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心中一緊,嚴格說來是趙宣和董方兩人一緊。
說到這裏李老爺看了眼董方,繼續:
“不過不能排除有人先殺了死者,又吊死了目擊證人!”
完犢兒!
董方臉都綠了。
趙宣臉色也不太好:
這個世界的人推理性好強!
竟然隻是一眼就看出來兩人全是被害的!
前後隻用了幾分鍾!
按照這個思路的話,他應該很快能夠鎖定凶手!
真·大意了!
趙宣捏緊了拳頭,做好了暴起去當綠林好漢的準備。
對麵小老頭不堪一擊,一腳應該差不多了。
至於便宜少爺,已經顧不了許多了。
...
“此案疑點重重,看似死者被其老奴所殺而後自殺,但卻值不得推敲,報官人何在!?”
小老頭明知故問。
董方眼睛勾著趙宣,挪動著碎步:
“世叔,您忘了?...死的是家兄,我報的官...”
李典吏斜著眼,嘴角閃過譏笑:
“我看是你董方賊喊捉賊吧!?從實招來,你到底是怎麽殺人栽贓的!”
董方一聽差點跪了。
“你先殺了你二哥,然後又殺死了老奴,把老奴拖到房梁下吊上去,來了一手死無對證,我說的對也不對!?”
他說的不是事實,但也相差不大。
趙宣猛的屈膝,
下一秒就要來個飛踹暴扣彈跳,直入牆腳飛遁。
但偏偏此時牆腳那邊唰唰跳下來兩條人影!
是倆捕快。
“大人,牆外無甚可疑!”
兩米高的院牆倆捕快輕鬆跨過,瀟灑自如。
趙宣心裏發苦。
這個世界的人怎麽都長翅膀一樣?
照這倆人身手,隻要自己擅動,肯定被一刀砍死在地上!
“不是啊老爺!人不是我殺的啊!是他!”
董方指向了趙宣。
“...”
臥槽!
趙宣傻眼。
所有人全部看向了趙宣。
唰!
倆捕快抽出了刀。
趙宣冷汗下來了,觀察著所有人的神色,心中計較著得失。
...
“對!凶手就是他!”
趙宣大吼一聲。
他慫了。
逃不了啊!
趙宣趁勢躲開董方的手指頭,也順著董方所指的方向指了過去!
所有人順著趙宣所指的方向看向了正堂。
那裏是吊死的李栓。
“你如何確定他是自殺的凶手而不是他殺的被害者!?”李典吏質問。
他被趙宣成功帶偏了。
趙宣表麵鎮定,心裏慌得一批。
這時候也顧不得藏拙了。
董方就是個豬隊友,隻能靠自己!
“大人請看!”
趙宣小跑著進了正堂,所有人再次跟進。
董方軟著腳亦步亦隨。
“凶手殺了死者之後,進入正堂,這從地上鮮血滴落的角度就可以看出來!”
李典吏譏笑:
“甚角度?這血跡稀稀拉拉,隻能表明凶手進去,但卻代表不了誰是凶手,即使是老奴殺了人,也可能是你們又殺了老奴將其抱進了正堂吊死了他!”
趙宣搖頭,逐漸進入了狀態。
“不對!大人請看...這裏...還有這裏...隻有凶手手上沾染血液之後自然擺動手臂,才能形成地上前向和後向的血液滴落痕跡,這從血滴沾地之後周圍的飛濺血液方向可以判斷!”
“比如一滴水,斜著滴落和正對地麵滴落所形成的飛濺是不同的,我們可以從中觀察出力道還有距離!”
“人擺動胳膊前後幅度不一樣,所以手上血液落地的前後距離和方位也有差異,從這一串血跡來看,是凶手在院中殺了死者之後自然步入的正堂,而不是凶手被殺後拖著或者抱著進入,這就可以證明,凶手不是他殺,而是自己走入正堂心中有愧自殺!”
小老頭摸著胡須,賊眉鼠眼一翻:
“那你怎麽證明這人不是在進了正堂之後被你們合力吊到房梁上的?”
董方轉頭看向趙宣,挑釁:你怎麽證明?
趙宣刀子一樣狠狠挖了董方一眼。
你個豬!
“首先,此人上吊之後,腳下依然有血跡飛濺,就證明他到了這裏的時候血跡未幹,如果我們合力吊死他,在爭鬥的過程中肯定會被他抓到,身上沾染血跡,但老爺您看,我們身上可是幹淨的啊!”
