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男人,你說話像在發癲

“餘安安!”

男人一身昂貴的手工西裝,蹬著鋥亮的手工皮鞋,身後跟兩個熊一樣的保鏢,氣勢洶洶朝剛走出醫生辦公室的女孩而來。

大手一把鉗住女孩瘦弱的手腕,冷峻麵容上帶著四分怒氣三分譏誚和兩分漫不經心:

“以為躲到這裏我就找不到你了?”

餘安安倔強地昂起小臉辯解:“我沒有躲!我來看病!”

男人輕輕勾起唇角,冷笑:“嗬,又裝什麽?你就是明天病得要死,今天也得把腎給玥兒!”

【玥兒就是厲總的白月光。】

係統給一邊看戲,一邊在窗口給餘安安辦住院手續的周可解釋。

周可身邊還依偎著看過燙傷出來的白綿綿,小金絲雀驚恐地攥緊周可袖子:

“天哪,周姐,那個男人好可怕!”

周可:……你老公也不遑多讓。

【有點麻煩呀,厲銘深霸道專製,絕對不會容忍陌生人插入他和餘安安的對話。】係統替周可發起愁來:

【你要怎麽阻止餘安安向他說起在公司的遭遇呢?】

餘安安被厲總說得眼中聚起淚花,委屈哭訴:

“厲銘深,你憑什麽這麽對我?玥兒要熊貓血,要多少我抽多少,還不夠嗎?她是你的心肝寶貝,那我呢?你不能因為我愛你,就這樣磋磨我,踐踏我!”

眼淚順著她雪白的臉頰簌簌落下:

“為什麽在我最無助的時候,你給我的不是安慰,而是落井下石?!你知不知道我今天過的已經夠慘了,我的領導——”

住院手續終於辦好,周可抓著單據一個箭步衝過去,打斷她即將出口的話:

“安安!走!去病房了!”

厲銘深危險地皺起眉來,沉聲低喝:“滾開,女人。”

周可眉頭也不悅地一皺。

她常年和合作單位老總打交道,小霸總中霸總老霸總,在她眼裏都是資本家。

嗬,路燈掛件而已。

她帶著無產階級的自豪氣勢,睨一眼厲總:

“安安,你怎麽會認識這麽沒禮貌的人?”

厲總瞳孔一縮:“你——”

她忽略他,隻問餘安安:“他在糾纏你?需要姐姐報警嗎?”

餘安安愣住:“……姐——?”

係統同樣疑惑:【姐姐?】

周可:不是說我沒有身份幹涉他們說話麽?

【所以你就是她姐姐了?】

周可:出門在外,身份是自己給的。

她向餘安安使了個眼色,擋在她身前,握住厲銘深還攥著餘安安的手,大喝一聲:

“放開!不然報警了!”

她的聲音吸引了過往病人醫護的目光。

可能是劇情限製,他們並沒有上前幹涉,但審視的目光已經令向來高傲的霸總感到渾身難受。

“女人,你在找死!”厲總從牙齒縫裏擠出這句話,身後兩個大熊保鏢也麵色不善地走過來。

“不要!”餘安安伸著孱弱的胳膊擋在周可麵前,淚眼朦朧:“不要傷害她!”

周可看著那打晃的小胳膊小腿:……領情了。

她初中起就打工,手上很有一把力氣,一使勁兒就把餘安安的胳膊從厲總手掌裏薅出來,將瘦弱的姑娘整個人護在身後:

“我剛聽你說,要讓她捐腎?哈,笑死,你是妄想症,還是真欺負安安家沒大人了?快去精神科掛個號吧!”

說完,不待厲銘深回答,拉起餘安安就走,還不忘招呼不遠處玩手機的白綿綿跟上。

“走了!去病房!你身子太虛,今天有好幾瓶水要掛呢。”

餘安安還有些懵:“周特……”

“喊姐姐。”周可神色淡定,目不斜視:

“今天,我是你的娘家人。”

餘安安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忽然奔湧而出,她邊走邊哭,把周可的手攥得緊緊的,泣不成聲:

“姐,姐姐……”

白綿綿快步跑來,壓低聲音:

“周姐!怎麽辦?那個男的一直跟在我們身後!”

周可站定,回頭冷冷掃了厲銘深一眼,展臂搭住餘安安單薄的肩膀。

她比餘安安高不少,把小姑娘整個人包在自己懷裏,就這樣帶著她繼續往前走:

“隨便他。”

又不是荒郊野嶺,還怕他殺人滅口嗎?

“餘安安!”

厲銘深加快腳步追上來:“你停下,我們找個地方談談!玥兒真的不能等了!”

周可步履不停,握了握餘安安的肩示意不用說話,由她來回應:

“安安要去住院,停不了,你有事走著說。”

她看著路標,猛地帶餘安安拐彎進旁邊走廊。

厲銘深猝不及防,被身後兩個沒刹住車的熊一樣的保鏢撞了個踉蹌,險些跌倒。

噗。白綿綿捂住嘴裏的笑意。

幸好厲總身高腿長,很快又追上她們。

“走著怎麽說?”他有些著急,邊走邊說,氣都有些喘了,已經沒有剛才的霸道從容。

周可冷笑:“怎麽,你的嘴和你的腿不能同時運作?”

厲銘深扯不過她,快走幾步,好越過她向餘安安喊話:

“安安!我問過醫生的,捐一個腎不影響你的生活,卻能救玥兒的命!”

周可:“換個醫生問問,你那個醫生畢業證可能是假的。”

厲銘深:“安安,你是最善良的啊,怎麽忍心看玥兒去死?她才二十一歲啊!”

周可:“忍心。誰不忍心誰捐去。”

厲總怒了:“我在問安安,你閉嘴!”

周可:“不願意捐是嗎?看來你也不是很心疼玥兒哦。玥兒命苦,到時候我隨二百。”

厲總:“女人!你在挑戰我的底線!”

周可:“男人,你說話像在發癲。”

“啊!!”厲總狂怒地低吼一聲,伸手就去揪周可衣領!

“就是這間病房了。”周可站定,猛地拉開門,沉重的木質病房門“砰”一聲撞在厲總高挺的鼻梁上。

“啊!”

……

一分鍾後,鼻孔塞著衛生紙的厲總沉著臉站在病房中。

病房是雙人間,另一張床正好空著,一行人瞬間把不大的病房擠得滿滿當當。

來的匆忙,餘安安什麽也沒帶,也就沒什麽好收拾的。周可示意她躺**休息,等護士來紮針掛水。

“我知道了。”

厲總忽然雙手插兜,陰沉一笑:

“你還真以為你這姐姐是為你好?嗬,這種人我見得多了,說來說去,她就是想要錢吧。”

他眼神中是看透一切的輕蔑與自信:“餘安安,她要賣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