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桃酥望著吳秀蓮那懇求的眼神,氣得站起來就往外走,許言生緊跟著出去,跟上林桃酥時才發現她哭了。

知道她肯定是被林有德跟吳秀蓮給氣的,一個如此囂張,一個又隱忍著讓步,以林桃酥的脾氣不氣哭才怪。

許言生心疼地把林桃酥抱在懷裏:“不哭,不哭,我們不管他們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

林桃酥的臉貼在許言生溫暖的胸膛,哭了一會,氣才順下來,她確實是被林有德的囂張氣的,但是讓她更生氣的是吳秀蓮的軟弱讓步。

但是哭過之後仔細想想,在這個年代,又有幾個女的在結婚生了一群孩子之後還有勇氣離婚的。

這也不是吳秀蓮的錯,是這個年代的錯。

“不管了,讓他們折騰去。”

許言生伸手將她臉上的淚慢慢擦掉:“對,不管了,讓他折騰去,回家睡覺。”

“嗯,睡覺。”走著瞧,她就不信,就憑林有德養著那幾條兔子,吳寡婦還能跟著他。

林桃酥哭了一會,加上稍微吹了點風,又是許久沒回來睡有些認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許言生也被鬧的沒法睡,趕緊坐起來給她按摩著頭部:“還在想著爸媽的事情呢?”

“不想了,就是有些認床。”

“我去給你燒點熱水泡泡腳。”

林桃酥拉著不讓走:“不泡,就睡著了。”

許言生回頭看她臉貼著自己的手臂,心都化了,她很久都不跟他撒嬌了:“好,好,不去,睡吧。”

林桃酥賴在許言生的懷裏,由著他捏著手,捏著眉心,不一會就舒服地睡著了,早上睜開眼醒來時候許言生已經出門了。

許言生昨晚去了村長林大鬆家,林大鬆想讓許言生出資把河陽村的祠堂修一下。

許言生的爺爺在給村裏修橋之後,自他那一輩分起已經入了河陽村的祠堂的,所以這次林大鬆開口,許言生也沒拒絕。

早上就跟林大鬆就地看看,大概算算這趟修繕下來要花多少資金。

林桃酥睡到八點才起來,林秀萍在鍋裏燒著熱水給她洗漱,看她從屋裏出來,就把鍋裏還熱著的早飯給取出來。

“言生叔到村長家去了,讓我跟你說一聲,鍋裏蒸的雞蛋羹,還有白饃,你看著吃點什麽,我再給你弄些。”

“別弄了,我這個光吃飯的,自然是有什麽吃什麽了。”

這幾天開始感覺胃口沒之前那麽差了,應該是孕反期過去了,洗了臉到夥房坐下也沒看見小勝安。

“安安呢?”

“大川抱出去串門了,說安安頭一次回村,要帶他去轉轉。”

林桃酥懂許大川那點心思,就是顯擺自個兒子去唄,看到他現在也算長大了,疼兒子,疼媳婦,還主動分擔家務,也沒白對他這麽好,一直把他帶在身邊。

今天早上蒸的雞蛋羹特別好吃,細膩又順滑,吃在嘴裏像是果凍,再把白饃撕成小塊跟蛋羹拌在一起,林桃酥能滿滿吃一碗蛋羹跟一個白饃。

吃的很飽也很滿足。

“老四你可真捧大川的場啊,這雞蛋羹是他蒸的,他說在家的日子他負責掌勺,還特意買了本學做飯的書呢。”

林秀萍說著,還去拿過來給林桃酥。

林桃酥看一眼那個書名《三日速成大廚》忍不住笑起來:“這書名我怎麽聽著就不靠譜啊,不過這做的還挺好吃的,好像不用三日就成大廚了。”

林秀萍也跟著笑起來,她不識字,隻認得三日這個字:“這後麵幾個什麽字啊老四,這麽好笑嗎?”

“說是三日速成大廚呢。”

林秀萍聽著也跟著大笑起來。

林豔豔過來找林桃酥去參加女子會的事,在院子就聽見兩個人的笑聲:“什麽事情這麽好笑啊,說出來我也笑笑。”

林秀萍就把手上的書遞給林豔豔看。

林豔豔也忍不住噗嗤笑出來:“誰買的書啊,三日成大廚,大廚有這麽好能成的,那遍地都是大廚了,飯店裏一個廚師工資也不低呢。”

手上的書還給林秀萍,林豔豔看林桃酥也剛剛吃好早飯,就開口提女子會的事:“老四,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今年女子會收多少錢啊?我跟秀萍錢還沒交呢。”

“老四,你自個去吧,我就不去了,一會還得給小安安喂奶呢,我的錢就不用交了。”

林秀萍的性格也確實不適合出現那種場合的,林桃酥也不是,但是她的身份不去也不好。

“行,你要不願意就不去。”反正有她在,那些人也不敢說什麽:“豔兒,一個人交多少錢?”

“你就算了,曉敏說你人能去就很高興了,錢不錢的沒事。”

“那不行,大家都交的,我怎麽能特例。”林桃酥站起來往堂屋走去,那裏的角落有很多許大川帶回來的年貨,還有十幾箱工廠運回來的飲料,這些本來就是來送人的,打算搬三箱過去聚會的時候喝。

“豔兒,這裏有幾箱飲料,你去找幾個人來搬過去吧。”

“你這人去已經很給他們麵子了,還送什麽東西啊。”那些人一個個都盼著巴結林桃酥,恨不得給林桃酥送東西呢。

“反正帶回來不少,天冷也喝不完,搬去吧。”

林桃酥吩咐著,回屋從衣櫃翻了件看起來素一點的棉衣套上去,頭發也隨意盤起來,又學著村裏的婦女用頭巾把腦袋給裹起來。

出門前從抽屜拿了五塊錢揣在手上,她也不知道要交多少錢,反正五塊錢隻多不少了。

從屋裏出來時看林豔豔正領著幾個女的過來家裏搬東西,都是河陽村的女子,歲數也差不多,見著麵熟,倒是叫不上名字。

那幾個女的倒是都認出林桃酥來,見著麵就熱絡地打招呼:“老四,老四。”一個挨著一個,但林桃酥一個也不認識,隻能笑著。

今年的女子會還是在會長林曉敏家開,林曉敏是村裏讀書最多的女子,最開始組這個女子會是因為籌款給村裏一個女子看病。

後來這個女子會就沿襲下來,基本每年都交錢聚會一次,可以說是村裏一個小幫派,誰婆家有什麽事,吆喝一聲,大家就會一起想辦法,出點子,或者到對方婆家去說理。

總之這個女子會有利有弊,但林桃酥這種性子不大喜歡參合進這種團隊去,這次去也隻是意思意思露露臉。

從家裏出來往林曉敏家去的時候,正好路過村裏的祠堂,林桃酥看見許言生單手揣在兜裏,另一隻手夾著煙,正在林大鬆指指點點說什麽。

她走過去,挨著許言生站著,站得太近,許言生就看著個女的貼過來,下意識就往後退幾步。

林桃酥也被他這舉動弄得莫名其妙的,仰頭去看他:“許言生,你什麽意思啊?嫌棄我穿的難看呢?”

許言生聽著聲音,趕緊回頭來看,那個戴著頭巾的竟然是林桃酥,鵝黃的頭巾裹著那張白皙俏皮的臉,又土,又可愛。

“怎麽是你啊。”許言生還是忍不住笑了,手裏的煙趕緊掐掉,寵愛地將林桃酥的臉蛋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