“也可能是你們吊死他之後將血液粘在他手上的!”
小老頭反駁。
趙宣心中卻是開始輕鬆。
這老典吏看似懷疑,但實則是胡亂懷疑。
他的懷疑完全沒有絲毫證據支撐。
說白了,他就是在嚇唬人而已!
不專業!
真的太不專業!
“您看旁邊椅子上的血手印,咱們可以放下屍體對一下,如果是他的血手印,那椅子就是他自己搬自己用的,如果是我們合力吊死他,又給他手粘血水,他怎麽可能幫著我們搬椅子?”
人高馬大的趙宣一攤手:
“再說了,凶手手上有刀,我們主仆手無縛雞之力,怎麽敢去吊死手持利刃的他?”
老頭不死心:
“興許是他進院之後發現主人身死嚎啕大哭手上沾染了鮮血,與你們追打中摸上了椅子!”
他感覺心中有股氣。
我不服!
“典吏大人,咱們說的再多都不如把屍體放下來驗證一番的好,您說我們和他追打,但刀我們從來沒碰過,完全說不通啊!”
“而且追打不可能走直線追打,這血跡可是直線啊!”
“刀如果是你們放的呢?”
趙宣苦著臉:
“大人,您這真冤枉我們了,這刀上麵可是有血手印的,屍體放下來一對比不就知道了?”
趙宣完美的利用自己所學化解了漫天攻擊。
所有人聽的眉頭緊皺。
不是懷疑,而是深信不疑!
在趙宣的解釋下,所有人的眼前都浮現出了老奴暗殺主子羞愧自殺的一幕。
因為他所說的觀點,沒有任何人能夠反駁。
包括賊眉鼠眼的老典吏!
證據太全麵了啊!
即使是李典吏和倆捕快自問好多證據都是他們沒想到的。
甚至從來沒有運用過的!
行家?
“不對!你們也可能將刀放於他腳下!”
再次搖頭,趙宣一臉淒苦:
“如果是我們放刀,會將此刀直接就丟於地上,怎麽會直直刺入地麵?老爺您可以找人試一下,如果將此刀刺入地麵如此深度,又不破壞刀柄上的血跡,需要多大力道!”
“而且您看,這刀尖刺入地麵的角度恰到好處,刀鋒兩邊的間隙平滑自然,反推一下軌跡,剛好在他手這個距離啊!”
老典吏倒吸一口涼氣。
他感覺對麵這個小書童簡直比他還要專業!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無法反駁!
一些自己沒看到的東西對方都能夠講出一二三來。
即使自己胡攪蠻纏都沒用!
看來,是真自殺啊!
老典吏心中有了計較,反而對趙宣起了興趣。
“看你衣著不像詩書之人,怎會刑名之事?”
趙宣一看老典吏表情就知道。
重頭戲來了!
趕緊朝著董方使了個眼色,大聲喊道:
“回老爺!我家公子拖著我整日推理,學會了一些皮毛,但斷案之事,還是要靠大人獨斷!”
董方心裏慌的一比。
但再慌此時也知道該怎麽辦了,趕緊掏出一小包布袋。
辦這種事兒他可是家學淵博。
“李世叔,我爹故去,二哥又身死,我董家沒了靠山,以後還請世叔在縣衙幫襯一二!”
李典吏推著銀子:
“哎~!賢侄你這是幹什麽?我和你爹乃是世交,我怎會收你銀錢?”
他嘴上硬著,
但心裏那口不服的氣卻開始撤了。
董方對刑名不懂,但人情世故這塊可是練達。
“世叔!您這就說錯了,我這銀錢可不是給您的,而是頂頭銀,您幫我轉交可否?”
頂頭銀乃是頂替縣衙胥吏職位所需銀兩。
如果董方想要頂了老爹的職缺,頂頭銀必不可少。
李典吏兩指蹭了蹭布包。
嗯...
個頂個的大,十足銀錠。
三五抽頭餘個二...
有得賺!
“賢侄這個忙我必須幫!”
李典吏一臉義氣。
董方趕緊拉關係。
收了銀錢,李典吏麵色和善了很多。
“來呀,把死者放下來,咱們看看還有沒疑點!”
得,
典吏老爺終於想起了李栓吊的有點辛苦。
趙宣和董方對視一眼。
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惺惺相惜。
PS:追讀數據對新書很重要啊公子們,煩請不要養成“養書”的壞習慣,這是不對的,厚道的作者不多了,不要讓作者和咱們的主角趙宣一起死在開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