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桃酥也下地來,長長伸了個懶腰:“我又不是小孩,還怕我餓著啊,這是村裏頭,又不是其他地方,餓了我會自己去吃飯,還要顧著我呢。”
“爸不一直那樣,怕你餓著,怕你冷,怕你生氣,怕你走丟,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飛了。”
“你這真說的真是越來越誇張。”
林秀萍並不覺得自己說的誇張,她是女子心思細膩,這麽日子觀察來,許言生對林桃酥就是這樣,簡直是疼到骨子裏去。
所以大家都在擔心林桃酥生閨女,林秀萍跟許大川卻一點你也不擔心。
哪怕林桃酥什麽都不生,也不影響許言生對她的疼愛跟喜歡。
“哦對了,林六妹回來了,看來在男方嫁了個大款了,口氣大的不得了,跟村裏那幾個女的在豔豔姐家門口吹了一早上的牛皮,你防著她些。”
林桃酥仔細回響著記憶裏的這號人物。
林六妹,大概記得模樣長得一般,瓜子臉,但是身材極其優秀,前凸後翹的,她一個女人看著都迷糊,別說是男人,她那身材能傍上大款確實也沒什麽值得驚訝的。
“我以前跟她沒什麽衝突跟交集,防著她做什麽?”
“豔豔姐說她以前就跟林六妹不對付,現在你跟豔豔姐好,又是村裏頭的紅人,她擔心林六妹會找機會故意刁難你。”
林桃酥想想也是,這林六妹突然發達回來,肯定想被所有人都奉承,如果自己做不到,確實要躲著。
“我就是回來吃個喜酒,下午還得回廠裏,可沒那功夫跟她折騰什麽。”
“那躲著她就是,她跟那林曉敏,我看著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林桃酥跟林秀萍剛走出家門,後麵就看見陳詠荷跟蘇其憲過來,跟著一起來的還有馬十萬,人事科的老周,采購部的老黃,反正都是辦公室的一些同事。
王廠長因為老父親剛剛走,不便出席,就沒有來。
他們一群人包車過來的,除了蘇其憲,其他都是廠裏的員工,所以剪刀林桃酥都有說有笑的。
蘇其憲這是頭一次跟陳詠荷成雙成對的出現,見到林桃酥時還挺不自在的。
說來他跟林桃酥第一次見麵就在河陽村,他是過來逮她回局裏的。
唐梅花出來要招呼林桃酥去上桌吃飯,看到一夥人朝家裏走來,猜著應該是林豔豔的同事,激動地上前招呼:“來的正好,趕緊上桌去。”
林桃酥笑著介紹:“這是豔豔的嫂子。”
大家異口同聲地喊嫂子好。
“你們好,你們好,趕緊上座,上座。”
林豔豔特意交代的,堂屋擺兩桌,一桌是村裏一些有話語權的長輩坐,另一桌就是廠裏的同事。
唐梅花領著一群人進院子,林曉敏跟林六妹的視線就都看過去。
林桃酥大著肚子走在前麵,她穿著件長款的針織衫,看著柔軟又舒服,雖然肚子看起來已經很大月份,但是她的手腳依然纖細,臉上也沒多餘的贅肉。
臉上也沒化妝,那純天然的肌膚粉白又細膩,看著叫人羨慕嫉妒得不行。
林曉敏最先不滿地開口:“可真能顯擺,看她這樣是不願意跟我們一桌了,六妹要麽你去跟她說一聲吧,你現在身份高一些,我去她肯定不打理我。”
林六妹還在盯著林桃酥走遠的身影看,她完全能無法把眼前這個自信美麗又落落大方的美人跟以前的悶葫蘆聯係在一起。
“她,當真是林家那老四?以前不是悶葫蘆一個嗎?”那時候怎麽喊也不回頭,拿泥巴扔她就跑。
“除了她還能是誰,現在人家不是悶葫蘆了,是村裏的金孔雀。”
“哼,還金孔雀呢,看我不把她毛都給拔了。”
也不知道嫁了拿個老頭,有點錢就把自己當回事了。
林六妹說著,攏了攏她身上的皮草站起來朝林桃酥那桌走去。
林桃酥還沒落座,正在跟采購科的老黃交代事情,老黃年僅五十,戴著副塑料眼鏡,頭發已經花白。
在林六妹看來,這穿著中山裝的老黃他就是林桃酥的男人,看著那窮酸樣,估計全部的資產都被林桃酥拿來揮霍了。
“老四,這些都是你婆家人啊?”
林桃酥聽著喊話回頭,林六妹就站在她跟前,穿著條玫紅色的緊身連衣裙,上身批件黑色的皮草,還燙著個大卷發,看著就像是暴發戶。
原本林桃酥是不打算搭理她,但是看著員工都在,她怕這林六妹在這發瘋。
“六妹是吧,有事嗎?”
“當然有事,我難得回來一趟,姐妹們都留了位置,到我們那桌去坐坐。”
林桃酥看著她那架勢,不去她是不會罷休了。
當然不能在林豔豔的婚禮上鬧事,這林六妹估計也跟那林曉敏一樣,撲騰不出什麽水花來。
“行啊。”林桃酥答應下來,回頭吩咐老黃:“先吃飯,有事明天再說。”
說完就跟著林六妹往林曉敏她們所在的那桌走去。
林秀萍看著都進賬:“大川,你盯著點那邊情況,要是有什麽不對勁的,你立刻衝過去護著老四。”
“你進賬什麽啊,蘇警官在這,他還能打起來啊?”
被點到名字的蘇其憲也朝林桃酥那邊的位置看去,一桌子的女人,但是氛圍看著並不和諧。
林桃酥過去剛剛落座,林曉敏拿著酒杯就開始倒酒:“聽說這酒是梅花嫂子自己釀製的呢,六妹你剛剛回來,我們都敬你一杯吧。”
知道林桃酥不能喝酒,林曉敏就是故意挑起事端,這酒林桃酥要是不喝就是看不起林六妹,這兩人的梁子就結定了。
林六妹接過酒杯先站起來:“謝謝各位姐妹的抬愛啊,我先幹為敬。”仰頭將酒一飲而盡,準備坐下時看到院子又進來一波人。
那是村裏的長輩,在幾個老頭中間,許言生就顯得尤為惹眼。
因為中午出太陽,有些偏熱,脫掉大衣的他身上穿著件黑色的毛衣,內搭著白色的襯衫,黑色的西褲,梳的個利索的背頭,五官更顯優異深邃。
這衣著,這身高,那張臉,林六妹是想不到在村裏頭還能見到這樣頂級貨色的男人。
她歪過頭來:“那男的誰啊?誰家親戚?”
村裏反正沒這種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