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頓是個不折不扣的袖珍首都,對於一般遊客而言,所有的景點都集中在憲法大道和獨立大道之間的國家廣場四周,博物館、紀念碑、花園以及國會山和白宮。

“聽說遊客能進白宮上廁所,是真的嗎?”祝曉楠問。

“白宮你是別想進去了,就在外麵溜達一圈吧。”韓夕文說,“進去是需要預約的,不過不是向白宮預約,是向中國大使館提交信函。”

他們在麥克佩遜廣場地鐵站下車,往南穿越聖約翰教堂和拉法耶特廣場。

在獨立戰爭中曾被俘獲的美國第七任總統安德魯•傑克遜橫刀立馬的銅像被四門火炮拱衛在中間。因奧爾良戰役名聲大噪的他作為最後一名獨立戰爭參與者於一八二八年當選總統並獲得連任,也成為美國曆史上第一位民主黨總統。

但這個被稱為“獻給國際友人的花園”的廣場卻是以另一位法國將軍“拉法耶特”的名字命名。比起本地人安德魯•傑克遜,法國青年拉法耶特從法國帶來的援軍是開國元勳華盛頓取得約克鎮大捷以及引導獨立戰爭勝利的直接因素,這也讓拉法耶特成為繼華盛頓後最受美國人尊敬的將軍。

穿過拉法耶特廣場裏的紅磚綠草後,在幾隻鬆鼠和烏鴉的指引下,夾在國家財政部和老行政大樓之間的白宮就出現在了祝曉楠眼前。

和東方的建築信仰不同,白宮坐南朝北,正對著賓夕法尼亞大道。作為全國最重要的政府機關,白宮四周看起來並沒有多麽戒備森嚴,隻有幾輛警車和數十名警員,以及一兩條警犬,反倒是常年駐紮在大道北側的示威群眾更加顯眼。

“這些示威者被戲稱為‘總統的鄰居’。”韓夕文說,“根據法律規定,警察無權將示威者趕走,但是示威者既不能在帳篷裏睡覺,隻能打個盹兒,而且也不能離開帳篷,否則警察可以把帳篷和零散物收走。”

正說著,帳篷裏的老太太看見了韓夕文和祝曉楠,立刻換了張寫有中、日、韓三國語言的紙板:世界和平。

習慣了好萊塢戰爭片和災難片裏動不動就把白宮炸得稀巴爛或者把美國國旗攔腰截斷的畫麵,現在看到安然無恙的版本反倒新奇起來。

“我可以拍照嗎?”祝曉楠發現了白宮樓頂上的巡邏員,手裏好像握著狙擊槍。

“當然可以。”韓夕文說,“隻要身上沒有小紅點就是安全的。”

“說實話,盡管我早有準備知道白宮沒那麽雄偉,但親眼見到後還真有點兒失望。”祝曉楠說,“我記得國內好多縣城也仿建了各式各樣如白宮的建築,比這大好多倍。”

“建築的雄偉,除了最直觀的外形以外,更多還需要曆史背景作為參考的。”

“難道白宮還不夠傳奇嗎?”

“一個隻有不滿三百年曆史的國家,再傳奇又能傳奇到什麽分兒上呢?”韓夕文說,“不就被燒了一次嗎,不就傳出一兩次羅曼蒂克的不明緋聞嗎。就曆史建築的傳奇性而言,西方和東方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兒。”

“你是不是說過,如果整個世界是一個國家,那麽這個國家的首都應該是伊斯坦布爾,和這個有關嗎?”

“有關,想領略建築的美,就必須得去伊斯坦布爾和佛羅倫薩。”

韓夕文看起來對傻站在白宮外拍照片沒興趣,朝正南方隻露出尖頂的華盛頓紀念碑走去。

雖說華盛頓的著名景點都集中在那一條路上,但從東到西走一遭還是讓人累得夠嗆。以至於當祝曉楠來到華盛頓紀念碑的外圍時,連忙找了張長椅坐下。眼前一群穿著粉紅色上衣像是某個關愛組織的孩童蹦蹦跳跳、嘰嘰喳喳地跑過,令祝曉楠想起被自己那個精力充沛的兒子支配時的恐怖。

“到此一遊足矣。”她對韓夕文說,“周圍還有什麽呀?”

“往東是國會大廈,也就是國會山,西邊是林肯紀念堂,北麵是我們剛剛去過的白宮,南邊是傑斐遜紀念堂。”

“你覺得下一站應該去哪兒?”

“我覺得應該去航空航天博物館。”

“又是博物館?”

韓夕文學《星際迷航》裏的斯波克那樣做了個瓦肯舉手禮:“生生不息,繁榮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