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銜月幾人聽到哪裏有人呼救就跑過去看,幾個小時就救了五六個人,隻是有兩個人被牆砸中,傷得實在太重,還沒挖出來就沒氣了。
現在梁銜月三人一個個都灰頭土臉的,氣溫又隨著太陽的照射逐步升高,不再像清晨地震發生時那樣涼爽,梁銜月不經意地瞥過廢墟裏一塊碎裂的鏡子,看到自己臉上一道一道的,汗水衝下了灰塵,十分狼狽。
“這裏有人被困了!”
聽到聲音,剛坐下來休息了兩分鍾的眾人又站起來。這次的情況有些棘手。被困的是個老大娘,她不是被壓在房子下,而是被困在地窖裏了。
院子中間好大的一個陷空洞,大娘的兒子手足無措:“我們本來都跑出來了,沒想到地窖塌陷,我媽就掉進去了!”
梁銜月問:“你家這個地窖多大?”
大娘的兒子大致說了個範圍,比中間的大洞麵積大上很多,也就是說,現在大洞邊緣的土地下也是空的。這讓人怎麽敢靠近,怕是過去一個掉下去一個。
正一籌莫展之際,突然聽外麵有人喊道:“軍隊來了!”
眾人大喜過望,仿佛一下有了主心骨一樣。
甄敏幾人因為休息的地方靠近路邊,是最早發現軍隊到來的一批人。
道路無法行車,這些軍人是跑著來的,他們從糧食基地附近來,車子隻開出三分之一的路程就走不下去,隻能背著巨大的包裹徒步,帽子下的臉龐黝黑發紅,汗珠順著臉頰一直流到脖頸裏。
梁靜看了一眼吃了止疼藥依然痛苦呻.吟的老父親,衝過去求救道:“求你們救救我爸!”
那些家裏有傷員的人聽到消息也趕快跑出來求救,軍隊領頭的人下了幾道指令,有人從隊伍裏跑出來,帶著擔架把傷員轉移走。
被困地窖的老大娘的救援活動也被軍隊接手了,梁康時疲憊地往回走,聽到有軍人問誰能帶著他們找村裏的負責人,梁康時趕緊出聲:“我帶你們去村長家!”
他回頭看向梁銜月,囑咐道:“峰子、月月,你們先回去歇一歇,喝口水洗個臉什麽的。”
梁銜月累得嘴唇都有點幹裂了,回去以後一口氣喝了大半瓶礦泉水。甄敏用濕巾給她擦著臉,梁銜月剛才一直搬動廢墟上的雜物,胳膊累的酸痛,就這麽仰著頭讓老媽給她擦臉上的灰。
甄敏用了三張濕巾才把眼前這隻小花貓的臉擦幹淨,又從背包裏取出一管蘆薈膠來,擠出一大坨抹在梁銜月臉上。
“我看你都要曬傷了,剛才應該給你找個帽子戴的。”
梁銜月低聲說道:“我得找個機會進空間,雞鴨沒喂,大青也自己在那邊,從早上到現在都沒吃東西。”
甄敏剛才也在想這事,見狀就示意梁銜月回他們家院子裏:“你去吧,有人問起你我就說你找地方上廁所了。別靠近牆邊,那裏危險,時不時就有餘震的。”
梁銜月邊站起來邊說:“那我再拿點東西出來。中午大家吃的東西足夠嗎?”她看到甄敏的背包裏放著一些食物,但不清楚具體有多少。
“梁靜跟去照顧四叔了,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回來。那我們就是六個人,而且晚上說不定也要在外麵待著。”甄敏思索片刻,“包裏的這些東西應該不夠吃,你帶點……”
她話還沒說完,遠遠的看著黃一峰一手提著袋大米,另一隻手抱著個被子走來了。
