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銜月之前說想自製弓箭可不是開玩笑的,萬能的工作台的確有這個能力。合成圖譜裏也有詳盡的配方,根據材質的不同,弓箭有普通、精良、優秀三種。梁銜月翻了一下圖譜,精良和優秀品質的長弓都需要從野獸身上獲得材料,比如筋腱和角,隻有普通長弓更容易製作,原材料梁銜月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備齊。
一把普通長弓需要木材*3、普通弓弦*1,普通弓弦是用纖維製作的,之前砍椴樹的時候掉落了不少纖維,製作幾個弓弦綽綽有餘。
有弓當然也要有箭,普通箭矢需要的材料是石頭*1、木材*1,再加上羽毛*1,品質更好的箭頭就需要用到各種礦石,製作三把砍刀已經用光了梁銜月挖到的鐵礦石,她暫時還沒有去礦山上繼續挖石頭的打算。再說普通箭矢配普通長弓正合適。
現在唯一缺少的材料就是羽毛。
海邊的海鷗會掉落羽毛,梁銜月是知道的。可是海鷗會飛,用砍刀沒有辦法給海鷗造成傷害,想要打海鷗就需要用弓箭,想要製成箭頭就必須需要海鷗的羽毛,一時間仿佛陷入了死循環。
梁銜月回想自己曾經玩這個生存遊戲是是如何獲取第一個羽毛的,好像是等著鳥被雷劈中。遊戲裏可以等,也可以看到哪裏打雷就追過去,現在可沒法這麽幹。好在規則是死的,人是活的。梁銜月找出了之前用來驅趕猴群的彈弓,在出發去海邊之前裝滿了一包石子。她的準頭的確有限,可是帶了這麽多石子來,總有一個能打中的吧?
拿到了羽毛她就能製作箭頭,立刻就能拋棄不好用的彈弓。
想找海鷗要去生蠔海岸附近,海螺灣旁邊都是細沙,雖然也能看到海鷗在飛,可是海鷗幾乎不會靠近岸邊。生蠔海岸就不一樣,那裏礁石遍布,海鷗會把巢築在礁石上,也經常能看見海鷗在礁石上走動和停留。
她騎著小電動車一溜煙跑到生蠔海岸。海鷗對她並不十分警惕,梁銜月也知道自己玩彈弓的水平不夠,尤其是麵對海鷗這樣小體積的目標。
她悄悄的靠近,一直到離海鷗距離隻有兩三米的時候才掏出彈弓。海鷗氣定神閑的站在礁石上,一動不動,可梁銜月的石子卻落空了,彈在了海鷗不遠處的礁石上。海鷗悠哉悠哉的看了她一眼,展開翅膀飛走了。
梁銜月沒有氣餒,她又看中了另一個目標。瞄準、落空、驚飛、下一個目標,周而複始。
最後終於讓梁銜月打中一隻,而且幸運的打中了腦袋,海鷗雖然沒有立刻斃命,但是明顯有些暈暈乎乎,連飛都不會了,滿地亂走。梁銜月趕緊湊過去補上一下,海鷗化作白光消失,背包裏多出了禽肉*1、羽毛*4。
這隻海鷗毛發旺盛,一隻海鷗羽毛的掉率大概在2-4個左右,這隻掉落了最高數量。足夠梁銜月做四隻箭矢,箭矢是可以回收的,一隻箭矢要用上差不多十次才會徹底損壞,不過前提是找得到射出去的箭矢。
用彈弓效率實在太低,既然已經拿到了羽毛,此行的任務也就結束了,不過梁銜月本著“來都來了”的心態撬了小半桶生蠔,最後堪堪趕在日落之前回到了海島別墅。
