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動車沿著海岸行駛了十幾分鍾,路況變的崎嶇起來,大大小小的石塊遍布,兩個人都顛得頭暈,於是梁銜月停了下來,把電動車收進了背包裏。

她和甄敏決定就在這裏趕海。

他們從遍布礫石的海邊朝著大海的方向走去,獲得海島空間的時間太短,梁銜月還沒有摸清潮汐的規律,每次隻能下午來碰運氣。上次趕海來的時間就有點晚,可以說是趕了個晚潮。

今天的時間倒是恰到好處,海水退的遠遠的。甄敏目光敏銳的在礁石上一眼就看出了大片的生蠔。

“哪裏有?”梁銜月順著甄敏手指的地方看去。

“這邊全都是!”甄敏激動的快走了兩步,“看見沒有,那些發灰的、岩石上突出來的地方,全是生蠔!”

梁銜月也激動起來,真的,那些石塊上仔細一看,每一塊上麵都至少有三四個大小不一的生蠔。

甄敏教梁銜月怎麽撬生蠔:“用這個鑿子對準生蠔和岩石貼在一起的地方,找好角度用錘子輕輕一敲。”

也沒看她多用力,一個比那個巴掌還要大的生蠔就輕輕巧巧的從岩石上分離了出來。

梁銜月有些奇怪的說:“媽,你知道這裏有生蠔嗎?”

“我也是第一次來,我怎麽會知道這裏有什麽。”

“那你怎麽連錘子和鑿子都帶著?”梁銜月自己就沒帶這兩種工具,她隻帶了鏟子和鉤子。

甄敏把手裏的桶展示給梁銜月看,裏麵的工具可太全了,怪不得這桶看著沉甸甸的,還沒來到海邊就半滿了。

梁銜月隻好說道:“媽,那些用不上的我先給你收著吧,你拎著怪沉的。”

甄敏聽了也覺得有道理,她總是忘記女兒可以把東西收進背包裏,特別方便也不需要費力氣拎著,於是把好些用不到的工具都拿出來讓梁銜月放進背包裏。

這裏的生蠔太多,他們要擔心的不是空軍的問題,而是根本帶不走多少,要挑大的鑿。

梁銜月也拿著錘子和鑿子,學著甄敏的姿勢輕輕一敲,沒敲動。她多用了點力氣,這下生蠔終於從岩石上脫落,掉在她伸出去接的手心上。

梁銜月欣喜的把這個大生蠔收起來,轉頭又瞄準了另一個。她本以為自己已經有了手感,結果鑿這個的時候,可能是角度沒找好,也可能是生蠔和岩石粘得太緊,梁銜月沒能把整個生蠔鑿下來,兩片蠔殼分離,她手裏拿著露出飽滿蠔肉的半邊蠔殼,愣在原地。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蠔肉在她手裏的這邊蠔殼上,而且被撬開以後沒有落地,還是幹淨的。

飽滿的蠔肉看起來十分誘人,生蠔可以生吃,但要當心有寄生蟲。海島上的海鮮應當不會有寄生蟲,但梁銜月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下嘴,隻是把半個生蠔也收進了背包裏。反正背包是個次元空間,半個生蠔放在裏麵也不會弄髒。

她又一鼓作氣地鑿了七八個生蠔,鑿得都有點累了,甄敏走的比她更遠,梁銜月打算去看看老媽的桶裏有多少生蠔,采的太多他們三個人吃不完,新鮮的海貨不能久放,帶回去太多也是浪費。

這短短的幾步路,梁銜月走的格外的慢,不是因為滿是礫石的海灘難走,而是因為她走出兩步就會被絆住,不是看見礁石下伸出來兩隻螃蟹腿,就是見到一個比她采過的那些都大的生蠔。這些都讓她忍不住停下腳步。

她費力的把一塊礁石翻過來,驚喜的在底部看見了兩個鮑魚和許多藤壺,鮑魚一大一小,大的長度有十多厘米,是梁銜月見過的最大的鮑魚了,小的差不多五厘米左右。小的那個鮑魚還在礁石上移動,似乎是想要逃跑,隻是速度慢的可憐。

梁銜月蹲下來專心致誌的把那個鮑魚從礁石上摳下來,費了一番力氣,這個大鮑魚終於掉下來,放在手掌上好大一個,又厚又肥,不知道按照規格來算屬於幾頭鮑。看著那個依然在奮力逃跑的小鮑魚,梁銜月猶豫了一下,決定今天放過它。

和甄敏匯合以後,梁銜月看了一眼老媽的收獲:兩隻螃蟹、十幾個生蠔、三個鮑魚,還有一把小小的螺。

梁銜月給甄敏展示了自己找到的那個大鮑魚,甄敏誇道:“不錯,比我找到的那幾個都大。”她其實還找到了幾個蛤蜊,因為嫌少沒辦法單獨做成一道菜,所以被她扔掉了。螃蟹也是在礁石底下找到的,退潮時經常有螃蟹藏在礁石底下的縫裏。

甄敏剛才因為擔心螃蟹跑掉,心急地上手去抓,結果沒掌控好,被螃蟹的大鉗子狠狠的鉗住了食指。雖然隔著手套,甄敏也做好了這下會見血的準備,結果螃蟹雖然牢牢的夾著她的手指不肯鬆開,甄敏卻完全沒有感受到疼痛。