“不用帶米出來,拿兩袋掛麵,剩下的你看著辦,別太顯眼就行。”甄敏急匆匆地交代完。
黃一峰已經走過來了,他剛剛和梁銜月一起回來,發現易君頭暈的症狀又加重了,也請跟著部隊一起來的醫生看過,檢查了血壓和心跳都正常,診斷說可能是地震後的一種應激反應,也可能是地震的次聲波對人體產生了一些影響,隻要注意休息就行。
黃一峰看見易君躺在地上,身下隻有一張薄被,緊閉雙眼皺著眉頭十分不舒服,想起剛才經過自己家,看到房子從外麵看還好好的,就想去拿個被子來。
門口的玻璃碎了幾塊,黃一峰越過滿地的玻璃碴走進去,看到幾條巨大的裂縫橫亙在牆麵上,牆上鑲的瓷磚崩裂一地,天花板上的吊頂也塌下來一塊,頓時心驚肉跳,不敢再多逗留,急匆匆的拎了袋已經開封的大米,又從傾斜的櫃子裏抽出個厚被子夾在胳膊下,匆忙的跑了出去。
“我從外麵看根本看不出來,還以為家裏沒有什麽損壞,哪知道裏麵亂成這樣?怪嚇人的。”黃一峰一邊鋪被子一邊和甄敏說道。
“你現在知道了,可千萬別進去了!就算房子的結構還堅固,被吊頂砸一下也不好受。”
要不怎麽房子塌掉的隻有幾戶人家,但是所有人都蹲在外麵,沒幾個敢進屋的。房子沒倒不代表沒損壞,在裏麵呆著一樣有很大的危險。
四奶奶在一邊收拾著梁靜臨時打包的東西,看到四爺爺被用擔架抬走,女兒也跟過去照顧,她心裏安定了很多。她知道照顧好自己,不胡思亂想,就是對女兒最大的幫襯了。
“靜靜把家裏的砂鍋帶上了。”四奶奶拿出一個砂鍋來,這砂鍋是座在架子上的,底下生一堆火,砂鍋裏的食物就熟了。
“那我們一會兒熬一鍋粥吃。”黃一峰把米袋子放在砂鍋旁邊,從口袋裏掏出個打火機來。
“我家院子裏有個大水桶,裏麵的水是幹淨的。”甄敏說到這裏,想起來梁銜月可能在那邊,趕緊補上一句,“月月上廁所去了,一會她回來叫她去打兩桶水過來。”
黃一峰站起來:“那我去拾點柴燒。”
————
梁銜月翻出了之前梁康時做的雞鴨自動喂食器,當時他們和四爺爺幾個人被困在屋頂上,沒辦法進空間,就是用自動喂食器喂的雞鴨。
她把瓶子裏裝滿飼料,放進雞窩和鴨圈裏,然後把裏麵的蛋摸出來,撿了五個雞蛋和兩個鴨蛋,可惜不能拿出去吃。
獨自在空間裏待了一上午的大青也餓了,一見到梁銜月就湊過來,喉嚨裏發出嗚嗚的聲音,好像在問她去哪裏了。
即便是從昨晚到現在都沒吃東西,餓的前胸貼後背,大青也沒亂翻家裏廚房的東西。給它做飯也來不及,梁銜月正發愁呢,突然想起來梁康時前幾天去市裏的時候趕上至少人搬到糧食基地去,家裏的東西大甩賣,他提了兩袋狗糧回來。
當時看到幾袋狗糧夾雜在一堆雜物裏,梁康時打量四周,也沒見到這家人的狗,他主動問價,對方也沒想到狗糧還能賣出去,表情很是驚喜,嘴上卻坐地起價。
“我這狗糧是好牌子,裏麵肉的含量可多了,這兩袋至少也得十斤大米。”兩袋狗糧一共才十斤,換十斤大米,做夢呢。
“你把狗糧當肉給吃給我看看。”梁康時不買賬,“沒見過你們這麽賣東西的,走了。”
看到他真的走遠,那戶人家傻了眼,趕緊追上去:“五斤,五斤大米。”
“三斤。”