那半桶生蠔被梁銜月做成了蚵仔煎,她是第一次做蚵仔煎,嚴格按照菜譜上的每一個步驟按部就班的做好,成果也相當可喜,味道很鮮,吃起來口感滑嫩,甄敏尤其喜歡,但是她總是記不住蚵仔煎的名字,叫它“加了生蠔的雞蛋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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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一大早,梁康時把豆腐拿回來了。從家裏出發的時候他不僅帶上了自製的雙層保溫桶,還在帶了很多大小能放進雙層保溫桶裏麵小桶的不鏽鋼盆。
豆花和豆漿都很容易撒,帶個盆固定在桶裏,省得袋子漏掉撒出來混在一起。
梁康時這次去劉阿婆家不僅把定好的十五斤豆腐帶回來,另一隻手還拎著一大袋子豆渣。至於說好要贈送的豆花和豆漿,由於梁康時錯誤的估計了十幾斤豆腐的體積,自己帶去的桶小了,光是把豆腐裝進去就已經塞滿了。一會兒還得再跑一趟,把豆漿和豆花帶回來。
梁銜月接過豆渣,一閃身進了空間。生豆渣不能直接用來喂雞,這還是梁銜月查過了資料才知道的,生豆渣裏含有什麽蛋白什麽抑製因子來著,直接喂雞鴨容易導致腹瀉,雞鴨一生病死亡率是很高的。最好的辦法還是把生豆渣發酵過後再喂牲畜。
豆渣很容易發黴變質,所以梁銜月一拿到手就準備送到空間裏發酵。她已經準備好了一個有蓋子的塑料桶。她先稱了一下手裏的這包豆渣,竟然有十二斤重,明顯不隻是她送去的黃豆做出的豆渣。看來梁阿大是看他們訂的豆腐多,多給了不少豆渣。
梁銜月把豆渣和玉米麵還有麥麩混在一起攪拌均勻,她的水加少了,有點拌不開,加了半盆水以後,豆渣的濕度終於合格,用手一捏可以捏成團,又沒有多餘的水滴出來。
把和好的豆渣全都倒進事先準備好的塑料桶裏,桶蓋緊緊的扣住。做好這一切以後梁銜月才從空間裏離開,回到家裏時看見甄敏正在把豆腐切成三四厘米長,一厘米厚的片。
“不是要做凍豆腐嗎?”她好奇的探過頭問道。
“就是在做凍豆腐,”甄敏吩咐梁銜月到空間裏把鍋燒上水,家裏的爐子上她也已經燒開了水,放上蒸籠。這麽多豆腐至少要拿出十斤做成凍豆腐才不會放壞。“凍豆腐得先蒸過再放到外麵凍,裏麵蜂窩一樣的孔更明顯,吃的時候吸飽了汁水,味道更足。”
梁銜月立刻聯想到了火鍋和麻辣燙裏的凍豆腐,海綿一樣的孔洞吸滿了又麻又鮮的湯汁,咬上一口更是心滿意足。
她先去空間裏把所有的鍋都燒上水放好蒸屜,然後把甄敏切好的豆腐拿進空間裏,來回幾次後,梁康時也回來了,他急匆匆的去拿碗和勺子,嘴裏說著:“快來吃,剛出鍋的豆漿和豆花!我可是一路小跑著回來的,肯定沒涼。”
甄敏嗔怪道:“外麵除了冰就是雪,你還敢小跑,你不怕摔跤啊?”
梁銜月先捧起了盛得滿滿的一碗豆漿,端到嘴邊,醇厚的豆香在口腔裏擴散開,梁康時在盛豆漿的時候就已經加了點白糖,讓豆漿的口感濃香又微甜。
帶回來的豆花沒有調味,調味品現在不容易買到,梁阿大家裏豆腐的產量這麽大,每天送出去的豆漿和豆花也不計其數,從前劉阿婆做的都是甜豆漿和鹹豆花,現如今都直接不加調味的端出來了。本來就是買豆腐送的,大家也體諒他們的難處。
梁康時本來想做些調味的汁,一看家裏的鍋全都被用來蒸豆腐,隻能攤著手站在一邊。甄敏指著爐子上的鐵鍋說:“這一鍋豆腐快蒸好了,你就用這個鍋。”
梁康時站過去,揚聲道:“有誰想吃甜的,有誰想吃鹹的?”
梁銜月踴躍舉手:“兩種都想吃!”
