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怎麽不好。
Eva在CD另一麵認真寫完八個字,簽上自己名字,末了拍拍周可肩膀,莫名來一句:“你很搖滾。”
周可不懂音樂,不懂搖滾。但懂人情世故。
她誠懇道:“謝謝,你也是。”
【不是,我有點兒磕你倆了。】
【剛才Eva和素人妹妹對上的時候我嗓子眼兒都跳到心髒了!幸好素人姐出手了。雖然我不喜歡她的諂媚,但這一秒我謝謝她拯救了局麵。】
【素人姐絕對有點東西!她剛剛和素人妹妹說什麽了她就道歉了?素人妹妹可不像會任人擺布的!】
【人生腐爛,希望生根!我最喜歡的一句歌詞!又是羨慕素人嘉賓的一天!】
【周可和Eva還有素人妹妹在一起,好像一群奇葩裏唯一的正常人。諂媚討好,但是精神正常。糟糕,快來個人點醒我,我要有點洗白她了!】
【女嘉賓都到齊了,按照兩個圈內人兩個素人的配比,剩下的男嘉賓都是素人,不會顧及形象給周可臉的,樓上放心看舔狗出醜。】
倒數第二位男嘉賓也是坐節目組車登場,剛一下車彈幕便震動刷屏:
【我去好帥!!這就是小說裏的校園男神!!】
【我可以我可以我可以我可以!】
【三秒鍾,我要知道這個男人的全部信息!】
男嘉賓對著鏡頭,俊秀書卷氣如夏日和風吹入初春的寒涼:
“大家好,我是夏雲起——”
沒說完,就被吳導笑嗬嗬打斷:“你是隻看了第一個人的直播吧?後麵來的嘉賓可以直接進去向其他嘉賓自我介紹的呀!”
夏雲起臉上浮起羞赧紅暈:“不好意思。”
剛要拖著行李進大樓,忽然,他愣在原地。
周可笑著迎上來,在彈幕密集的厭惡謾罵中:
【嘔!離素人帥哥遠一點!見一個愛一個嗎你是!】
【救命,導演組管管她啊!】
【我按暫停了!她沒碰上他!都來謝謝我!】
“辛苦了,我幫你拿吧。”周可伸手去接夏雲起的行李。
他沒有像魯玨一樣對她冷眼以待,也沒有像應崇年一樣任她去拿自己的行李。
他扶著行李,牢牢按在原地,仿佛在和周可爭搶。
可他的表情分明沒有爭搶的意思。
【好!夏雲起我看好你!你好好說說她!讓她別那麽不要臉了!大家是來談戀愛的,素人姐你能不能矜持一點!】
【這位一看就很有文化,希望罵的難聽一點。】
【救命,我現在對周姐的觀感太複雜了,又好奇又厭惡又期待,上次這麽別扭還是暗戀兄弟男朋友,我要裂開了!】
【樓上????】
不給行李,這也是周可料想的狀況之一。很正常嘛,人都是有戒心的。
她微微一笑,兩眼閃著欽慕的光——這是特意去學的花癡眼——從善如流地放開手:“我也是節目嘉賓,我叫周可。隻是怕你舟車勞頓太累了,沒別的意思。裏麵暖和,我們一起進去吧?”
然而,夏雲起依然立在原地。
周可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回頭一笑:“快走吧,這裏好冷哦。”
彈幕很整齊:
【周姐你別撒嬌,我害怕】
【周姐你別撒嬌,我害怕】
【周姐你別撒嬌,我害怕】
夏雲起忽然道:“真的是你。看直播我還不太相信,以為隻是同名同姓。”
周可茫然地眨眨眼:“……你認識我?”
她打量眼前白皙俊美的青年,身材挺拔,滿身溫潤的書卷氣幾乎溢出,看不出品牌但質地優良的衣服顯示他良好的家境。
很優質。但她真的沒印象。
彈幕再次整齊起來:
【你倆別對視了,我害怕】
【你倆別對視了,我害怕】
【你倆別對視了,我害怕】
霍晴玥抱著暖寶寶,縮在雪白的羊絨大衣裏從大門裏鑽出來,引得彈幕說一陣“好可愛”“月寶回去別受涼”“好想把仙女縮小塞進口袋裏rua”的花癡驚呼。
直播鏡頭外,場記提醒她,素人帥哥和周可在外麵僵持,她這時趕到解圍會給素人留下很好的初印象。
霍晴玥神態迷糊,糯糯問:“周姐,怎麽還不進來啊?好冷哦外麵。啊,新來的嘉賓也在啊!”
她小跑過去,一點明星架子沒有地仰頭甜笑:“你好,我是霍晴玥,請問你怎麽稱呼?”
夏雲起溫潤地笑:“我叫夏雲起。”
“哦哦!”霍晴玥兩眼彎彎:“好好聽的名字。對了,我是個演員,你呢?”
“我是……”夏雲起的目光從霍晴玥身上移到周可身上。
霍晴玥微微有些不滿。
這應該是屬於她的萬人迷場麵,這個素人眼瞎嗎?為什麽要看周可?
就聽夏雲起說:“我是周可的初戀男友。”
***
一道驚雷同時劈在在場眾人和直播間三百萬觀眾頭上!
其中當以周可最為外焦裏嫩。
她他媽的想起來了!
夏雲起!那個嚇得連夜拉黑,連分手都沒說,直接轉校消失,連名字都被她拋卻在過去的初戀!
男大十八變,最後一次見麵還是十幾歲的少年,再見卻已是二十六歲高齡。
時光厚待他,即使身量變高,五官立體成熟,他仍像個在校大學生一般眼神清澈,神態幹淨,望著她的雙眼裏是濃濃的歉疚與懷念。
周可能對著一個陌生人展露出最自然的討好親近,這是她在王氏練就的本領,哪個客戶供應商來了,都是賓至如歸。
但陌生人忽然成了初戀男友,她反而渾身僵硬,手都不知該往哪兒放。
忽然,夏雲起鬆開行李,緊緊抓住周可不知所措的手,懇切道:“這綜藝是談戀愛的是吧?周可,我們再談一次,再談一次!”
在彈幕瘋了一般的刷屏中,一輛低調奢華的沃爾沃S90開到現場,駕駛座上下來一個頎長的身影。
他深吸一口氣,轉身,便看到夏雲起拉著周可的手,嚷嚷著“再談一次”。
王逸臉色瞬間黑沉下來,冰冷冷道:“再談一次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