最後一番討價還價,那會人家接受了三斤大米這個價格。狗糧人吃了雖然不會怎麽樣,可是他們家能搬去糧食基地,是家人在那邊有正式工作的,也沒有落魄到吃狗糧的地步。本來就是沒什麽用的東西,有人願意出價買就很不錯了。
梁康時回來還說:“要不是我趕時間,非要在那蹲他兩天,等他必須搬走了,扔下來的東西還不是白撿回來。”
別說,市裏現在還真有這麽很多拾荒隊伍,專門撿那些搬去糧食基地的人家裏帶不走的東西,有時還真能淘到不少好東西。
這兩袋狗糧拿回來都沒有拆封,就是為了防著現在這樣不能隨時進空間的特殊情況,可以直接把狗糧拿出來給兩隻狗吃。
梁銜月給大青倒了滿滿一飯盆狗糧,看它狼吞虎咽地吃完了,又倒上一盆,這下大青吃飽了就沒有接著湊過去吃,梁銜月知道它是有節製的,不怕胡吃海塞撐壞了胃。
“大青,你餓了就自己過來吃,我一有機會就進來給你添飯。”梁銜月把狗糧倒出來一些裝到袋子裏,打算一會偷偷摸摸的給小黑喂點。
她也和甄敏一樣找出個背包來,先裝進去兩袋掛麵,又拿了一些曬幹的幹貨。外麵的天氣還很熱,這些東西拿出去不會壞。
她一會到這個房間取東西,一會又跑到院子裏,路過了地上一個圓形的灰燼痕跡,靈機一動,轉頭去箱子裏取了木材在加工台上製成篝火,把四份種植野麥種子收獲後得到的麵粉放了上去。不一會兒,一個滿是麥香味的熱騰騰的大麵包出現在了梁銜月的背包裏。
梁銜月把麵包拿出來,攔腰切成兩半,從櫃子裏取了個裝滿果醬的罐子出來,在麵包中間刷了一層厚厚的漿果果醬,然後把麵包裝進袋子裏放好。
做完這些,她發現自己已經在空間裏待了太長的時間,再停留下去恐怕就有人來找了,趕緊離開空間,出現在自家院子的水缸後麵。
等她回到小超市門前,發現眾人已經煮上了粥。是甄敏剛才來取的水,井水現在特別渾濁,已經不能用了。
梁銜月連忙把包裏的紅薯幹取出來,掰成了塊加進了粥裏。在粥裏一起煮過的紅薯幹綿軟甜糯,連四奶奶這樣的老人都咬得動。
幾個人都饑腸轆轆,喝了一大碗紅薯甜粥以後不停抗議的胃才偃旗息鼓。梁銜月給小黑盛了一點粥以後,用身體擋住眾人的視線,往小黑的碗裏丟了一大把狗糧。小黑低頭吃的歡快,一會兒就連碗底都幹幹淨淨。
“是不是得給梁子留一點?”
梁康時現在還沒回來,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麽。
粥煮的不算太多,甄敏估摸著黃一峰應該沒吃飽,讓他把鍋裏剩下的都喝了。“我這裏有吃的留給他,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鍋裏的粥都該坨了,別給他留了。”
黃一峰看到甄敏從那個包裏掏吃的出來,知道他們隨身帶著食物,這才放心的把粥都喝了。
梁康時是下午一點多回來的。他是又餓又累又熱,狼狽的不行。甄敏讓他快到院子裏的水桶裏打水洗把臉,梁銜月順勢跟了過去。
梁康時剛洗了臉,一個散發著甜香的麵包就遞到了嘴邊。
“還有點熱乎氣呢,爸你快吃。”
梁康時幾乎是狼吞虎咽地吃下了一整塊麵包,把袋子上淌出來的果醬都舔幹淨了。
“舒服了。”他打了個嗝。
梁銜月掏出一把巧克力和花生糖塞到他兜裏:“你再餓了就偷著吃兩塊。”
“你怎麽知道我下午還要出去?”
