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銘覺得這些將領和隨軍而來的文官們,一點兒也不理解自己的難處,他們隻知道拚命讓自己聽他們的,卻不知道如何選擇本身就是一項非常艱巨的任務。
南宮銘一直往前走,直到走出營地,看向了龍城的方向。
他為何不去問問衛醫師的想法呢。
一軍主帥潛入對方城池,這聽起來似乎是自投羅網,但是南宮銘還真不怕這個。不管怎麽說,他現在是東昭的太子,這既能拖住他的腳步影響他的判斷,卻也能成為他的護身符。
就算被抓住了,他敢保證,蕭南風也不會將他殺死。
呐呐,現在想這些好像還有些不對,怎麽能認為自己會被抓住呢,他的輕功也算是上乘。南宮銘有信心,隻要不碰見蕭南風這種內力深厚的人,他都不會露餡。
但是上天似乎有意與他過不去。
哪怕是在戰爭期間,龍城也沒有完全封閉。南宮銘喬裝打扮,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混進城中,卻不料之後等待他的事更難纏。
南宮銘一邊觀察一邊打聽,還真的在夜色降臨之後摸到了衛傾顏的營帳處,可就在他表露身份想要與心心念念的衛醫師談談心的時候,外麵卻想起了一陣兵甲集結的聲音。
衛傾顏和南宮銘同時錯愕地望著營帳之外,都有些微的愣神。
片刻後蕭南風從外麵走進來,見到營帳中的情形後,一柄泛著寒光的寶劍直直地指著南宮銘。
“東昭太子是不是每個都這麽狂妄,狂妄地讓人想要發笑。”蕭南風神色冰冷地譏諷著,仿佛隻要南宮銘動一下,他就會立刻取他性命一樣。
衛傾顏也是用一種無法理解的目光看著南宮銘,之前認識他的時候,也不見這孩子腦子有問題啊。東昭主帥加上太子的身份,半夜孤身一人勇闖西霞軍營,這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做不出這事吧。
南宮銘的臉上顯現出些微尷尬的神色,他下午到達龍城之後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情況,還以為蕭南風所布置的防衛也不過如此,原來都是自己一廂情願……
有點被蕭南風的反應速度打擊到,南宮銘神色怏怏地歎了口氣,片刻後,他又訕笑著說道:“是我思慮不周,西霞軍營的防衛果真是名不虛傳,哈哈名不虛傳。”
這種生硬的拍馬屁行為,讓蕭南風覺得分外好笑,“你當真是不知道,我們的將士有多想弄死你?”
雖然是疑問句,但是這個問題顯然是不需要回答的。
南宮銘收起笑臉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我是帶著十二萬分的誠心來的,睿王殿下要是真的不願給我這個機會,我也毫無辦法,是先聽我把話說清楚還是直接將我綁了,你想想清楚吧。”
“敢肖想顏兒的人,你當真認為,因為你是東昭太子,我就不敢殺你嗎?”蕭南風眯了眯眼,對於南宮銘這種有恃無恐的態度表示十分厭惡。
“我……”
南宮銘忍住掀桌子的衝動,蕭南風未免也太斤斤計較了吧。
可是現在的他還沒有資格跟蕭南風置氣,他深呼吸了幾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哪裏哪裏,我哪裏敢肖想睿王妃,我那隻是開個玩笑。”
“那行,你說說,你夜闖我軍營地所為何事,你說的帶著誠心來的,又是什麽意思?”
蕭南風像是很好說話一般點了點頭,又收了劍,甚至還給南宮銘倒了一杯茶。但是隻有南宮銘知道,那道從未離開過他身上的視線,帶著多大的審視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