“好!那就先做鹹的,再做甜的。”反正拿回來的豆花很多,足夠兩種都做上一些。
梁銜月吃過了鹹豆花又吃了甜豆花,滿意的打了個飽嗝。
蒸好的豆腐可以拿到外麵去凍,院子已經被梁銜月一家人清理出三分之二,隻剩下院牆附近還留著積雪。梁銜月搬出來兩個板凳,上麵放一張幹淨的木板,再鋪上一層塑料布,把蒸好的豆腐一個個擺上去,沒多久就凍得像塊石頭一樣硬。
“這些凍豆腐收到哪裏去?”梁銜月把凍豆腐裝進一個個保鮮袋裏,一袋差不多就是他們一家三口一頓的量。要是拿到海島空間裏,這些凍豆腐就要放到冰櫃裏保存。
“不用那麽麻煩,”甄敏說道,“收起來放到廂房裏吧,記得關好門,別讓老鼠進去了。”
梁銜月家的有一個裝煤和柴火的倉房,還有一個會放些雜物的廂房,廂房裏東西很少,也沒安裝任何取暖設備,裏麵就是一個天然的大冰箱。梁銜月去交易市場換了凍著的雞鴨回來,都是直接放在廂房裏麵保存。
廂房裏現在是一定沒有老鼠的,就怕有外麵的老鼠跑進去。梁銜月把凍好的豆腐裝進大盆裏端到廂房裏,又用一個更大更重的鐵盆把豆腐罩上。
這個屋子裏還放著他們包的餛飩、餃子、豆沙包和南瓜餅。架子上掛著兩條硬邦邦的凍魚,入目所見都是一個個大盆,裏麵是用保鮮袋分裝的食物。
有時間的時候,梁康時和甄敏就會包些麵食凍起來,怕的是以後遇到什麽情況沒有時間做飯。海島上的冰櫃也差不多被裝滿了,不然也不會用到這間廂房。
這可是他們的又一個糧倉。梁銜月離開的時候仔細的檢查,門關得一點縫隙也沒有,窗戶上的玻璃也完好無損。一定不會讓什麽小動物跑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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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矢到手以後梁銜月又添了一項訓練,那就是射箭。
和練刀一樣,這項訓練也是梁銜月先摸熟技巧,再讓父母跟著一起。況且她現在隻有四隻箭矢,也不夠三個人一起練習。
拿到了箭矢的梁銜月搖身一變,從拿著彈弓的菜鳥獵人變成了手持弓箭,背後背著甄敏給她做的皮質箭袋,手上戴著皮質半指手套的專業人士。
她需要更多的箭矢,所以再次來到生蠔海岸。她之前從來沒用過弓箭,而且這種弓箭還和現代的反曲弓和競技用的弓箭不同,沒有那麽多方便的輔助零件,隻是一把簡簡單單的普通弓箭。
梁銜月先在旁邊練習了一會兒,畢竟是生存遊戲裏的武器之一,這弓箭沒有她想象的那麽難操縱,挽弓搭箭開弓,這些她都可以做到,隻是準頭差了那麽一點。
但是用來對付海鷗還是足夠的。
畢竟她可以站在海鷗的兩米開外瞄準。
花了小半天的時間,梁銜月擊殺了十一隻海鷗,共擊得到了禽肉*11、羽毛*36,還在礁石上發現了兩個海鷗窩,收獲海鷗蛋*9。
加上昨天的那個禽肉,背包裏現在有禽肉*12,就像一直放在背包裏的野蘋果會腐爛變成果核,肉類也是有保質期的,放久了以後會變成腐肉。
梁銜月必須要盡快把這些禽肉加工好,她這次想試試生存遊戲裏本身的烹飪方式。有兩種烹飪工具可以使用,一個是篝火,隻能用來燒烤和燉煮,另一個是烹飪爐,烹飪爐可以製作的食物更多,但是製作烹飪爐本身需要好幾種礦石,都是梁銜月現在沒有的。
她以木材為材料,用隨身的簡易製作製作出了一個篝火。
篝火剛從背包拿出來,立刻就開始熊熊燃燒。梁銜月趕緊把禽肉放上去,篝火的燃燒速度出乎她意料的快,製作食物也同樣迅速。很快,地麵上隻剩下一攤黑色的木頭殘渣,背包裏多出了烤雞*12。
不知道海鷗是怎麽變成烤雞的,梁銜月努力讓自己不去刨根問底,她把一隻烤雞拿出來,這隻烤雞外皮油亮發紅,梁銜月撕下一條雞腿嚐了嚐,鹹淡剛好合適,肉質很嫩。就是太小了,整隻雞比梁銜月的拳頭大不了多少,說是烤鵪鶉更合適。
不知道是不是體力消耗很大的緣故,梁銜月現在的胃口很大,吃完了這一整隻小烤雞,感覺隻有半飽。虧得她一下午拿到十幾個禽肉的時候還覺得就算不種田,光是打海鷗就足夠吃飽了,現在看來倒是未必。
今天嚐試捕獲海鷗到後來的時候,海鷗已經有了警惕心,她再想靠得太近已經很難。已經弄到了足夠的羽毛,短時間內梁銜月都不準備再來捉海鷗了。
回到海島別墅以後梁銜月自己做了個靶子,一塊邊長一米的方方正正的木板,下麵再接一根長木棍,她找出不同顏色的顏料來塗出幾個同心圓,徒手畫圓讓靶子遠遠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橢圓形。