梁銜月撇了撇嘴:“這不是明擺的嗎?我跟你一起去。”
梁康時趕緊搖頭:“不,我不是去救人,給我分配別的工作了。”
梁銜月還要細問,梁康時就說:“我們先回去吧,我跟大夥一起講。”
回到小超市門口,梁銜月發現易君吃過飯以後精神好了不少,已經能坐起來和大家說話了。
大家一見梁康時,都向他打聽有沒有什麽消息。梁康時坐下說道:“我上午一直跟著軍隊,確實聽到一些情況。梁家村咱們這一片傷亡是最小的,因為我們這裏的房子大多翻新和加固過,而且房子建造的時間也不長。”
他這話甄敏聽的懂,黃一峰以前不住在梁家村,就有些懵懵懂懂。甄敏就解釋說:“原來梁家村沒有現在這麽大,咱們這一片都是後擴張出來的,所以房子建造的時間沒那麽長。”
“那哪裏受損最嚴重?”四奶奶關心的問道。
梁康時的表情蒙上了一層陰霾,他語氣沉重:“南邊最嚴重。其中村東南是因為房子質量差,年歲久,在這場地震中已經塌的差不多了。村西南的房子質量倒是還可以,但是聽人討論,說是春天的時候,那邊洪水退的最晚,房子泡在水裏的時間太久,所以這次一震就倒了。”
梁銜月低垂著頭,村西南的情況她不是很清楚。但是經常路過梁家村的東南邊,她看到那裏的房子建得十分低矮,而且牆麵破破爛爛,明顯已經是很舊的老房子,可是裏麵還是住著很多人。
那時她還奇怪的問甄敏,現在的生活條件已經沒有原來那麽艱苦,為什麽不改善一下居住條件,農村蓋一間寬敞明亮的房子也花不了多少錢。甄敏告訴她,那些房子確實已經有四五十年甚至更久,而且在建造的時候甚至沒有挖地基。
不過這些房子之所以保持著幾十年前的原樣,主要是有個工廠一直在傳想在梁家村的東南邊建新廠房,還來量過幾次地,既然將來是要拆遷的,當然沒必要蓋新房子。可是拆遷的消息傳了好幾年,一拖再拖,到現在也沒有實現。
梁銜月想到這裏,幾乎已經能想象到那邊的老房子變成一片廢墟的慘狀了。幸好地震不久就有部隊及時趕來救援,寶貴的黃金救援72小時才過去六個小時,一定會有更多的人獲救。
梁康時接著說到:“那些軍人告訴我,救援他們更專業,現在需要我做的是一件同樣重要的事。就是把大家安置到空曠的地方過夜。已經發生了不止一起村民想要回到家裏拿東西,結果遇到餘震,房子倒塌被掩埋的事,所以大家都不能留在家裏,全都要去安置點。”
四奶奶一聽要去安置點,怕梁靜和四爺爺回來找不到他們,有些猶豫:“隨便找個空地呆著就行,幹嘛非要聚在一起?”
梁康時解釋:“要是不把大家聚集在安置點,一般人都是在自己家院子裏待著,房子就在眼前,而且從外麵看著還好好的,怎麽可能忍住進去找東西的心思,到時候被困在裏麵了,還得人家來救援,增加了太多無謂的工作。呼籲大家去安置點,就是為了這個原因。而且那裏有臨時醫療點,身上有什麽傷也能幫著看看。”
剛剛不聽話的跑到自己家拿東西,仿佛被點名的黃一峰視線遊移:……
“安置點在哪?”梁銜月問道。
“村東的去梁家村小學,村西去第六初中。”梁家村也就這兩個地方有大片空地,可以去操場上。
“那晚上也要在那裏過夜了?”這次說話的是易君。
“差不多吧,”梁康時猜測道,“至少要待上一兩天。等餘震差不多過去,救援行動也快結束了,到時候會找人給咱們的房子進行評估,看看什麽樣的維修以後還能繼續住,什麽樣的成了危房,沒法住人。”
他正說著話,杜凱從路邊往這邊走來。他是來和梁康時一起去集中村民去安置點的。
梁銜月看到他手臂用繃帶綁了起來,掛在脖子上,沒受傷的那隻手裏拿著大喇叭。
“杜凱叔,你這手怎麽了?”
