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刻還在巍峨的閻羅殿,下一秒蘇嫿眼前就出現了幽暗夜空和一輪勾月。

她和灼光腳下踩著一朵浮雲,離地有三米多高。周圍是黑壓壓的一片,隱約可看出是樹林。

“好重的血腥味。”蘇嫿因為職業病的原因,向來對血腥味很敏感。

“嗯,都死了。”灼光看著地麵說道。

“什麽?”聞言,蘇嫿有些詫異,亦定睛望去,她陡然一個戰栗。

“這……是戰場嗎?”

雖然在黑夜中,但是借著微黃的月光還是可以看清,血流成河的地麵上,橫七豎八的躺在百來十號屍體,皆是頭顱分離,殘肢斷屍,麵目全非……

但是看穿著打扮又不像上陣殺敵的士兵,倒像是普通百姓。

還有兩個一黑一白、一高一矮的詭異身影,在這群屍體裏翻找著什麽。

蘇嫿雖然不懼死人,但是這種場麵還是沒見過。

以前在太平間也沒有這麽血腥得令人發指呀。

“吱——”

陰風陣陣的夜裏,突然傳來一聲詭異的鳥叫,本就精神極度緊張的蘇嫿,被嚇得猛得盤腿跳到了灼光身上。

“下去。”某人怒斥。

“嗯,不要。”蘇嫿加重了禁錮灼光脖頸的手腕,頭搖成撥浪鼓。

突然,灼光用力一推。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驚飛了更多林中的鳥兒。

蘇嫿整個人徑直掉了下去,落在屍體堆上,結結實實摔了個狗吃屎。

與此同時,蘇嫿右肩膀突然傳來一陣撕裂骨肉般的同感,整個人被拉站起來。

“啊……痛痛痛……”蘇嫿疼得說話都不利索了,側臉一看,才知道是一把鋒利的彎勾穿進了她的有肩胛骨裏。

聽見慘叫,原本在不遠處的白影回身,一驚:“閻王陛下?”

蘇嫿尋聲望去,隻見那人一身白衫,麵色慘白,口吐長舌,但是身材確是極好的,該凸凸該凹凹。

而她頭上官帽寫有“一見生財”四字,手裏還拿著手銬腳鐐,身後牽著一群缺胳膊少腿的男魂。

這打扮不是“如雷貫耳”的白無常謝必安嗎?

“白無常?”蘇嫿一愣,“怎麽是個女的?”

“範矮子,你還愣著做啥?還不快放開陛下。”白無常立刻丟下手銬,飄到蘇嫿麵前躬身作揖,是的,用飄!

因為她的白衫之下隻有腿沒有腳掌。

“陛下?”蘇嫿身後的黑無常立馬取出彎勾,受驚地跪在地上告饒:“陛下,小的剛剛隻是在勾取魂魄,當真不知怎麽勾到了您呀,陛下饒命呀……”

因為蘇嫿穿得是暗紅色衣袍,所以看不出血液,但是她左手一觸碰右肩,就瞬間被染紅了。

她當然知道麵前這個又矮又胖,官帽上寫著“天下太平”的黑袍男人不是故意的,他就是黑無常範無赦。

估計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不過是剛才灼光突然推她下去,剛好撞到了黑無常勾魂的彎勾上。

她穩穩身形,努力不讓自己摔倒,抬頭仰麵破口大罵:“灼光,你個奶奶個熊,你幹嘛又推我?”

從來這裏,蘇嫿已經不記得自己因為灼光受了幾次傷了。

黑白無常這才注意到高處,那個銀光籠罩全身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