這些細節也不重要,梁銜月心態很好的忽視了自己畫技上的問題。靶子是不放在別墅院子裏的,她連練刀法的時候都要跑到農田裏,更何況是自己都把握不準的射箭。梁康時和甄敏經常在院子裏活動,雞鴨偶爾也會跑出來,它們翅膀漸豐,已經可以飛出一米左右的柵欄了,梁康時這幾天正想著把雞窩和鴨圈加高。
還是農田最適合練功。這塊農田占地麵積有三畝半,長50米寬30米,梁銜月和甄敏之前在上麵種了一些土豆,後來又陸陸續續的添了紅薯、蘿卜、大豆幾種作物,這塊農田還是沒種滿一半。都是第一次在海島上播種,也不確定這裏的氣候適不適宜這些種子生長。梁康時和甄敏隻有按照一年四季不同時節種植蔬菜和糧食的經驗,海島四季都如初夏一般,讓他們也拿捏不準有些喜涼的蔬菜能不能有像樣的產量。
所以這塊農田上的作物種類雖然多,但是每種作物種植的麵積都不大。最後梁銜月把自己這段日子裏收集來到的那些海島本土出產的種子種了下去,差不多有一百四十多個野棉花種子,九十幾個野麥種子,還有五十個野粟種子。
這些種子數量雖然不多,但每一粒都要占一平方米的土地,倒是一下子讓農田利用率高了起來。梁銜月第一次種海島空間裏的種子,也不清楚這些種子的生長期,還特意記了下來,想等這幾種作物成熟以後反過來推算生長所需的日期。
現在這塊農田還剩下一塊兒差不多30m*10m的區域是空著的,正好用來給梁銜月做練武場和靶場。
梁銜月把靶子豎起來以後,拿著弓箭退後五步,左右打量了一下,覺得這距離似乎也太近,就又後退五步。
估摸著現在離靶子的距離也有七八米,梁銜月自信的挽弓搭箭,不出意外的脫靶了。箭矢紮進了離靶子還有半米多的地麵上,這不僅代表著她的準頭不行,更意味著箭矢力道不夠強,才會沒達到射程就落地。
梁銜月這下子不敢托大,連忙上前幾步,這個距離還差不多,梁銜月射出十箭,大概有三四個箭頭會釘在靶子上,至於想命中圓心,那超出了她現在的能力。
道阻且長,先慢慢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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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的時候,甄敏和梁康時都品嚐了梁銜月用篝火製作出來的烤雞,一隻真的吃不飽,甄敏吃了一隻半,又喝了半碗白粥,梁康時一頓吃了兩個半,麵前吐出的骨頭摞成了一個小山。
小黑隻聞到烤雞的香味卻吃不到,記得在桌子底下團團轉。甄敏撕了幾絲雞肉給它嚐嚐,小黑欣喜壞了,一個勁的舔甄敏的手。
“哎呀,我還得去洗手。”
梁康時在一邊出壞主意:“你看這狗讓月月養的,又胖了一圈,這毛又亮又順滑,拿來擦手正好。”
小黑還不知道自己差點被當成抹布,吃完了扔給它的一小塊肉,又期待著望著大家,又厚又胖的小爪子啪嗒啪嗒地在地上拍來拍去。
“坐。”梁銜月命令道。
小黑立刻豎起耳朵,板板正正地坐好了。梁銜月滿意的拍了拍它的頭,把一塊涮過水的肉塊遞到了它嘴邊。“你還太小,今天就隻準吃這兩塊肉。”
桌子上的碗筷收拾幹淨了,梁銜月叫住了抬腳要走的梁康時。
“爸,我們來比賽掰腕子吧!”
梁康時有些奇怪:“今天不是又是練射箭又是舞刀,你還沒累趴下來,怎麽還想著跟我比賽掰腕子?”
梁銜月的胳膊確實酸痛不已,剛才吃飯都是用勺子吃的,她拿筷子的時候手總有點不自覺的顫抖。
她笑了笑:“我練成這樣和你比賽才公平。”
梁康時先是疑惑,很快就恍然大悟:“你是力氣又變大了吧!”他不太能弄懂什麽升級和什麽屬性點,但是記住了幾個時間,上次梁銜月力氣變大是在獲得海島空間十天以後,當時說下次是五十天以後,再下次是一百天。
當時梁康時還特意問過,這個五十天裏包不包含之前的十天,梁銜月就猜測這個天數是累計的,算了算現在差不多也是時候了。
“來吧!”梁康時伸出了手臂。
剛進入海島時,梁銜月的力量屬性是最低的,隻有5點,她覺得自己雖然不怎麽鍛煉,但力氣也不是太小,應該能算得上女性平均力量值。甄敏是6點,她年輕的時候沒少幹農活,手臂很有力量。梁康時則是8點,他比普通男人的力氣還大,年輕的時候做裝修工人,現在搬起幾十斤的箱子也能健步如飛。
梁銜月之前已經升過一級,力量屬性從5點變成了7點。現在又多了2點,她比老爸的力氣還要大了!
