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好大的膽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當街行凶,我要告你,我要去報官,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榮開泰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梁君,那種氣勢好似不將他碎屍萬段誓不罷休一樣。

“哦?報官?你去報啊,小爺怕你不成!”

對於榮開泰的威脅之語,梁君隻是淡然一笑。

“你兒子犯的是殺人的命案,若你去報官,指不定誰吃官司!”

“再告訴你一件事,在今天之前,我給過他重新做人的機會,但是他,狗改不了吃屎,冥頑不靈,竟然故技重施。我不殺他,他也活不了多久!”

“殺得好!”

忽然周遭群眾之人爆出一聲激動地呐喊聲,隨之越來越多的人高舉雙臂,振臂高呼,對梁君表示支持。

“我叫梁君,我等著你報官!”

說罷頭也不回的離開,無人,圍著的眾人紛紛讓道,無一人敢攔,包括此時趴在他兒子屍體上的榮開泰。

開什麽玩笑,人家一手致死一個壯士的小夥子,而且人家天不怕地不怕,榮開泰的兒子,背後勢力極為複雜,但是他仍舊敢殺。

說明什麽?說明人家咱惹不起!

待到梁君走後,榮開泰的目光才緩緩的抬起,看向梁君離開的方向,雙目中充斥著滿滿的怨恨。

“梁君,我記住你了,不管你是誰,我一定讓你不得好死,以告慰升兒的在天之靈!”

梁君不知不覺走到了附近的山路之上,世間不平之事十有八九,也並非是他自己能夠管的過來的。

世間百態,人性冷漠,蒼涼的在人群中侵入,梁君忽然感覺有些累了,看著頭上的這片天空,他想要好好的看看,這個世界。

登臨高山,一覽眾山小的氣魄縈繞在身旁。

傳說,觀山望海使人能夠變的通透豁達,心胸開闊。

自師傅離世,他漸漸在這個江湖上嶄露頭角,梁君,梁上君子。

劫富濟貧,樂善好施,取不義之財,以濟天下窮困之人。

這是便是他名字的含義,經過這許多事情,梁君對自己是清楚且明白的。

而他的身份也在一次次的江湖曆險之中,漸漸清晰。

謀逆罪人之子。

可憐他在繈褓之中,就已家破人亡,若不是師傅及時發現並將他帶回,撫養長大,他早就在流落街頭被那些藏匿在角落裏的虎狼吃掉了。

然而他的身份,始終是現在皇帝趕盡殺絕的對象。

“君哥!”

思慮之間,梁君聽到了熟悉悅人的聲音。

“瑤瑤,你怎麽來了,你不是……”

“我好想你,我時時刻刻不再想你,我就跑來見你了!”

朱佩瑤梨花帶雨的說著,忽然梁君神色緊張,目光猛然間變的淩厲。

“君哥你怎麽了?”

感受到從梁君身上傳來的可怕氣息,朱佩瑤身子一顫,有一種想要離開他的衝動。

“瑤瑤,你是自己來的?”

梁君身上氣勢陡然攀升,沒等朱佩瑤繼續說什麽便大喝一聲。

“哪裏的鼠輩,有本事就站出來,窩窩囊囊的算什麽英雄好漢!”

朱佩瑤不解,忽然看見樹林之間走出來幾個身穿錦衣衛服飾的人,各個手中拿著刀劍,好似一言不合就要開打似的。

“你們是……”

朱佩瑤一臉緊張的抓住梁君的胳膊,躲在他的身後,問道。

“他們是錦衣衛,就是你的父皇最信任的人,傳說中的特務機構!”

梁君一字一句的念叨著。

“君爺既然知道是我們,那……”

為首之人對著梁君拱了拱手以示尊敬,然後又作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剛從大牢裏出來,怎麽,郵箱故技重施?”

梁君冷笑道。

“君爺嗎,這是陛下的意思,我等不知!”

梁君看了看朱佩瑤,他知道,這個皇帝再次找他有什麽事情。

他的目光看向了朱佩瑤,朱佩瑤搖了搖頭,表示這一切和自己無關。

梁君還是仔細的看著他,他知道皇帝一直在找自己。

也知道皇帝找自己的原因。

但是他沒想到先找到自己的人竟然是朱佩瑤,他不得不懷疑,畢竟這太巧了。

他還是看著她,單純的沒有任何雜質的雙眸,緊盯著她。

“瑤瑤,我走了,你多保重!”

