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李公公看著他，突然有些遲疑了。

按理說…是該放的，可是…

想著，他轉眸看了眼對麵那位，隨後垂下眸子，“老奴多嘴了。”

“皇上，攝政王妃求見。”話音剛落，外麵的侍衛便走了進來。

君長臨愣了下，眉頭微蹙，“攝政王妃？”

上次兩人大婚他沒脫開身，聽言攝政王將她保護得極好，基本沒人看到那女人的真實麵貌。

“讓她進來。”沉默片刻，君長臨才繼續道。

“是。”侍衛應著，轉身走了出去。

慕南嫣站在門外，手被君長衍緊緊牽著。

她終究還是讓他妥協了，不過他不肯讓她自己一個人來，更不想讓君長臨看到她的麵貌，所以強迫她戴上了麵紗。

“攝政王，攝政王妃，請進。”侍衛走出來，看到攝政王沒忍住發怵。

聽言，慕南嫣抬腳準備朝裏麵走去，不料身旁的人動也不動一下，她愣了兩秒，轉眸看向君長衍，“怎麽了？”

君長衍垂眸看著她，眉眼間帶著不滿和擔憂，“你待會兒…”

慕南嫣一眼就看出來了他想說什麽，她撓了撓君長衍的手心，“你放心吧，我對他除了…除了…”

慕南嫣說著，戛然而止，她眉頭微蹙，怪她詞窮，實在不知道該怎麽描述她和君長臨的關係。

“除了什麽？”君長衍問著，眸色黝黑。

“總之…我對他什麽私人感情都沒有，你放心吧。”慕南嫣吸了口氣，憋了又憋，終於吐出一句話來。

“你最好是。”君長衍低聲說著，這才抬腳帶著她朝裏麵走去。

“參見皇上。”走到殿內，慕南嫣抽出手，朝君長臨行了一禮。

君長衍看著那隻空掉的手，眉頭微蹙，不滿地看了眼君長臨。

君長臨打量著她，眉眼間沒什麽情緒，隻是心髒不知為何，沒有來的一緊。

“免禮。”他緩緩出聲，“不知攝政王妃前來所為何事。”

“自然是…”慕南嫣說著，轉眸看向一旁的俞錦昔，眼角上挑，意思很明確。

接收到視線，俞錦昔手裏的動作一頓，提起裙擺站了起來，“皇上，臣妾先行告退。”

說完，沒等君長臨回複，她便抬腳朝外麵走去。

君長臨眉頭微蹙，待俞錦昔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他才收回視線。

慕南嫣清晰地捕捉到他的情緒變化，眉頭微蹙，心裏不由得唏噓。

身為一國之主，實在不該為情所困。

沒等他出聲，君長衍便反客為主，拉著慕南嫣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皇上，臣妾其實…是程將軍身邊的貼身侍衛。”慕南嫣緩緩開口，明顯地感覺到君長臨的怔愣。

君長衍手裏的動作也一頓，隨後又繼續倒著茶。

“關於程將軍的死，我不怕得罪誰，她是被蘇將軍害死的。”慕南嫣繼續說著，麵色凝重了些。

聽言，君長臨瞳孔放大，眉頭已然緊鎖，“你可知…欺君之罪是要被斬死的。”

“臣妾自然知曉，所以才當著皇上的麵說。”慕南嫣應著，語氣嚴肅了幾分，“當初…”

她緩緩敘述著那日的經曆，真實得不像假的。

君長臨手指微顫，自然信了大半，沒想到他竟然給了一個奸細如此大的權利。

“宮中除了蘇將軍，定還有奸細。”慕南嫣語氣篤定。

“臣妾希望皇上能夠徹查，至於怎麽查…臣妾會給皇上一個名單，上麵是所有有嫌疑的大臣。”慕南嫣見他信了，這才繼續說著。

末了，她喝了口君長衍遞過來的茶，“皇上，你現在所要做的，不應該是沉迷女色，情愛忽然重要，可是…你身為一國之主，你肩負的不應該僅僅隻是一個女人的未來，還有國家的未來，百姓的未來。”

說完，她站起身來，所謂點到為止，說多了反倒會引起他的厭煩。

馬車裏，慕南嫣吃著糕點，轉眸看了眼緊緊盯著她的君長衍，眸子忽閃，把手裏的糕點遞過去，“想吃？”

君長衍垂眸看著她手裏被咬掉大半的糕點，低頭含住，舌頭不經意掃過她的手指。

慕南嫣渾身一顫，咽了咽口水，這才意識到剛才她遞過去的糕點被她吃過的。

她兀地垂下眸子，耳根微紅。

“你…現在相信我了吧。”沉默半晌，慕南嫣這才又抬眸看向他，眼裏帶著期待。

聽言，君長衍眉頭緊鎖，良久才低低道了一句，“你…為什麽偏要出去呢？”

“我又不是金絲雀，當然向往自由。”慕南嫣聽著他的話，覺得有些莫名，“要是我把你關起來，你也不想吧。”

“我倒希望你把我關起來，眼裏隻有我，心裏…也隻有我。”君長衍說著，伸手摟過她的腰，熱氣噴撒在她的耳根上。

慕南嫣心髒抽了下，不知為何有些堵。

這個話題到此終止，慕南嫣終究還是沒有說服他。

她想若是這裏是真實世界，她倒甘願被關起來，可這裏不是，被關起來隻會讓她感覺到無盡的壓力。

就像是…一直沒有終點的努力，徒勞無獲，又悲哀至極。

“王妃。”丫鬟看見她回來，出聲喊著。

“嗯。”慕南嫣興致不高，蔫蔫地應了一聲，“對了，小翠醒了嗎？”

“嗯，小翠昨日午時便醒了，不過她似乎情緒低落，不肯進食。”丫鬟點頭。

慕南嫣愣了下，眉頭微蹙，把手裏的湯婆子遞給她，“我過去看一下。”

“是。”丫鬟點頭，伸手將湯婆子放了回去。

剛進門，慕南嫣就看見了小翠落寞的身影，她心髒微緊，抬腳走過去坐在他旁邊。

感覺到動靜，小翠轉眸看了一眼，待看清她的麵容，瞳孔放大，驚訝地站起來往後退了兩步，“慕…慕侍衛？！”

“你…你不是…”她說著，腿不停地打顫。

看著她的反應，慕南嫣不由得輕笑了下，“嗯，是我，不過我沒死。”

“你…沒死？可是…”小翠一臉疑惑，質疑著。

“嗯，沒死。”慕南嫣點頭，托腮抬眸看著她，“你不用緊張，我又不吃人。”

“…”

“這麽說…你之前是假死？”聽著她講述，小翠緩緩平靜下來，“那…這麽多年，我們都誤會攝政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