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注上麵注明協議生效起,甲方需每月初及月中給乙方匯報工廠業務情況。

意思就是我可以不幹涉你工廠的業務發展,但是我得知道工廠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這個本來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但是因為對方是許言生,林桃酥就有說不上來的火氣,他都已經再婚了,不是應該把一切都撇得幹幹淨淨的,非要插一手到飲料廠來算怎麽回事。

真放心不下許大川大可以直接給這四萬塊給到許大川另立門戶不是更好。

林桃酥站起來要往外走,看見許雅心正在跟許言生在外麵說話。

隔得距離有些遠,林桃酥聽不見許雅心說什麽,就是看她又在哭,許言生隻是站著看她,麵無表情。

“許言生,我是真沒想到你能冷血到如此地步,你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姑姑的病不管,我知道姑姑不該逼著你跟宋漣漣結婚,但是她不也是為了這個家好,這些年姑姑在國外省吃儉用的,攢的這些錢不也都是為了你。”

反正現在許言生已經接手許氏工貿,許雅心就把話都說明白了:“其實投入工廠那些錢隻有小部分是宋振民的,大部分是姑姑的。”

許雅心也不知道許文清的目的,但是看許言生這樣冷血,她很生氣。

“你為了個女人,不管姑姑的死活,你對得起她嗎?”

“你要做的是勸姑姑去治病,而不是在這指責我,你把孩子生下來丟給我的時候想過我死活嗎?你們要弄清楚,我最難的時候是林桃酥跟我走過來的,我放棄她並不是因為我要被你們牽著鼻子走,我隻是不想她夾在中間為難。”

許言生不是那種喜歡表露情緒的人,也確實是因為內心的憤恨跟不滿實在是無法壓製。

“你去告訴姑姑,要活就好好活著,不然大家一起死吧。”

許言生說完就走了,留著許雅心蹲在原地哇哇大哭,她本來就不是個愛動腦有主見的人,許文清那邊怎麽說,她就來怎麽傳達給許言生,在許言生這又挨一頓罵,委屈的也隻有哭的份。

許大川隱隱隻聽著什麽死活,什麽死的,等許言生走後,他才過去把許雅心扶起來:“姑,好了,別哭了,我爸這人吧看著脾氣不好但是心眼不壞,著實是我姑婆這麽逼著他跟老四離婚也太過分了。”

林桃酥走過來時許雅心哭得更厲害了,好像在許言生那裏受什麽大委屈一樣。

“老四,你去勸勸言生吧,讓他聽我姑的話,不然我姑不願意去治病,她的情況再拖下去會更嚴重的。”

提起許文清,林桃酥也臭著個臉:“你姑也別太過分了,讓我跟許言生離婚,我們也離婚了,她讓許言生跟宋漣漣結婚,許言生也結了,她還想怎麽樣。”

“言生跟宋漣漣壓根就沒結婚,他今天沒去民政局,而是去威脅我姑,說我姑願意去治病就去,不願意去他就跟我姑一起死。”

林桃酥想到昨天在醫院碰見許言生,他說的什麽隻要他不死就有酒席吃的事。

說真的,許言生的性格不是誰都能管得住說的動的,他真正臭臉起來林桃酥也害怕。

“我可不敢勸,你還是多去勸你姑姑吧,許言生哪裏是肯受人擺布的性子,讓她差不多就行了,別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

許文清的性子估計跟許言生半斤八兩,這下兩人都杠上了,真是十頭牛都拉不動他們。

但是想到許言生沒跟宋漣漣結婚,林桃酥也鬆口氣,不然他戴綠帽的事都不知道怎麽去跟他說。

他現在承受這麽大的壓力,自己還對他凶巴巴的,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行了,別哭了,我送你回去。”

林桃酥去把車開來,等著許雅心上車,又勸到:“你啊管不來他們兩個人,你負責把二丫跟大海帶好就行了。”

許雅心啜泣著點點頭,她確實管不來,在誰麵前她說話都沒分量。

許大川後麵追過來:“老四,這我爸落這的外套,你順便給他送回去吧。”

本來許言生在吃飯,許雅心找過來,他飯都沒吃好,跟許雅心說幾句話就走了。

“你去的路上給他帶點吃的吧,中午喝這麽多酒,晚飯也沒吃幾口,胃肯定難受。”

“你跟我一起去吧,不然你自己開拖拉機送去。”

她跟許言生現在這種狀況不適合見麵,見麵肯定得互掐。

許大川隻能拿著外套坐上車來。

送許雅心回去的路上,她還在控訴著許言生的不是:“我遇見的所有人裏就許言生最難相處,我都不知道這麽些年你們跟他是怎麽過來的。”

“許言生對一些不聰明的人確實不怎麽有耐心。”

許雅心還沒聽出來林桃酥的話,還是說許言生的不是,一直到轎車開到她家門口,她才慢慢反應過來:“老四,你剛剛說誰不大聰明?”

“我說許大川呢。”

“哦,我以為你說我呢。”

許雅心絲毫不懷疑地推開門下車,看到林桃酥跟許大川坐在車上不動:“你們不下車去看看二丫跟大海嗎?”

“不去啦,二丫太敏感,見著我又得哭,等她在這待久她習慣了再說吧。”

“那好吧,謝謝你啊老四。”

林桃酥跟她揮揮手,踩著油門離開,在路邊等著許大川買了份片湯,又往許氏工貿去。

她是打算在廠門口等許大川出來,沒想到還沒到廠門口就看見許言生坐著抽煙,他就坐在綠化帶邊,路燈將他高大的身影拉得很長,煙霧繚繞下那張帥氣的臉落寞無比。

林桃酥停穩車子,嘀咕一句:“人有錢了,什麽壞毛病都學來了,抽煙喝酒一樣不落。”

許大川也看見許言生,趕緊推開車門下去:“爸,你還沒回工廠呢,上車吧,老四送你回去。”

許言生瞥了車裏的林桃酥一眼:“我自己會走,你回去吧。”

林桃酥聽著就抓過他的外套從車窗扔過去:“大川上車走。”

許大川回頭把買的片湯拿下來,他特意從家裏帶的保溫盒裝的,現在都還是熱乎的。

“爸你趁熱吃了啊,坨了可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