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房間裏全是養尊處優的官老爺,
憋出內傷來也逼不出趙宣耳聽八方的潛力,所以反應就比趙宣慢了一拍。
當他們聽到聲音看向房頂的時候,那眼珠子早就跑了。
“無妨,興許是野貓,咱們說正事!”
趙宣表麵鬆了一口氣,但心中卻嘀咕了起來。
天無絕人之路還是伸頭有人遞刀子?
自己剛要進舊宮,裏麵就發生了命案?
“老爺,卑職人微言輕,舊宮乃是要害之地,卑職冒然前往很是不妥啊...”
他看到了額頭上包著白布的宋瑞,有些“奠”的意味。
不是有送點禮麽?
讓他去查啊!
查不明白讓他送點禮不就查明白了?
見趙宣推辭,
所有人看向一臉哀容的宋瑞。
宋瑞把趙宣給關起來的事情幾乎全縣衙人都知道了。
原因都不用猜的,
肯定是趙宣能力遭妒了。
誰讓人家背靠留守司呢?
沒看到林縣令都是和稀泥?
但現在不一樣了,槍口調轉,輪到人家小趙拿捏了吧。
宋瑞氣啊!
恨不得用額頭的白綾吊死這殺才。
他今天大清早的就被找過去了。
當時一聽舊宮發生命案,瞬間就感覺飛蝗騰達的機會來了!
鬧不好這案子是要直達天聽的!
但令他這個老蝗蟲沒想到的是,
他雄赳赳的去,無頭蒼蠅了一天,愣是毛都沒查出來!
這下子他慌了。
他熟讀刑名律法,又跟著師傅出台經年,自認是個中好手。
這次他能強勢出任縣衙典吏,必須要證明自己啊!
但偏偏,菜不對口。
和趙宣一樣,他也發現題超綱了!
“這次是苟先生親自點名,令你配合宋典吏調查舊宮命案,必須去!”林木白虎著臉。
趙宣扭捏,
繼續小媳婦受委屈狀。
邊上董方懂事兒啊。
再怎麽說趙宣也是他一把屎一把尿...
不對,是看著長大...
也不對...
反正他自問,在這裏誰坑趙宣,他都不會坑趙宣!
“中白啊,不要怕,你的能力我知道,肯定手到擒來啊!到時候多指點指點宋典吏,這案子肯定破了!”
宋瑞臉色一下子綠了。
趙宣目瞪口呆。
這狗日的肯定又偷摸逛窯子去了!
不然為啥連腦子都給耗費掉了?
你這是給我製造內部矛盾啊!
人家是上官,你讓我去教導?
你特麽把我往死裏坑你舒服!?
林木白和張建兩人眼角直抽。
心中竟然有些可憐趙宣。
宋瑞一張臉綠的都黑了,
冷哼一聲還不夠,竟然直接轉過了身子,明確表達自己的不滿。
“事情就暫且先這樣,瘋子逃犯的事情先暫且放下,咱們最近主攻舊宮命案,此事以宋典吏為主,散!”林木白不給趙宣反駁的機會,攏著袖子往後衙跑。
大家全部鬆了一口氣。
瘋子逃犯可把大家給折磨壞了,總算有個事來頂替了。
舊宮可不是人人都能進去的,
不用說,大部分人都能放大假了!
最先受到反饋的肯定是腰王。
“二位老爺,近幾日辛苦,咱們換個地方鬆鬆筋骨?”
董方跟進了後衙。
林木白和張建瞅了一眼前麵已經散去的趙宣和宋瑞。
“有好去處?”
腰王對這個門兒清啊。
“茶花樓最近新來個小娘子,母親以前在京都學的好手藝,後來贖身從良,結果夫家抄了家,把女兒**的青出於藍。”
林木白和張建眼睛一亮,欣然同意。
衙門口,
宋瑞堵住了趙宣。
“明日寅時一刻,在舊宮門口候我,不要誤了時辰,延誤辦案我拿你是問!”