她意氣風發的伸出右手,對上梁康時的手。
小黑在地上仰著頭,黑眼珠迷惑地看著兩個麵紅耳赤的主人。
梁銜月第一局竟然輸了,她十分不服氣,她覺得這是白天訓練太多,現在手臂使不上力的緣故。
在她的堅持下,一共比拚了五局,梁康時隻贏了第一局和第三局,被梁銜月後來居上,徹底擊敗老爸。
梁康時伸手在臉上胡亂呼嚕了兩把,終於認輸:“老了,沒你後勁好。”
“不是你老了,是我變強了。”梁銜月喜不自勝,她從前哪有這樣的耐力,別說是白天鍛煉一天晚上還沒癱倒在地,就是掰腕子這幾下就能讓她一時半會抬不起手來。
力量屬性點影響的不隻是直觀的力氣,還有各種體力、耐力和恢複能力。
這還遠遠不是結束,隨著她的等級越來越高,她自保的能力會越來越強,將來不僅能保護自己,還能保護全家人。
這時候,梁銜月突然抬頭看甄敏:“媽?你想進海島嗎?”
甄敏疑惑地回望:“我什麽時候說想進海……”
她吸了一口氣,反應過來,“我剛才是想著,該進海島喂雞來著。可是難道不是隻有你讓我們進,我們才能進去嗎?”
甄敏和梁康時想進入海島空間,都需要梁銜月發起邀請才行。他們自己甚至不能主動發起進空間的申請。這導致他們兩個每次想進空間都要先找到梁銜月,當麵提出來才行。如果梁銜月恰好在海島空間裏,那他們沒處找人,也根本沒辦法進入海島。
但是今天甄敏隻是在心裏想了想,梁銜月竟然就感受到她想進海島的心聲。這樣的確方便很多,他們立刻嚐試了一下梁銜月在海島空間裏能不能感受到感受到甄敏和梁康時想要進入海島的念頭,最後發現果然可以,不知道是她升級了以後出現的新功能還是其他什麽原因。
真希望海島空間以後也能像這樣經常給他們帶來新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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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梁銜月還是在海島裏練箭,突然接到梁康時想進入空間的申請:【遊客002申請進入您的海島】
梁銜月趕緊把梁康時放進來,梁康時急匆匆地過來找到她:“月月,趕緊出來吧,你黃叔來了!”
梁銜月不可置信的反問道:“誰?黃叔?”她隻有一個黃叔,就是黃一峰,可是他不應該在市裏嗎?難道從市裏到梁家村的路通了嗎?
她趕緊放下手裏的弓箭跟梁康時一起離開海島空間。出於謹慎起見,即使家裏沒有外人,梁銜月進入空間也是在一個單獨的小房間。
從房間裏出來,梁銜月見到了一身風塵仆仆的黃一峰。這一路過來他是凍得夠嗆,縮著脖子蹲在家裏的爐子旁邊,不斷地搓著雙手。眉毛睫毛上都掛了一層白霜,看見梁銜月出來,黃一峰扭頭道:“小半年沒看見月月了,看著胖了點,在家待著就是比一個人在大城市上班養人。”
梁銜月糾正道:“我這不是胖,是強壯。”她確實重了點,但是長的都是肌肉,黃一峰上次見到梁銜月時,她還在上班,被高強度的加班搞的又消瘦又憔悴,當然和現在不能比。
黃一峰笑著說:“壯點好。”
梁銜月蹲在一邊問他:“黃叔這次能來我家,是市裏到村裏的路通了嗎?”