她驚奇地撥弄了一下這隻凶狠的螃蟹,女兒對她說的話再次被印證,原來受傷真的不會痛。她心中微定,以後看見那些在院子外麵遊**的野獸,她也不會再像原來那樣心驚膽戰了。

梁銜月聽了她講述這段經曆,提醒甄敏可以關注一下自己的生命值,甄敏一看,果然生命值由十點變成了九點。看來這隻螃蟹確實十分凶猛,不然很小的傷害其實不會降低生命值的。

“沒事,半個小時就會自動回複一點。”

梁銜月看了一眼手表,催促道:“媽,我們還是趕緊回家吧,要不一會兒你今天的登錄時間要滿了,如果不趕回去的話,明天你就得在這片海灘上線了。”

甄敏和梁銜月於是趕緊坐上了電動車,梁銜月一邊騎車一邊想著,這片礁石灘不如就叫做生蠔海岸,那片發現蜘蛛螺的沙灘就叫做海螺灣。

等她探索了更多的海島區域,就能畫出一個標記出每片區域特產的地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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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裏,梁康時明顯已經回來很久了,他接手了母女兩人扔下的給五穀雜糧密封的工作,手邊已經摞起了高高的一摞抽過氣的袋子。

“爸,外麵雪有多厚?”梁銜月問道。

兩個大活人突然出現在客廳,還冷不丁的說話,把梁康時嚇得一哆嗦,他吸了一口氣,才鎮定下來:“挺大的,一腳踩下去都到小腿了。單元門那裏更厚,風把雪吹的堆起來,要不是今天下午就開始掃雪,明天門就該推不開了。”

家裏的茶幾上放著兩個蘋果,梁康時說:“今天去掃雪的誌願者每個人都發了兩個蘋果。我問了物業和社區過來的工作人員,他們說市裏已經在計劃提前供暖的事宜了,就是還沒確定下來具體日期,所以沒在群裏公布。”

梁康時這麽積極的去做誌願者,有一個原因也是能得到物業和社區工作人員那裏的第一手消息。有些事還沒定下來不能在群裏公開說,但是聊天裏順嘴提一句沒什麽關係。而且誌願者們燒水的時候也會在一起說說閑話,裏麵就不乏消息靈通的人,讓梁康時能得知一些市裏的最新消息。

甄敏附和道:“是啊,再不供暖,就算我們受得了,電網未必能承受得了這麽多人一起用電暖器。與其燒煤發電,再用電暖器取暖,多費了一番周折,不如直接燒煤供暖更節省資源。”

梁康時想起自己朋友圈裏看到的消息,說道:“現在各種電暖風、空調都脫銷了,我認識的那些賣家電的都在想盡辦法進貨,想要大發一筆,就是貨源不好搞,全國都在降溫,根本調不來貨。”

他們家除了有一台空調以外,還早早的額外買了兩台小太陽和電暖風,輪流著用,雖然搞得家裏十分幹燥,但好歹沒那麽冷。家裏這個時候要沒點取暖設施,還真不好過。

好在這幾年的夏天越來越熱,梁銜月也注意過,他們這個小區窗外掛著空調外機的人家比比皆是,所以小區裏還算消停,不過梁康時聽社區的工作人員說,隔壁的老舊小區空調普及率太低,住的老人又多,隻能由社區想辦法買來一批取暖電器,優先租借給臥床和腿腳不便的老人,再把家裏沒有取暖電器的老人集中到有空調的物業大廳取暖。

即使這樣,還是有很多人生病進了醫院。救護車的聲音一會就要響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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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是紅燒鮑魚、蒜蓉烤生蠔和清蒸螃蟹。

外麵雖然冰天雪地,但隻要他們想,梁銜月家裏就總能有新鮮海鮮吃。紅燒鮑魚是梁康時下廚做的,甄敏半是笑話半是高興地說:“就那麽四個鮑魚,也值得這麽麻煩的吃法,要我說,明早切成小塊兒放白粥裏做鮑魚粥就行了。”

梁康時一點都沒有嫌麻煩的樣子:“這麽好的鮑魚,當然得好好收拾一下。我活了五十年,還沒那福氣吃這麽大的鮑魚呢。”

梁銜月聽了這話有些心疼,家裏也算是沿海城市,海鮮賣的不算貴,父母卻一直省吃儉用,尤其不舍得在吃上花費。現在末世要來了,天災層出不窮,以後想要吃上一口好的更是難得,幸好她還有海島空間。

於是梁銜月把最大的鮑魚夾到梁康時碗裏:“今天我們家的大廚辛苦了,值得吃個最大的鮑魚!”

她又把第二大的鮑魚夾到甄敏碗裏:“老媽今天趕海收獲滿滿,這一桌子五份之四都是老媽的功勞!”

甄敏低頭咬了一口紅燒鮑魚,鮮嫩筋道,多汁又味美,梁康時的廚藝還是不錯的。

“咱倆之間還算的那麽細,什麽五分之四。”甄敏笑著睨了梁銜月一眼。“我的就是你的。沒有你神奇的海島空間,我們也沒地方趕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