趙宣還算恭敬,雖然心裏已經把此人給罵翻了。
“送點禮走好...”
趙宣不知道寅時是啥時候,21世紀誰沒事兒學那個啊。
不過在這裏是工作需要。
回了老宅一問,趙宣當即罵娘了:
“這老羔子,絕對故意的!誰家查案淩晨三點就去!?”
呂慶激動啊,終於邁出了一大步。
他感覺爵位官位已經在等他了!
“無妨無妨,興許是人家有什麽特定線索要等到那個時候呢?再說了,查案什麽時候都有可能!”
他沒見過趙宣查案的能力,而且在這方麵,身為錦衣衛的他也算半個專家。
趙宣皺眉:“查案要麽早要麽晚,這事情都過了一天一夜了,什麽特定證據早就混淆了,這老羔子!”
呂慶見趙宣糾結這個,趕緊打斷:
“這事兒先放,你速速給我準備衙役差服,明日我與你一道進舊宮!”
趙宣慌了:“不行!你嫌我死的晚是吧!?讓人發現咱的計劃全完!”
“休要囉嗦,此事我在行!”
“可你是瘸的!縣衙海捕文書第一條就是見到瘸子先舉報!你一個瘸子跟著我去不是在腦門上寫著可疑倆字?”
呂慶突然笑了,滿臉的譏諷:“你放心,我就是站在他們麵前,他們也認不出我來!”
趙宣一翻白眼:
您的自信哪來的?
他連續累了好幾天,實在是乏了,眼睛都睜不開,敷衍道:
“那行,我先考慮一下,今日累了,先歇息吧。”
明早淩晨三點還要查案,不睡撐不住啊!
一躺下趙宣便睡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趙宣感覺身子一陣搖晃。
呂瘋子溫馨叫醒服務開啟...
趙宣暗暗歎一口氣睜開眼睛,卻猛的嚇了一跳。
麵前竟然站了一個不認識的衙役!
“你誰!?怎麽進來的!?”
那衙役恭敬抱拳:“小大人,宋典吏那邊已經在等了,令我前來喚你!”
趙宣暗罵,這老羔子不睡覺的麽?
你早去一步又查不出個屁來!
晃晃悠悠穿上衣服洗漱一番,趙宣出了門。
迷迷糊糊走了一刻鍾,
趙宣越來越感覺麵前的人影有些熟悉。
而且通過觀察,此人雖然步伐整齊,但卻略顯緩慢。
步幅大小一致,很刻意。
這令他心中疑心漸起,
突然便是心中一動。
“兄弟在哪個班房任職?”
那衙役聽到身後說話,突然回頭朝著趙宣微微一笑。
大清早的。
這笑容詭異,令他頭皮一麻。
“兄...兄長...?”
臥槽!
臉皮都換了,這人對自己是有多狠?
而且那條本來殘疾的腿筆直順溜,哪還有跛的意思?
“你...怎麽...”
呂慶恢複了自己原本的聲音:“兄弟,沒想到吧?”
他嚴肅的臉上閃過一絲自得。
“我腿筋雖斷,卻可利用體內勁氣支撐整條腿強行行走,隻要不劇烈擺動,完全看不出什麽!”
趙宣倒吸一口涼氣。
少林功夫好哇!
“但你的臉...”
“身為錦衣衛第一要務便是時刻隱藏自己,在進入牢獄那刻,我已經有意塗花我的臉,而且我還能利用勁氣衝擊麵部經絡,達到改變容貌的目的!”
趙宣無言以對,甚至還有些佩服。
少林功夫棒!
他知道,這次無論自己說什麽呂慶肯定要跟著了。
隻能希望這小子隱藏的夠好...
實在不行就把他賣了!
呂慶是錦衣衛探子,論偽裝和警惕,甚至比趙宣想象的還要好。
這事兒難了。
趙宣犯愁,難道自己真的要被逼著一起謀逆?
他眼前浮現出自己扛著反旗為呂瘋子搖旗呐喊的一幕。
太驚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