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續好幾個星期的沙塵暴結束了,當人們眼前那道渾濁的簾幕被掀開時,已經從初秋來到了深秋。梁銜月和季明岑行走在山道上,路邊的草葉已經枯黃,他們出發的早,草葉上的露珠還沒幹涸,行走間將褲腳的布料洇成深色。
小黑緊緊的跟在二人後麵,時不時停下來警覺地看向四周。
這條路被來往上山的村民走過太多次,道邊的草都被踩的亂七八糟,山路上除了有樹枝被拖拽的痕跡以外,還有不少落葉,是村民拖著一整棵樹回家的時候弄掉的葉子。
梁銜月抬腳踩在這些葉子上,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說起來,這竟然是小黑第一次離開家附近,第一次來到山林裏,它也覺得什麽都很新奇,時不時把鼻子拱到草叢裏,搖晃著腦袋,不一會兒,原本躲在草叢裏鳴叫的蟲兒就彈跳出來,落到別的草叢裏去了。
季明岑給梁銜月折了根樹枝做手杖,他們現在的走的路已經成型,沒有什麽危險,等到了山林深處,那些被落葉覆蓋的地方很可能就是一個很深的坑洞。
他們邊趕路邊聊天。
梁銜月說道:“我不知道你一個人跑到林子那麽深的地方,否則該提前告訴你的,去年山裏的狼群跑出來,在我們村裏咬死了人,最後被政府派人打死了。有一隻個頭很大的狼似乎是跑掉了,我們沒有發現它的屍體,你上山的時候一定要小心。”
季明岑搖了搖頭:“我來的時候沒見到什麽大型野獸,隻看到一個馬蜂窩,繞著走開了。”
後山很可能有一隻沒被抓住的野狼,附近幾個村的人都知道,但是沒辦法,要砍柴就必須得上山。不過這麽長時間也沒聽誰說遇到過這隻狼,興許是大家頻繁的在後山裏活動,把這隻狼又趕回深山裏去了。
“這就是你帶上它的原因嗎?”季明岑低頭看了看昂著頭精神抖擻的小黑。
梁銜月憂愁的看了一眼仰著頭舔路邊灌木樹枝上露水的小黑,它哪擔得起這麽重的任務,這就是個小傻子。
“我哪能指望得上它,”梁銜月拍了拍自己的包,壓低了聲音,“我帶槍了,就算遇到那隻狼也不怕。要是遇到了也不錯,我要是能解決這隻狼,今年冬天就不用在家裏布置那麽多陷阱了。”
梁銜月把小黑喚過來:“就希望它能在狼出現前給我們預警,它的鼻子可比我們靈多了。”
走著走著,梁銜月停在了一棵巨大的傘狀灌木前,它的樹枝茂密,灰褐色的樹幹有一種深亮的光澤。樹冠高處接著一簇簇黑色的果實,一個個圓球小珠子擠在一起。
“接骨木。”季明岑站在梁銜月身後。
“是啊。”梁銜月看到這顆高大灌木低處的接骨木莓都被摘走了,而且這裏距離梁家村並不遠,附近的樹木早早的都被砍伐一空,隻剩下這棵接骨木屹立在這裏。
接骨木的用處很多,從前還沒有香煙的時候,村裏人抽的是是要用煙鬥的旱煙,很多煙鬥就是用接骨木的幼枝做的,接骨木幼枝的外皮光滑挺直,粗細勻稱,尤其是裏麵的芯幾乎是中空的,更加適合做成煙鬥。接骨木煙鬥用久了以後,會變成一種油亮的紫銅色,簡直像一件藝術品。
除了能做煙鬥以外,接骨木還是一種中藥材,它的果實、根、葉、皮都有各自的功效,能治跌打損傷,骨折腫痛,所以才得名接骨木。梁銜月看低處的接骨木莓都被摘走,就知道是村民帶回家做藥材了。
她也想摘一些,可現在隻有樹冠附近的接骨木莓還在,梁銜月左看右看,想找些用來墊腳的大石頭,石頭倒是有幾塊,就是大小太小,還比不上她跳起來夠到的高度。接骨木又是個灌木,沒有粗壯的樹幹能夠攀爬。