甄敏遞給黃一峰一個還冒著熱氣的熱毛巾,黃一峰抓過來在臉上呼嚕了一把,悶悶的聲音從毛巾底下傳來:“怎麽可能,要是路通了你們這村子可就熱鬧了,市裏多少人想搬來農村住,都絞盡腦汁的在想自己有沒有什麽農村的親戚。”
梁銜月奇怪道:“那你是怎麽過來的?”梁銜月轉圈看了幾眼,沒找到梁康時,就站起來朝門外看去。
黃一峰笑嗬嗬地說:“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康子也在外麵看呢。”
走到院牆外,梁銜月看見了一個怪模怪樣的車子。這車一個輪子也沒有,前麵是兩個支出來的長條形架子,看起來像滑雪的雪橇版,後邊是邊角圓潤的三角形履帶,車上隻有前後兩個位置,上麵罩著一個透明罩子。
這罩子明顯是後加的,能看到和車子連接起來的地方手法粗糙,明顯是自己加工過的。
“爸,黃叔就是開這個過來的?”梁銜月繞著這輛車走了幾圈,覺得這車子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梁康時也在這看了有一會兒,隻是他已經從黃一峰口中知道這是什麽車,於是為梁銜月解答疑惑:“雪地摩托,以前滑雪場裏用的多。在外麵這麽厚的雪,汽車開不過來,就得是這種雪地摩托。”
梁銜月想起來了,隔壁市以前開過一個雪地嘉年華,當時放的宣傳片裏就出現過這種雪地摩托。隻不過黃一峰給車頂後加了一個罩子,讓她一時間沒認出來。
梁銜月家院牆外側還沒清理,車隻能開到外邊,進不了院子。梁康時和梁銜月拿了家裏以前車子的防雨布把雪地摩托蒙上了。他們看見車裏還放著不少東西,怕路過的人看見了拿走。再加上村裏的人也沒見過這種雪地摩托,蒙上了也省得他們都來圍觀。
兩個人回到家的時候,黃一峰已經從凍僵的狀態緩過來一些。甄敏看他又冷又餓,正在給他煮餃子。
黃一峰在爐火邊烤了這麽一會兒,身上衣服外麵結的冰加上鞋子上沾染的雪都化掉了,融化的髒水順著腳邊淌。他熟門熟路地拿了拖把過來,坐一會兒就站起來把髒水拖掉。
梁康時把拖把搶過來:“你坐著就行。”這時候甄敏的餃子也煮好了,蘿卜豬肉餡,連餃子帶湯盛了一大碗,梁康時端給黃一峰,黃一峰也沒見外推脫,拿過筷子就開吃。
他吃一個餃子就喝一大口餃子湯,整整一碗餃子下肚,人才感覺精神點。這個天氣開這種雪地摩托車過來,就算自己加了擋板也是凍得厲害。
梁康時這個時候才向他打聽起來:“現在市裏交通不管製了?讓你自己能開車來。”
“也管,現在分時段,有的時間還是讓私家車上路的。不過也沒用,沒地方加油,也不能推著車跑吧!”
從黃一峰的口中梁銜月一家人得知,道路確實是陸續在開拓中,隻是通向他們這些村鎮的路優先級並不高,上麵可能也認為村裏人比較自給自足,發生這種災害他們麵臨的境況遠沒有住在樓房裏的市民危險。所以這段日子把市裏的單行道開拓出了雙排路,方便運送人員和物資。最近才開放了交通管製,允許私家車上路。
黃一峰在市裏消息比他們靈通多了,甄敏急忙打聽到:“老黃,田家屯那邊現在什麽情況,你知不知道?”梁銜月的大姨和表姐田薇就住在田家屯,從手機打不通電話以後,甄敏就失去了和大姐的聯係。
“田家屯……”這個黃一峰倒是有點印象,那邊產蔬菜的,整個屯子入目所見都是蔬菜大棚,也有的大棚種草莓,他以前去收過,“田家屯好像軍管了,一般人進不去的,應該是為了防止囤積居奇,高價倒賣蔬菜,政府早就過去接管了。”
他這麽說,甄敏立刻鬆了一口氣。既然上麵這麽看重他們這個蔬菜產地,甄麗和田薇的安全一定也有保證。他們家有三個大棚,就算被接手了,也不會不管他們這些大棚的原主人。更何況甄麗是經驗豐富的菜農,現在這個時候就是稀缺人才,甄敏得知了這個消息,就像吃了一粒定心丸一樣,再也不胡思亂想大姐母女倆會被人欺負了。
黃一峰還說了些市裏現在的情況。梁銜月一家離開的時候,才剛剛開始第一批十四歲以下兒童的集中管理,聽說後續還有孕婦和老人。但是現在,連普通人也住進了安城的地下避難所裏。
這些避難所分為好幾個,最大的是由市裏幾個大型的地下商場改造的,還有一些零碎的大型地下停車場等等。
黃一峰去過一個地下商場改造的避難所,人多地方少,除了過道以外到處都是舉家搬過去的人。地下商場的位置也有三六九等,相比之下,最受人歡迎的是地下通道兩側的商鋪,這些商鋪有隔斷,前麵拉上一個簾子,一家人在裏麵不管是打地鋪還是弄來小床都還有隱私可言。不過一間二十平的商鋪裏至少要住上四個人,如果一家人的人數不夠四個,就要有人共拚一間房。
