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在場的幾位曹營將士全部嚇了一跳。

他們雖說沒見過楚雲,但新任命的宛城太守是少年人這件事,早已傳遍整個中原,成為一樁奇談。

為首的巡邏將士,狐疑地盯著楚雲的臉頰,問道:“你……有何憑證?”

楚雲一言不發地從懷中亮出本該係掛在腰間的太守印綬。

“卑職一時冒犯,還請太守大人恕罪!”為首將士態度大變,連忙慌亂地跪地請罪。

其餘將士見狀也紛紛跪地,一並向楚雲請罪。

少女更是一手提著窄劍,杏目錯愕地直視著楚雲,喃喃自語:“他竟然真的是楚雲……”

楚雲笑嗬嗬地扶起眾位將士,淡然道:“不知者不罪,爾等也是職責所在而已。”

“謝太守大人!”眾將士異口同聲地稱謝後,一同起身,將長戟對準少女。

“大膽女子竟敢行刺太守大人,還不放下兵器,束手就擒?!”為首將士透過火光,死死地盯著少女手中的窄劍嗬斥道。

顯然,巡邏將士們,錯將少女當成了襲擊楚雲的刺客。

楚雲來了興致,想趁機見識一下,這先前驕橫的小姑娘,如今會作何反應。

少女的俏臉上,浮現出前所未有的驚慌,隻得向楚雲投去求助的目光。

楚雲卻故意撇過臉,裝作視而不見。

少女見楚雲如此反應,氣得噘起薄唇,破罐破摔道:“好!我就是來行刺這個混蛋的!你們殺了我好了!”

楚雲沒想到這看似不過十二、三歲的姑娘,脾氣竟這麽硬,隻得心服口服,攔住眾將士道:“她是我的朋友,我們方才隻不過是切磋劍術罷了,你們且先退去吧。”

“可是大人……”為首將士並不相信楚雲的話,隻當是這位年輕太守見女刺客模樣生的俏麗,一時動了別的心思。

若是如此,他可不敢放任楚雲與這女刺客獨處,若是楚雲有個三長兩短,與楚雲私交甚篤的那些大人物,定然不會放過他。

“我說退下!”楚雲的語氣加重了不少。

“喏……”如今楚雲是名副其實的宛城之主,眼見楚雲動怒,這些將士不敢忤逆,隻得老實奉命離去。

目送著巡邏將士們離去的身影,楚雲搖著頭將太守印綬重新係掛在腰上。

楚雲畢竟在最後時刻救下自己,少女轉怒為喜,兩眼放光地看著楚雲:“想不到,你還真是楚雲!”

楚雲還沒來得及得意,少女的下一句話便又將他翹到一半的尾巴,拍了下去。

“你的劍法,倒也不過如此,並沒有傳聞中的那麽厲害。”少女壞笑著刻意奚落楚雲,“看來有關你的那些傳聞,多半並不屬實。”

“傳聞本就是以訛傳訛,何來真實一說?”楚雲也不為自己多做辯解。

少女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將窄劍收回劍鞘,灑脫道:“時候不早,本小姐要走了。”

楚雲也不阻攔,道:“姑娘知我是誰,我卻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少女頑皮一笑,道:“想知道本小姐的身份?我偏不告訴你!”

說著,少女便丟下楚雲,大搖大擺地順著原路離去。

“真是個有意思的姑娘。”楚雲不得不承認,自己對這個小姑娘生了濃厚的興趣。

任由少女遠去後,楚雲收回青鋒劍,打道回府。

可楚雲想不到的是,此刻少女已如小鹿亂撞,芳心大亂,故而羞紅著臉,逃跑似的快步向遠處而去。

回到府上,微醺的楚雲便早早睡下了。

後續的半個月裏,路招與吳塵二人按楚雲先前製定的計劃,分別招募兵勇,操練弓弩手。

這期間,楚雲也曾有意無意地再前往桂花樓享用美酒佳肴,可惜的是,人麵不知何處去,他再也未碰見過那位秀美而奇怪的少女了。

先前戰勝涼州軍所繳獲的軍械,曹操並未全部帶走,而是留下小部分給楚雲,以備不時之需。

楚雲將之分發給新入伍的將士,新舊兵士相加八千之眾,仍不能保證人手一弓弩,隻得撥調府庫,額外請城中匠人再多打造些弓弩、刀槍、盾牌以及皮甲。

楚雲倒是也想為將士們多打造幾百具鐵製紮甲,奈何人手不足、生鐵等材料也稀缺,隻得暫且作罷。

不過軍備雖差了些,但路招、吳塵二人操練的成果還算不錯,全軍上下有一千五百人可充當弓手,其餘六千五百人弩術參差不齊,但幾乎人人都可以作為弩手參戰。

這,對楚雲而言,已經足夠了。

荊州,襄陽城——

張繡與賈詡率萬餘涼州殘部入襄陽城,已有大半個月了。

期間張繡已五次提出求見劉表,都被劉表稱病拒見。

盡管劉表將張繡、賈詡安置在客館安心住下,涼州將士們的糧餉也得到荊州的支援。

可張繡還是坐立不安,他求見劉表的目的很簡單,他要求劉表撥兵相援,助他重奪宛城。

張繡心裏很清楚,劉表之所以稱病拒絕見自己,是因為劉表還沒做好決定。

賈詡知張繡心中所憂,便與張繡商議後,決意替張繡再次求見劉表。

襄陽州牧府前些年被劉表翻修過一次,嶄新的紅磚碧瓦彰顯著荊州遠勝其他州郡的繁榮昌盛。

而這份似錦繁華,正是源於這位荊州之主,劉表劉景升的妥善治理。

年過半百的劉表端坐在府廳中央,左側站著蔡瑁、張允二將,右側則站著蒯良、蒯越二位謀士,以及長子劉琦。

“諸位,我托病不見張繡已有半月,如今其帳下賈詡就在門外候見,你們說我是見,還是不見?”劉表在長子與四位心腹身上挨個掃了一眼,泰然問道。

蔡瑁率先向前邁出一步,行禮道:“主公,張繡求見主公,目的不外乎是求主公撥其兵馬,助他重奪宛城。依末將之見,我荊州將士不可為其徒做嫁衣,這賈詡,主公還是不見為好。”

張允當即附和道:“末將也是這個意思。”

劉表隻是微微點頭,未表態度,又看向右側垂問道:“你們怎麽看?”

劉琦麵色微沉,反駁道:“父親,兒認為蔡將軍所言並不可取。”

“哦?”劉表對於劉琦反對蔡瑁並不意外,“那你說說有何不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