季明岑看到她想摘一些接骨木莓,主動說道:“我來抱你去夠,如果還不夠高,也可以踩在我肩膀上。”
梁銜月估計了一下高度,又看了看季明岑:“你抱得動我嗎?試一下吧。”這可不是簡單的抱一下而已,季明岑得把梁銜月向上舉,一直到足夠的高度才行。
“來吧。”季明岑彎下了腰,抱住了梁銜月的腿起身,梁銜月一手扶著他的肩膀保持平衡,站起來以後,梁銜月伸出去的手離接骨木莓還有小小的一段距離,她努力伸出手去夠,指節與果實擦身而過。
季明岑見狀,抱著梁銜月的手向上顛了顛。梁銜月的心猛地一顫,還好季明岑抱的夠穩,這下倒是夠得到了。她折了兩大枝果實,又指揮季明岑去別處。
“往右邊兩步,嗯,再往左一點點。”
最後梁銜月折了滿懷的接骨木莓,不僅是果實,她還多折了些枝幹,接骨木幹燥莖枝也能入藥。她把這些放在隨身帶的背簍裏,問季明岑:“分你兩枝,接骨木莓能磨碎了外敷能止血,也可以和別的藥材一起做藥膏,有活血化瘀的效果。”
季明岑搖頭:“這果子有毒,我怕我媽不小心吃到,就不帶回去了。”
梁銜月有些驚訝:“這你都知道?”接骨木莓確實有毒,梁家村的村民會告訴家裏到後山上玩的小孩子,不要隨便吃這種果子,沒想到季明岑竟然也知道。
“我爸爸很喜歡山林探險,有時候也會帶著我,在野外活動的注意事項很多都是他教給我的。”季明岑的神情似有懷念。
梁銜月眨了眨眼睛,季明岑從其他城市想盡辦法來到安城找他的母親,身邊卻不見父親,想來是……
果然聽見季明岑說:“他早就去世了,倒不是因為最近幾年的天災,是在國外的一次森林探險中失聯了。”
他臉上的表情倒不沉重,仿佛早已接受了這個事實。“繼續出發吧,還有很遠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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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走過這片被無數村民踩過的林地,地麵上殘留的樹樁昭示著這裏曾經曾經是一片樹林。村民們為了在這兩年被砍伐得到盡可能多的木材,幾乎是貼著地麵砍的樹幹,留下了許多矮矮的木樁,有些大樹的樹幹還很顯眼,那些胳膊粗細小樹的樹幹隱藏在草叢裏,一不小心就會被絆倒。
這邊也沒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兩個人就隻沿著已經踩出來的一條小路走。直到自己親自來到後山,梁銜月才清楚的意識到到底有多少樹在這兩年被砍掉。
一直走了有一個小時,梁銜月才在這裏見到幾棵稀稀疏疏的小樹,有不認識的村民拿著鋸子在鋸樹。這些小樹被鋸斷以後,他們就拿出隨身帶著的繩子把好幾棵樹綁在一起拖回家。
繼續走下去,被村民們踏出的小路在這裏消失了,兩個人來到了一片鬆樹林。其實鬆樹比其他的樹能更適合作為柴火,富含的油脂多,容易引燃。唯一的缺點就是這片林子離梁家村太遠了,梁銜月隻在邊緣看到過幾個被砍過的樹墩子。
鬆樹林有不少樹都枯死了,也有一些整個倒伏下來,紮進地裏的根都翻了出來,洪水經過的痕跡已經很少了,但這些歪倒在一邊的樹也許是其中之一。
林子裏的地上滿是掉落的鬆果,一個個隻有核桃大小,這種鬆果裏麵是沒鬆子的。那種能產鬆子的鬆果要大的多,和人腦袋差不多大,長在高達二三十米的紅鬆上,隻有人工采摘這一種方法,所以價格才那麽昂貴。