杜凱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就被砸了一下。小傷,石膏都不用打,上了個夾板,這兩天不活動就沒事了。”
他看見四奶奶,主動說道:“舅媽,我在醫療點還看見四舅了,四舅的傷腿打了石膏,人家還給他打了點滴,說是沒什麽大事了,靜靜也在那照顧,你別擔心了。”
四奶奶一聽這話就露出安心的笑來:“太好了,這下我可放心了。”
梁康時和杜凱走了。甄敏給他們一人拿上一瓶礦泉水,是個費口舌的工作,有些固執的人家,說到嘴皮子磨破才肯聽話。
黃一峰也有點想去幫忙,可是又對梁家村的村民不太熟悉,不適合做這個勸說的工作。梁銜月悄悄跟他說:“我們可以先去安置點,安頓下來以後就在那裏幫忙搬個物資什麽的。”黃一峰立即會意地點頭,他是忘了這茬了,既然要建安置點,就得有帳篷被子這樣的物資,他去了也能幫上忙。
一行人收拾起行李來,他們要去的安置點是第六初中。
來到第六初中,操場上已經零零星星的有一些村民搬來。大家都帶著一些糧食和被褥,都是沒能忍住去家裏拿了行李的人。
操場上正在支起軍綠色的大帳篷,梁銜月他們來了以後,有人問了人數以後安排他們到一個帳篷去,安置點的帳篷不區分男女,都是一家一家的住在一起。
一個帳篷能住十二個人,梁銜月她們占了六個人的名額,進到帳篷裏一看裏麵已經有了一家人,是個三口之家。
到帳篷來之前,他們還領到了兩張薄褥子。雖然發下來的褥子不厚,但是展開卻很大,鋪在地上上麵能躺三個人。帳篷裏的一家三口就隻分到一個,好在現在的天氣炎熱,晚上不蓋被子也可以,隻是要身下墊著一層褥子,不然躺著實在太硌人。
把梁銜月幾個人帶來被褥和一些雜物放好以後,他們就從帳篷出來了。
帳篷裏不怎麽通風,坐在裏麵又熱又憋悶。他們出來坐在帳篷的陰影下,反倒覺得舒服很多。
坐在操場上四下打量,梁銜月原本還擔心自己身邊帶著小黑很奇怪,畢竟農村養狗的方式很粗,都是拴在院子裏看門,像小黑這樣皮毛柔順油亮,全身幹幹淨淨,還和一家人十分親密的小狗不多。
結果竟然看見有人趕著雞過來,這人也是倒黴,地震時家裏的房子塌的厲害,雞舍也倒了。幸好當時院門是關著的,幾隻雞沒跑出去。
後來有人叫他轉移到安置點去,他又放心不下家裏這幾隻雞,索性就趕著一起來了。也虧得這幾隻雞來之不易,養的十分精細,和這人很親近,才能聽話的一路被趕過來。
他懷裏還抱著一隻雞,是在地震時斷了腿的。
黃一峰突然開口:“我們晚上有東西吃嗎?”
甄敏有些奇怪的說:“當然有了,你拿來的大米,我這裏還有掛麵和紅薯粉條。”
黃一峰視線緊緊追隨著趕來雞群的那人,嘴裏說到:“有粉條就太好了,我去問問他那隻傷了腿的雞賣不賣,晚上我們就吃小雞燉粉條。”
他說完這句話已經站了起來,朝那人走去。
回來的時候,果真把雞提回來了。
梁銜月好笑的問道:“你都沒拿大米去換,人家怎麽就把雞給你了?”
黃一峰正在到處找刀殺雞,聞言頭也不回的說:“我開了這麽久的小超市,也算有點信用,他也經常去我那兒。大米還得留著吃,我先賒賬買的雞,反正他這雞眼看著也活不了了。”
梁銜月心裏十分為這種身處何地都不能在吃上委屈的精神欽佩,默默的把一把刀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