這樣的條件已經是很不錯的,那種一整層都是攤位的地方,一個攤位最多隻有兩麵牆,原本都是用來展示衣服的,放在邊上的貨架和模特被拉走,整個地方空空****,一覽無遺,住進裏麵的人想遮起來都不方便。
避難所的工作也需要搶,好一點的可以去廚房打下手,摘菜洗碗刷盤子。“地下有個美食廣場你們知道吧,那裏現在被改成食堂了,桌椅板凳都是現成的。食堂的工作可搶手了,要的人還少。那裏麵的人給現在所有的工作排了名次,食堂排在第一位,其次就是種蘑菇、安保人員、搬運工、垃圾清理工。這排名不僅考慮工作的勞累程度,而且也差不多是按照報酬的優厚順序來的。”
黃一峰說起的這些工作,都是排除掉了專業人士才能從事的職業。像是醫生、焊接工人、電工等等有專業技能的人早就被安排到應該去的崗位上。
兒童的庇護所提供免費食宿甚至醫療,但避難所裏除了住宿以外所有的東西都需要用勞動來換。而且裏麵消防管得嚴格,個人根本就不能使用什麽電器,明火更是不允許。就算來的人都帶了糧食,也沒辦法自己做飯,都是交給食堂換取食物。等自己帶來的糧食換完了,還不去工作的話,就隻能餓肚子。
“隻有這麽幾種職位嗎?”梁銜月疑惑道,“地下商場避難所應該有上萬人,黃叔剛才還說不工作就沒飯吃,可是這幾種職位根本就沒有辦法涵蓋所有的人。”
黃一峰點頭:“對嘍!要麽怎麽說清理垃圾這種活現在都榜上有名,人人爭著去做,因為隻有這幾種職位是長期的,可能是髒點累點,但是穩定一些。除此以外,每天還會有很多雜活放出來,像是之前想在避難所裏建一個蔬菜房,就找人去地麵挖開雪層掘土,像這些工作都隻做上三五天就結束,不趕緊找到下一個活做可能就斷炊了。”
黃一峰又說了些在避難所裏生活的細節,艱苦是不必說的,很多人連床都沒有,來的時候隻收拾了兩床被子,鋪在地上勉強打個地鋪。好在避難所裏有供暖,至少不用擔心在睡夢中被凍死。
很多人一邊忍受著各種不方便,一邊在心裏安慰自己,隻要撐過這個冬天,等到天氣轉暖,他們就可以再回到自己家裏。到時候一切就能回歸正常,現在吃點苦才有將來。
大家一陣唏噓。梁康時使勁拍了拍黃一峰的後背:“你和易君還挺好的吧?”
梁康時知道黃一峰沒去避難所住的,之前給他打過幾個電話,黃一峰就透露自己買了不少木柴,他家裏還有發電機,不至於過得太差。更何況人要是真住在避難所那種集體宿舍一樣的地方,肯定會休息不好,那種憔悴勁兒是看得出來的。
反觀黃一峰,從市區裏一路騎著雪地摩托過來,凍得不行,但是坐在火爐邊不多時就恢複過來,雖然臉上隱約能看出愁緒,說起話來依舊神采奕奕。
“都挺好。你也挺好的吧?還是住在農村方便,不說自己能生爐子燒地暖,左鄰右舍都沾親帶故,晚上睡覺也睡得安心。”黃一峰眼神裏帶著一絲羨慕。
梁銜月有些奇怪,黃一峰住著別墅,家裏有壁爐和發電機,門前就是自己家的院子,又住在市中心,消息靈通,種種比起農村都好上不止一星半點,怎麽看起來倒並不開心。
梁康時明顯也看出來了,他追問道:“怎麽說?有人找你事兒了?”
黃一峰這個體格,單打獨鬥沒在怕的,他這麽說可能不隻是和鄰居相處不睦,而是有更大的麻煩。
黃一峰也不知從何說起,他眉頭深鎖,好一會兒才說道:“我們小區供暖了。”
供暖這不是好事嗎?連木柴都不用自己燒了。梁銜月一家都是一愣,不明白黃一峰為什麽愁成這樣。
“我能不愁嗎?供暖不是為我供的,我卻跟著沾了光。這就像是在路邊撿了十萬塊錢,不是我的富貴,讓我撿了,到最後隻有麻煩。”黃一峰慢慢道來,梁銜月終於聽懂了。
黃一峰和易君沒打算要孩子,也沒什麽燒錢的愛好,掙了幾個錢也沒處花。再說他發跡的時候也四十歲了,自認為苦了大半輩子,覺得不能再虧待自己,在安城均價最高的別墅區置了房。安城房價低,7位數就能在市中心買一個相當不錯的三層別墅。
住進去以後也確實舒服,小區的治安、物業都沒得說。隨著住的時間越來越久,黃一峰也知道了當時那些地段更好,而且明明沒人住,卻在物業裏顯示出已售出的房源是預留給誰的。這些人不能用非富即貴來形容,他們是既富且貴。
他這種隻占了一樣的暴發戶,明顯是不能讓地產商百般討好的。不過花錢買房,該有的有就足夠了,他是來做業主的,不是來當皇帝的,那些不該有的待遇,黃一峰根本不去想。
本來這麽多年也過的好好的,直到今年,梁銜月一家離開市裏沒幾天,他們小區突然開始供暖了。還沒高興上幾天,接著,就是黃一峰在小區裏唯一熟識的一批人——和他自己一樣沒什麽底蘊,有幸掙了幾個錢的商人,他們紛紛搬走了。
小區供暖,不用再自己燒燃料取暖,也不用擔心去條件更差的避難所人擠人,可在這個時候,這幾個人竟然都搬走了?!這也太奇怪了!