後山隻是普通的鬆樹,鬆子是沒有的。不過梁銜月記得這片林子裏還有橡子和榛子,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遇到。
這裏的山路就不太好走,地形崎嶇,還經常遇到巨大的岩石擋路。小黑衝著一棵樹叫了兩聲,樹枝上撲簌簌的跑過去一個什麽小動物,梁銜月看見它一閃而過的大尾巴,猜測應該是隻鬆鼠。
“小黑。”她把小黑喊過來,小黑沒有被當成獵犬訓練,不知道麵對獵物的時候是不該叫的。不過梁銜月也沒有這個打算,她隻希望小黑能在其他動物接近他們時為自己報信而已。
腳邊的草叢裏開著幾朵已經走向衰敗的白花,被絲毫不懂憐香惜玉的小黑踏過去踩爛了,以前的時候,後山裏每逢夏季和初秋都會長出很多蘑菇來,上山摘蘑菇的人紛至遝來,再帶著滿筐的蘑菇下山去,今年不知道是不是太幹燥了,沒聽誰說有蘑菇發出來。
季明岑對梁銜月說:“穿過這片鬆樹林,就離山楂樹的位置不遠了。”
兩人一狗繼續趕路,山楂倒是沒發現,先看到了掉了滿地的野榛子。這裏隻有一棵榛子樹,但是長得很大,周圍一邊都是落下來的榛子。梁銜月彎腰撿起一個,撥開外麵的刺球,看到裏麵的榛子上好大一個蟲洞,是被蟲蛀了的。再撿起一個,倒是個很飽滿的榛子。
季明岑爬到一棵樹上折了根長樹枝下來,用小刀削去多餘的枝杈,兩個人輪流打起了樹上的榛子。沒過一會兒,地麵上又落滿了更多的榛子刺球。
因為擔心沒法在天黑之前回到家,這些榛子也來不及去掉外麵的刺球,就這麽被裝進了簍子裏。
打榛子是個十分費力的活,梁銜月把地上的榛子都撿到背簍裏以後,覺得有點餓,看了一眼手表,確實也到了吃午飯的時間。
“我帶東西吃了,咱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吃午飯吧。”
季明岑找了塊**的大石頭,用旁邊掉落的鬆枝掃了掃上麵的灰塵和石子,兩個人一起坐了下來。
“我也帶了。”季明岑從隨身的包裏掏出來一疊薄餅。
梁銜月帶的是飯團,每一個都有拳頭大小,裏麵加了紫菜、前幾天試做成功的雞肉鬆、甄敏醃的酸蘿卜,最後加上沙拉醬團起來。既方便攜帶又很好吃。季明岑的就簡單的多,是他自己攤的薄餅,加了一點鹽做調味,上麵撒了一點黑芝麻,再沒有別的了。
梁銜月給了他一個飯團,拿了他幾張薄餅吃,薄餅雖然食材簡單,味道倒還可以。季明岑做飯不怎麽樣,麵倒是揉得不錯。
山上不能生火,兩個人就草草吃了點冷飯。肉鬆飯團即便是冷了也好吃,既有米飯的軟糯又有肉鬆的鹹香,再加上點綴其中爽脆的酸蘿卜點亮味蕾,即便這是一頓在野外條件下將就的飯食,也不比在家裏吃的差。往好的地方想,他們這是在山上野餐呢!
吃完飯以後兩個人並沒有直奔山楂樹,而是先完成季明岑上山來要做的事。他在這邊下了一些陷阱,現在正一個個找過去。
他說自己一共做了五個陷阱,還在旁邊做了標記,有的標記實在找不到了,最後隻找到了四個陷阱,兩個裏麵有獵物,剩下兩個是空的,其中一個陷阱沒有動物掙紮過的痕跡。
“應該是山雞,”季明岑猜測道,“我這個陷阱困不住山雞的,最多抓點兔子。”
那捕獲獵物的兩個陷阱確實如他所說,抓住了兩隻兔子。其中一個要是他們再來晚點,恐怕這隻兔子也要跑了。
梁銜月看著一隻格外肥碩的兔子疑惑道:“它怎麽這麽胖?”
