肺.沒心沒肺”“快樂.”“隻要快樂.”“你這不行啊”吳昊躺在地上,仰頭看著僵屍大錘說。

“完全沒有安慰的效果。”

“嗷”僵屍大錘嘶吼了一聲,他的智力在慢慢地退化,剛開始的時候他還能進行一些語言的交流,但現在他敘述吳昊說的話都困難。

“不過我理解你的意思了。”

“現在放棄就等同於死亡。”

“我現在還不想死呢。”

吳昊深吸了一口氣,準備爬起。

一隻破破爛爛的肉手突然伸在他的麵前,吳昊看了大錘一眼,伸手握在這隻肉手上,對方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這片孤獨之海上,隻有僵屍大錘能和他聊以慰藉,並且趨勢他選擇了那個最正確的選項。

這種感覺還不錯。

不過剛才握手的感覺,吳昊皺眉哆嗦了一下,感覺像是拉起了墓地中死人的手一樣,冰涼又生澀,他是不想和大錘有身體上的接觸了。

好在流浪者號的核心並沒有損壞,吳昊可以通過上次替換合金板的流程,將整個船重新修複,而且新來的遠洋船很大,破碎的殘骸應該夠用了。

“流浪者號,立起!”

吳昊閉上眼睛大喝一聲,他感應到了流浪者號的核心木板,並且強行抽去其內的能量,填補著流浪者號缺失的平衡。

咯吱吱吱流浪者號發出了深厚的低吟聲,並且慢慢恢複了平衡,海水則嘩啦啦落下,降低了那一側的重量。

隨後他打起精神跳下海去,將周圍四散的合金殘骸收集起來,而僵屍大錘則在船上不斷接應著吳昊遞上來的材料,並且負責將它們塞進亮起的骷髏圖案中。

周圍破損的殘骸果然沒有辜負吳昊的期望,將剩下的船板全部都替換完成,褐色的木船變成了銀亮的金屬船,看起來結實了很多。

吳昊身心疲憊的重新上船,他沒有像之前那樣躺在地上,而是欣賞起煥然一新的流浪者號,一種成就感油然而生。

變強的感覺切切實實落在了心頭上。

他覺得如果下次遇到本地土著那種木船,可以考慮直接撞過去,他對合金板的堅硬程度有信心。

除了更換合金材料之外,他還在周圍的殘骸中找到了一把完好的AK-47,舉起來感覺還挺重的,就是不知道泡水之後還能不能用。

另外一個則是遠洋船的黑匣子,它被密封在一個機器中,吳昊看它做工精致,還有重重保護,所以也將它帶上了船。

來不及察看帶上來的戰利品,吳昊隻感覺腦袋中有困意一陣陣襲來,他覺得自己已經忍耐到極限了,隨時都有可能暈過去。

吳昊直接在甲板上開了一條通往船長室的大門,向僵屍大錘交代了兩句後,他便迫不及待地鑽進了船長室中。

那一男一女和紫月都躺在船長室中,幸虧之前把她們轉移到這裏了,不然此時的她們應該和那些木桶在一起。

吳昊檢查了一下她們的狀態,鼻息安穩又深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們是睡著了呢。

“你們可真幸福.”他感慨了一句,隨後躺在紫月的身邊倒頭就睡。

他一半她一半,井水不犯河水。

吳昊一閉眼就進入了夢鄉之中,他感覺自己是墜入海的石頭,不斷地下沉下沉。

下沉下沉這一覺睡得很踏實,沒有稀奇百怪的東西,隻有無邊無際的黑色海水,溫暖的包裹著他下沉,猶如年少時父親看著他的視線。

可惜這一絲溫暖的幸福沒有到永遠,他被一道女人的尖叫聲擊碎了,並且還伴隨著猛烈地拳腳,吳昊感覺自己噗通一聲掉在了堅硬的金屬板上。

他有點後悔把所有的都換成金屬板了,早知道留上一兩片多好,軟踏踏的砸在上麵也不疼。

吳昊撓著耳朵從地上爬了起來,尖叫的餘音似乎在他耳蝸裏散不掉了,嗡嗡嗡.一直響個不停,他探出頭便看到了捂著自己胸口的紫月,她的臉色白的像是一張紙,灰沉沉的嘴唇毫無生氣。

“吳昊,你對我做什麽了?”

紫月哆嗦著嘴唇大叫,充滿死氣的眼睛中有憤怒溢出。

“我什麽都沒做。”

“而且看咱倆這個樣子,是個人都不會有那種想法的。”

“我隻是昨天晚上太累,休息了一下而已。”

吳昊擺了擺手,打開通道,向甲板走去。

“你”紫月一愣,隨即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隻見身上滿是黑色的泥巴塊,中間還夾帶著幹涸的紅色血水,這些東西甚至都粘在了她的皮膚上,怎麽弄也弄不下來。

必須好好用水搓一搓才能弄下。

“確實有點道理.”紫月愣愣地點頭。

吳昊走到了甲板上,大大地伸了一個懶腰,睡一覺起來感覺好多了,但是能量的空虛感仍然在心中盤旋,海藻人贈給他的能量全部都耗盡了,而且還搭上了流浪者號和星空項鏈的力量。

簡單來說,流浪者號那兩個天賦技能都不能用了,星空項鏈改造物體的能力也不能用了,如果想恢複使用必須要獲取能量才行。

無論是直接得到能量,還是吳昊通過進食得到能量。

初升的太陽此刻在遠處的海平麵上升起,猶如煎鍋中的蛋黃一般,邊緣處的紋路清晰可見,全身赤紅卻沒有多少光芒散發而出。

“看來今天是風和日麗的一天呢。”

吳昊眼中映著圓日,感慨起來。

“我告訴你,你要是真的做了那種事情,我的家族肯定不會輕饒了你。”

紫月的聲音從後方傳來,打破了吳昊所有的興致。

“嗬,見麵就是魚雷和子彈,的確不會輕饒。”

吳昊沒好氣地說。

“什麽意思?”

紫月一愣。

“之前又有一場暴風雨,巨鯨也出現了.”吳昊歎了口氣,把之前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訴了紫月,並且還把那個神秘的黑匣子取了出來,四四方方很是堅固。

紫月皺著眉頭,舉起大拇指上前一摁,黑匣子便亮起了藍色的燈,這個金屬盒子從中間裂開,露出了裏麵的塑料殼子,塑料殼子上有幾個按鈕,上麵標注著開始和停止的圖標。

“這相當於一個錄音器,專門記載船在航行時的對話。”

紫月說著,一把摁下了開始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