說吧,隨著這幾個錦衣衛揚長而去。

朱佩瑤一臉的不可思議,遠處塵土散去,她才恍然他走了,走的這樣的輕鬆恣意,而她則是站在了剛才梁君站著的地方,俯瞰群山,不知在想些什麽。

“草民,見過陛下!吾皇萬歲王歲萬歲萬萬歲!”

梁君雙膝跪地,兩隻手死扣在地上,低頭看著地板以及皇帝的腳麵。

“喲,回來了?這次怎麽這麽乖巧啊!”

朱瞻基淡然道,嘴角處一抹耐人尋味的微笑。

“起來說話吧!”

“佩瑤找到了你嗎?”

“找到了!”

梁君低頭恭敬的說道。

“朕打算將瑤瑤許配給你,你覺得如何!”

朱瞻基笑看著梁君。

“啪!”

梁君雙手緊扣在地麵之上,雙腿重重的跪倒。

“草民誠惶誠恐,一介莽夫,怎可與公主相配。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大膽!朕將公主下嫁與你,你敢抗命?”

朱瞻基色厲內荏,慍怒之下,隻是瞥了一眼梁君。

“不敢,草民何德何能……”

“瑤瑤喜歡你,我看這親事就這樣吧,要是你心裏過意不去,可以拿你們盜門遺產做娉禮!”

“轟!”

聽完朱瞻基的這句話,梁君體內猶如五髒俱焚,雙手死死扣在宮殿地麵上的地毯之上,身體因為情緒激動的竟顫抖不已。

他死死的低著頭,沒有人能夠看清他的表情,旁人隻覺得梁君的顫抖是因為聽到公主下嫁自己激動地。

其實若是低頭去看梁君,才會發現他的雙目充滿不甘與憤恨,臉部表情因為生氣而變的扭曲。

通紅的眼睛也在表明,他對皇帝的不恥,竟然要用自己的親女兒威脅自己。

“梁君!”

朱瞻基見他沒有作答,便又喊了一句。

“梁君?”

“陛下,草民願意將盜門積蓄全部拿出來,以作公主聘禮!”

梁君在扣首,表示同意。

“哈哈,有情人終成眷屬啊!”

“恭喜陛下,恭喜駙馬!”

“盜門全部聘禮能有什麽東西,皇帝陛下隻不過是隨意要求一下罷了,畢竟沒有一點東西實在不像樣子!”

殿內文武百官七嘴八舌,討論起來。

“嗬嗬!”

梁君冷笑著。

“一個笑麵虎?群臣附和,當真可笑!”

“我盜門全部積蓄,幾個大明五十年的財政收入都比不了!”

“這皇帝老兒倒真是好算計!”

梁君這次被朱佩瑤找到,之後看到的錦衣衛,基本上已經清楚了很多事情了。

朱瞻基有明成祖朱棣的野心和格局,他同樣也想用戰爭振幅瓦剌部落,天下歸一。

但,朱棣常年在外征戰,國庫已經不堪重負,若非長子朱高熾的仁政,大明早已困頓。

想要滿足征伐天下的野心,庫無錢糧,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當朱瞻基知道梁君身份的時候,他的這項計劃就開始醞釀了。

同樣,梁君也知道朱瞻基的想法,自己隻不過是他宏圖霸業中的一個助推器罷了。

……

“君哥,你不怪我?”

碧波**漾,無邊無際的湖水之上,一個小舟,晃悠悠的朝著未知的方向駛去。

“我為何要怪你,倒是你跟著我一路,風餐露宿,受苦了!”

梁君摘下扣在臉上的草帽,笑道。

“可是你們盜門……”

朱佩瑤有些慚愧。

“其實你沒發現嗎?盜門永遠不會消失的!積蓄又何止我給你父皇的那點!”

朱佩瑤有些似懂非懂的看著梁君。

“就像有光的地方肯定有黑暗一樣,隻要皇權有私,那盜門便永遠存在!”

“你父皇的宏圖霸業實現不了嘍!”

梁君訕訕的笑著。

“也就是說,我父皇拿走的盜門的那些積蓄隻不過是冰山一角?”

“對!”

“那……”

忽然梁君感覺到佩瑤的情緒不對。

“怎麽……”

“君哥你個混蛋,既然你有錢為什麽不給我吃飯,不給我住宿,天天讓我跟著你風吹日曬的,哇……”

(全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