季明岑翻了翻兔子的肚子,眉頭微挑:“好像是懷孕了。”
“你可以把這隻懷孕的兔子帶回去養起來,”梁銜月琢磨著,“我家有個空著的大鐵籠子,養幾隻兔子還是夠用的。”
季明岑看著這隻有些笨重的兔子,思考起這個建議的可行性:“那得趁著現在多攢些兔子吃的草。”
他把自己背簍裏的榛子全倒出來,把兩隻兔子放進去,再牢牢蓋上蓋子。梁銜月把他的榛子裝進季明岑隨身帶著的袋子裏。
兩個人誰也沒養過兔子,不知道能不能養活,互相交流了一下記憶中養兔子的方法。
梁銜月說:“我記得兔子吃幹草最好,新鮮的草反而容易生病,趁著現在割了草回去做成幹草,喂上一冬天就養大了。”
“我看小兔子過不了多久就出生了,先養在外麵,等天冷了再挪回屋裏。”
季明岑的背簍一直在動,梁銜月都怕兔子跑出來,想說幹脆不要去找山楂了,趕緊回去吧。
季明岑用早就準備好的繩子把背簍的蓋子和簍子綁在一起,這下不用擔心兔子頂開蓋子跑出來了,“沒關係,山楂樹離這裏不遠。”
小黑對背簍裏亂跳的兔子十分感興趣,從剛才季明岑把兔子抓出來的時候就好奇地湊過去看,眼神也變得有些銳利,似乎是因為這幾隻兔子激發了它捕獵的天性。
兩隻兔子因為它的靠近十分緊張,三瓣嘴不停地翕動著,梁銜月怕小黑一衝動傷到兩隻兔子,這兩隻兔子很可能還要養下去,尤其是那隻懷孕的兔子,將來生下小兔子以後如果能順利繁殖,也許餐桌上又能多一道肉菜。梁銜月一直把小黑拘在身邊,直到兔子都被裝進了背簍,小黑還時不時朝那裏看上一眼。
在去找山楂樹的路上,梁銜月又遇到了一棵橡樹。橡子和榛子長得有點像,都是圓滾滾的。隻不過橡子沒有榛子外麵包裹的那些像是毛刺又像是葉子的東西。橡子蒂部有一個圓圓的蓋子,就像是一頂帽子一樣。
梁銜月抓緊時間摘了些橡子。橡子生吃起來味道沒有榛子好,這是因為榛子裏含有更多的蛋白質和脂肪,所以吃起來格外的香。橡子裏澱粉的含量占得更多,最常見的是磨成橡子粉,以此還衍生出了用橡子粉做豆腐的吃法。
梁銜月和季明岑撿了不少橡子,準備帶回去嚐一嚐。如果能成功做成橡子豆腐,也能多出一道菜換換胃口。
摘完橡子,他們馬不停蹄的去找山楂樹。從這裏回家差不多要走兩三個小時的山路,如果現在不抓緊時間,恐怕就沒有辦法在天徹底黑下來之前到家了。
梁銜月急匆匆的向前走,小黑突然停了下來,盯著一邊的樹叢看。這次它好像記住了梁銜月的教導,遇見獵物不再出聲了。梁銜月先是緊張了一下,可見樹叢那麽矮,好像也藏不下什麽大型野獸,應該是一些兔子鬆鼠之類的,吸引了小黑的注意力。
果然梁銜月向前又邁了一步,腳下的落葉發出細碎的聲響,麵前的樹叢裏登時飛出一隻山雞來,這種野雞能飛得很高,撲棱棱的扇著翅膀想要逃跑。它的羽毛很豔麗,脖子外圈有一圈紅色的羽毛,尾羽在陽光下發出泛著金屬光澤的靛藍色。
山雞很快飛走了,沒得到梁銜月的指令,小黑不敢跑遠,因此也隻能站在原眼睜睜地看著山雞飛走。
“這雞隻是看著好看,其實長得又瘦,肉又難吃。”梁銜月在一邊說道。
小的時候經常有山雞誤食了裹著農藥的玉米種子,死在填邊。種玉米之前要把種子沾上為了防老鼠特別研製的農藥,對玉米本身沒有影響,其他小動物吃了卻很容易中毒。村裏的長輩在田裏發現了被毒死的山雞,也會拎回家來,家裏的小孩子很喜歡山雞的尾羽,拔下來清洗幹淨,小孩能玩上一天。
梁銜月就親眼看到被拔了毛的山雞,簡直是瘦骨嶙峋,一點都不像家裏養的雞肥肥壯壯。聽大人們說,這些山雞的肉也不好吃,又瘦又柴,中看不中吃。
