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桃酥看出來她害怕許文清,就開口把許文清支走:“姑,你也回去歇著吧,你身體還沒康複,別太累了。”
“我就把老骨頭,死了也無妨,你不同,你可得注意些。”走的時候又叮囑許翠陵:“看著點這小鬼,別讓你四姨累著。”
“姑婆我知道了,我會保護好四姨肚裏的小弟弟的。”
許文清看她嘴甜說林桃酥肚裏的是小弟弟,臉色才好看些,等她關門走出去,許翠陵趕緊脫鞋上炕去。
林桃酥也坐過來逗著小勝安玩,不經意看著許翠陵臉色似乎不對勁。
“在想什麽呢,心思都寫臉上了。”
許翠陵腦袋低下去:“四姨 ,是不是因為我跟大海賴著你,所以姑婆看見我們都不高興啊。”
“你姑婆性格就是那樣,你不用太在意,我跟你爸喜歡你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嘛。”
許翠陵不說話,她有時候躺在**就想,等林桃酥也生了自己的孩子,她還能那麽喜歡她跟大海嘛,但是這些話始終不敢問。
她隻能努力做個懂事乖巧,學習成績又好的小孩,這樣才不會惹人討厭。
“之前我們不是說好的嘛,隻要你跟大海願意,你可以一直一直在我跟你爸爸身邊的,你啊,就別胡思亂想了,四姨跟爸爸都很喜歡你,都把你跟大海當做我們的小孩,就算以後四姨生了自己的寶寶也不會改變什麽,我跟你拉鉤。”
許翠陵沒伸手出去,但是因為林桃酥的話心情也好不少:“我又不是小屁孩,拉什麽勾,我相信四姨說的。”
“真乖。”林桃酥揉她的小腦瓜,兩個人又坐著逗小勝安玩。
林秀萍的奶水好,把小勝安喂的胖乎乎的,一個人已經能穩穩當當地坐著玩了。
快六點的時候許大川跟林秀萍夫妻倆操持了一桌好菜。
林秀萍到屋裏來抱兒子,順便給他喂奶,讓許翠陵去喊許言生還有許大海跟四丫回來吃晚飯。
林桃酥看小勝安吃奶的時候小腳高高翹著,又神奇又歡快。
光是看著,林桃酥就已經開始有些盼自己肚裏的孩子了,她肚子裏的酸來三個來月,想問問林秀萍胎動是什麽感覺,院子就聽著有聲音。
“老四在家嗎?”
這聲音很陌生,林桃酥起身走出去,就見黃昏的院子中央站著個女人,挺著個肚子,看著也有五六個月份了,加上穿著大棉襖人顯得很臃腫。
林桃酥再走近些,認出是吳寡婦來,再看她的大肚子,林桃酥隻覺得腦子瞬間混沌起來。
“林有德個王八蛋。”當著吳寡婦的麵,林桃酥是點名道姓的罵。
吳寡婦捂著肚子,臉上盡是委屈:“不管怎麽樣,孩子都是無辜的,他現在有血有肉,會動會跳,我真的不能拿掉他。”
縱使知道吳寡婦故意拿這孩子作為把柄,但是孩子確實是無辜的。
林桃酥突然有些不想去管這些破事了:“你跟林有德自己的事,你們去處理,找我沒用。”
她隻管林有德跟吳秀蓮離婚不離婚,其他的事情她不想管。
吳秀蓮也聽說吳寡婦上許言生家來的事,一路跑過來,進院子就把吳寡婦往外推。
“臭不要臉的東西,別到我女兒跟前髒她的眼睛,你不就是想跟那林有德好,你們盡管好去,但別指望從我女兒這撈著什麽好處,髒心爛肺的東西。”
吳寡婦不跟吳秀蓮拉扯,這個孩子是她後半生的保證,她不能讓孩子有半點閃失,她過來就是想試探林桃酥的態度。
隻要林桃酥不強硬地逼迫她把孩子拿掉,那她就生下來,同一個爹,她不信林桃酥這麽有錢能狠心不管。
吳秀蓮把吳寡婦攆出去很遠,再進院子來都不知道跟林桃酥說什麽:“你別管那些叫人惡心的事,好好過年,過了年就回廠去,這地方烏煙瘴氣的,以後還是不回來的好。”
林桃酥沒說話,坐在夥房的凳子想著吳寡婦那孩子要怎麽處理,但顯然除了生下來之外沒有其他的辦法。
這個年代引產手術還很落後,稍有不注意那是一屍兩命的事。
而且自己也是要當媽的人,也確實狠不下那心,怪隻怪林有德那老混賬!
許文清聽著吵鬧聲也從屋裏出來,她回村子沒幾天就已經知道林有德跟吳寡婦的事,當時也氣的不行,要知道林有德這麽一來,許言生作為女婿臉都跟著丟盡。
忍不住還是說一句:“想想我們許家在河陽村德高望重的,卻攤上這麽個親家。”
這是實在話,林桃酥無力反駁。
吳秀蓮也沒臉吱聲,轉身就先回去了。
走出院子整好碰見許言生跟許翠陵回來,許言生先跟她打招呼:“媽,都來了,怎麽不一起吃完飯再回去。”
這媽喊的親熱,吳秀蓮更是覺得羞愧:“我吃過了,言生是我們對不住你。”
無端端道了歉,許言生有些莫名其妙,也有些不安:“媽,你這好好的,道什麽歉呢?”
“上次在廠裏讓你丟麵的事要道歉,林有德幹了讓你跟老四丟臉的事也要道歉,你姑當初不讓你娶我家老四也似乎有道理。”
提起這個許言生心裏就發毛,他好不容易把林桃酥娶回家的,日子甜蜜的不行,可別給他整出什麽岔子來。
“媽,廠裏那些事已經過去,至於爸的事,那是你們夫妻的事,我們不會幹涉,至於說丟臉,臉不值錢,你也不必過於自責。”
吳秀蓮凝著許言生一臉的誠懇,眼前站著的就如自個大兒子似的,溫暖又可靠,她說不出什麽話,隻覺得鼻子發酸:“快回去吧,老四等你吃晚飯了。”
等吳秀蓮走過去,許翠陵才小聲說:“爸,外婆好像哭了。”她沒喊林桃酥媽,但是跟四丫一樣喊吳秀蓮外婆。
許言生也看見了,但是沒辦法:“走吧,回家吃飯。”
進院子先去洗手,再往廚房走去就覺得家裏的氛圍怪怪的,這估計跟吳秀蓮剛剛來過有關。
許言生也沒說話,在林桃酥邊上坐下來,伸手去抓她的小手,有些冰:“手這麽涼,衣服多穿點。”
許文清悶悶哼一聲,道:“那怕不是冷的,是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