“你猜他們是受了什麽暗示或者威脅?”甄敏的危險雷達立刻響了起來。
黃一峰臉色沉靜:“他們搬走以後,別墅裏立刻就搬來了新住戶。我知道很快也會輪到我們家,終於有一天,有人上門了。”
梁銜月的呼吸都放輕了。
沒想到黃一峰卻說:“他們要給我和易君介紹工作,都是報酬很優厚的工作。他們知道我有雪地摩托,讓我去給幾個停車場改建的小型避難所運送物資,一天跑不上兩趟,給我的汽油也遠超消耗。易君以前在藥房做過藥師,所以可以去庇護所幫忙開藥,給孩子們看個頭疼腦熱的毛病。”
“更奇怪的是,易君明明說過不需要,可還是給她分配了宿舍,庇護所的工作人員很多,宿舍很緊張,但是易君的宿舍是單人間,比她上頭的領導還寬敞。”
黃一峰話說到這,所有人都清楚了。
黃一峰住的這個別墅,怕是保不住。
他是有點小錢,可現在這個世道,錢又有什麽用呢?黃一峰是孔武有力,可是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他還有妻子,做不到跟人家魚死網破。而且對麵也明顯不想把事情做絕,雖然帶著種高高在上的傲慢,但至少給他們一家安排了個後路。
對麵的人也挺聰明的,要是真的仗著權勢徑直把人趕出去。黃一峰也不是沒血性的,說不定就一時衝動蹲守在別墅附近讓這些人好看。他又高又壯,還對自己家別墅附近的地形一清二楚,就算那些想占了他家別墅的人真的敢搬來,心裏也要後怕。
可現在人家半句不提,等黃一峰串聯了各種線索得出結論的時候,血氣確實瞬間上湧,可是隻那麽一會,他就冷靜下來了。跟人家鬥也討不了什麽好,光是看對方給自己加兩個人安排的工作就知道了,暴雪封路,安城與世隔絕,在這麽一個小城裏,對方真的稱得上是一句手眼通天。
“所以峰子,你打算怎麽辦?”梁康時憂心忡忡。
黃一峰站起來,走向放在地上的兩個包裹。這是他進門的時候一起帶進來的,剩下還有不少東西,都被放在他的雪地摩托車上,梁康時當時說要幫他搬進來,他卻說不要緊,就放在外麵。
他拉來一個口袋,裏麵是有封口的塑料大桶。
“這是我省下來的汽油,先放在你們家。”他轉身去打開另一個包裹,“這些是蘑菇,避難所裏種的,當工資給我發下來了,我和易君吃不完這麽多,想讓你在村裏用這些蘑菇給我們換一些耐放的糧食。”
梁銜月明白了,黃一峰這是在為自己家將來做打算。
那些蘑菇大部分是平菇,有二十幾斤重,梁家村村民家裏即使有蘑菇,也都是些曬幹的香菇和山上采的蘑菇。新鮮的平菇能為大家的餐桌添些調劑,一定不會缺人願意拿糧食來換。
“車上放的那些是凍肉,還有油鹽醬醋這些調料,我和易君把一些不好帶的東西換成調料了,村裏不缺別的,調料應該還是容易出手的。”黃一峰這次來做了充分的準備。
黃一峰本來還想著,梁康時一家匆忙回村,要是過得不好,缺衣少食的,他就把自己帶來的東西一半分給梁康時,現在看他們一家人都麵色紅潤,給他下了那麽一大碗餃子神情裏一點兒也看不出為難,可見過得還不錯,這些話也不必再提。他和梁康時相交這麽多年,早就免去了那些虛的。
“還有個事,”黃一峰看向梁康時,“康子,你幫我留意一下,村裏有沒有什麽空著的房子願意出租的。”
梁康時倒是不覺得意外,黃一峰要是按照想占他們別墅那些人的心意和易君住了庇護所的宿舍,那就一輩子受人掣肘了,這個工作可以來得輕易,也可以沒的輕易。而且還要時刻提防著,不如住回村裏省心。
“等我給你打聽一下。那你們知不知道,大概是……什麽時候呢?”
黃一峰猜測道:“那些人到現在也沒露麵,隻是托中間人搞的這些動作,我也問過幾句,他說什麽……春暖花開?”
看來是明年春天,難怪黃一峰在家裏一直住著,到現在也沒看有人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