經過了這一個小插曲,季明岑帶著梁銜月順利的找到了他摘過的那棵山楂樹。位置靠下的山楂被摘走了一些,明顯比樹頂的增加稀疏。如果沒有別的人發現這棵山楂樹,應該就是季明岑上次摘的。
梁銜月看著樹梢上沉甸甸紅彤彤的山楂,躍躍欲試:“我爬上去摘。”
她踩著樹幹去勾高高的樹梢頭的山楂,摘到手以後在衣服上擦了擦,先送進嘴裏嚐一下。這顆山楂不是特別酸,應該是在枝頭接受了陽光的洗禮,長的又大又紅,就是裏麵的核有點多。山楂味道不錯,梁銜月就又吃了一個,這下酸的臉都扭曲起來,瘋狂的分泌口水,實在是吃不下去,悄悄把剩的那半個順著樹幹丟了下去。
這山楂樹不是很高,承受不了兩個人同時站在樹幹上。所以梁銜月自己摘了一大袋子山楂,又問季明岑要不要也摘一些。
“我吃不了太酸的,家裏那些就夠了。”季明岑還記得梁銜月剛剛被酸到的表情,他一開始摘山楂也隻是為了帶回去給楊書蘭看著玩,要不是梁銜月送了蜂蜜過來,他還不知道家裏那些山楂該怎麽吃。
“好了!”梁銜月從樹上跳下來,嚇得季明岑趕緊伸手去扶。
“沒事的,我小時候經常爬樹,靈活的很,就這點高度跳下來沒什麽事。”梁銜月美滋滋的抱著一大袋山楂,背簍裏裝滿了接骨木、橡子和榛子,收獲滿滿,這次來後山真是不虛此行,就是來回的路途長了點。
返程的路上除了季明岑時不時停下來割些兔子能吃的青草以外,兩個人沒有再停留,一心隻往山下走去,終於趕在天色微暗的時候看到了山腳下的梁家村。
即使現在離天黑隻差一丁點兒,可梁家村卻沒有什麽燈火的痕跡,一個個房子矗立著,組合在一起就像一隻灰撲撲的烏龜沉默地伏在地上。隻有一點炊煙還證明著這個村子有人生活,讓梁銜月看了心裏發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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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季明岑道別之前,梁銜月叮囑他:“如果兔子真的下了崽,一定要告訴我。”不知道養兔子會不會比養雞容易,雞還要吃玉米,偶爾吃點青草,如果沒有富含蛋白質的東西加餐還不愛下蛋。兔子要是隻吃幹草,可省事的多。
“好,我一定喊你來看”季明岑保證道。
兩個人在原來的小超市門口分了手,梁銜月回到家以後,先把背簍裏的滿滿的山楂、橡子、榛子和接骨木拿給甄敏,甄敏問他今天上山順不順利,有沒有遇到危險。
梁銜月搖頭:“沒見到什麽野獸,倒是季明岑用陷阱抓了兩隻兔子。”
甄敏把山楂收起來:“那就好。”她看向還帶著外麵刺球的榛子,喊梁康時出來剝。
梁康時帶著收音機走了過來,他前一段時間受傷無事可做,梁銜月就把收音機拿給他解悶。現在他養成了經常收聽收音機的習慣,不過現在電台裏幾乎不再播報每個省市的具體消息,大多是一些對異常天災的研究報道。
【近日,太X洋多座無人島上火山爆發,掀起小型海嘯。自本月中旬以來,全球多座活火山處於高度不穩定狀態,山頂地震頻發,結合近期發生的波及範圍達到史上最大的地震,種種跡象表示,全球地質活動將迎來活躍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