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大人!”
一聽到自己的未婚妻被打被罵,趙皓瀾立即憤怒的瞪向了那位一身青衣的葉大人。
葉大人眉頭一皺,不敢直接應下這罪名,便立即轉身怒斥:“誰那麽不長眼,竟敢衝撞了秋縣主!”
手下知道他這是想找個背鍋的,立即便有一人拱手道:“屬下知罪!屬下不知道這個道童便是秋縣主,隻聽到她和刺客躲在房中竊竊私語,以為她是刺客的同謀,怕她逃跑,這才不小心傷了她。”
葉大人雙眸立即眯了起來:“哦?秋縣主,你剛才可是與刺客待在這房中,還竊竊私語了?”
這下子,就連趙皓瀾都懷疑的看向了秋望舒。
秋望舒被這麽多雙目光盯著,簡直頭皮發麻。
但她現在基本可以肯定,這個葉大人肯定不是什麽好人,否則趙皓瀾不會當著他的麵演戲。
那麽,她絕對不能讓他得償所願。
“什麽刺客,什麽竊竊私語,簡直搞笑!我一直都是一個人待在這房間裏。”
秋望舒抱起胳膊,不爽的瞪向那黑衣人。
“你剛才打我罵我就算了,反正你有葉大人撐腰嘛,我看葉大人這麽厲害,連小侯爺都不敢把他怎麽樣,我自然也是不敢惹你的。”
“但你打罵完,現在還來汙蔑我,未免就欺人太甚了!”
那黑衣人冷道:“屬下並沒有汙蔑秋縣主,秋縣主與人在房中交談,是屬下親耳聽到的。”
“而且屬下剛才在牆外與小侯爺的人交手之時,分明看到那刺客就溜到了秋縣主所在的房中。屬下,敢以性命擔保!”
聽到這話,葉大人的底氣立刻便足了幾分。
他轉過身,眯起眼睛瞪向秋望舒:“秋縣主,我的屬下都以性命擔保看到你與刺客在這房中了,你還是不認嗎?”
“他以性命擔保,便可以汙蔑我嗎?那我若以性命擔保,葉大人你對我有歹意,葉大人可會立刻認罪?”
秋望舒哼了一聲,轉過身去,走到那個黑衣人麵前,朝他冷聲質問。
“你口口聲聲說這房中還有一個刺客,那麽我問你,那刺客出去了沒有?”
黑衣人搖頭:“並未離開。”
“那你倒是把他找出來啊!人都找不見,就想汙蔑我,葉大人你不怕小侯爺,當著小侯爺的麵狐假虎威也就罷了,我秋望舒可不是那麽好欺負的。你想汙蔑我,也得先拿出憑證來!”
她一口一個葉大人不怕小侯爺,就是拚命在把葉大人往高處架,讓他坐實仗著陛下的命令,在宮外胡作非為之罪罷了。
葉大人又怎會不知?
在她如此的汙蔑下,他若還是不給小侯爺麵子,隻怕真要落下個越級不敬之罪。
思及此,他隻能朝趙皓瀾拱手道:“小侯爺,此事事關秋縣主的聲譽,還請小侯爺下令,讓下官徹查此處!找出那刺客的下落。”
趙皓瀾負手而立,聞言卻是淡淡道:“我在道觀裏談事,葉大人說來搜人就搜人,說對我的人動手就動手。”
“來了之後,更是招呼都不打一個,就開始到處搜查,現在怎麽忽然又客氣起來了?葉大人,請便。”
“……下官乃是奉陛下之命前來捉拿刺客,得罪小侯爺之處,下官必定會去陛下跟前請罪,還請小侯爺海涵,來人,給我搜!”
眼見趙皓瀾和秋望舒夫妻兩個你一言我一語的把他擠兌了個夠嗆。
他知道再廢話下去,隻會被這兩人擠兌的更慘,便懶得再廢話,直接讓手下在房中搜查了起來。
這一次搜查,可比剛才激烈的多。
衣櫥打開,直接把裏麵的東西都倒出來,床底用長劍刺了個遍,房梁上更是連結了蜘蛛網的角落都沒有放過。
可是,即便把房間搜了個底朝天,還是沒能找到半個可疑的人影。
幾個黑衣人實在是找不到,幹脆把床伴都拆了仍舊一無所獲之後,隻能回到葉大人的麵前,朝他搖了搖頭。
葉大人麵似寒冰,負手打量著這個房間,似乎還在搜尋可能藏人的地方。
秋望舒卻已經忍不住開始開嘲諷了:“沒有就是沒有,你就是把這個房間瞪出兩個窟窿來也是沒有!說了你的人在胡說八道,你還不信。也不知道是故意包庇手下,還是個糊塗官,被屬下騙了還一無所知。”
趙皓瀾忍住笑,裝作不高興的搖頭道:“舒兒,不要亂說話。葉大人,舒兒少不經事,口無遮攔,還望葉大人不要見怪。”
“他當然不能見怪了,他的人對我又打又罵的,你都沒有怪他。我不過是隨便說個兩句,他哪來的臉怪我?”
又來了。
這夫妻倆一唱一和,沒完沒了!
葉大人冷著臉,隻當沒聽到。
他隻是覺得奇怪,手下的辦事能力,他是知道的,而且,手下剛才和趙皓瀾的人交手的時候,他就在附近,親眼看到刺客藏進這觀裏。
那人去了哪裏?
總不能上天入地了吧!
上天是不可能的,莫非,是藏在地底下?
想到此處,葉大人立即抬手:“來人,給我挖。今日便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這刺客捉拿歸案!”
“掘地三尺?”
秋望舒驚呆了。
那任遠之分明就是已經跑了,這個姓葉的是不是有毛病啊?
“葉大人,這裏是我師父的寢室,你說搜就搜就算了,現在還要掘地?我師父雖然隻是個小小的道士,也是常進宮給陛下講道法的,你哪怕是看在陛下的麵子上,也不該這麽沒有分寸!”
葉大人聞言卻冷聲道:“我是宮裏的大內統禦,保衛陛下的安全是我的職務。既然刺客藏在這房中,那這房間,隻要不是陛下的住處,我便怎麽挖都不過分。給我挖!”
很快,他的那些手下就紛紛找來鐵鍁,對著地麵開鑿起來。
看到被挖的亂七八糟的房間,秋望舒對這個葉大人簡直討厭到了極點。
她轉身跑出房間,便看到師父連同幾個師兄弟就站在院子裏,不敢上前。
想到不久之前她還懷疑過他們,秋望舒心中愧疚不已,幾步跑過去,愧疚的低下了頭:“師父。”
觀主拍了拍她的頭:“與你無關。”
住了片刻,他又壓低聲音道:“太真,剛才那刺客果真在房中嗎?”
秋望舒怔了怔,沒想到師父也會問。
雖然她對師父充滿了愧疚之情,但想到師父和這個全力觀的來曆始終不很清楚,她也難以做到真正的信任,便隻能心虛的一笑:“怎麽可能,一直就隻有我一個人。”
“可是,我在於與小侯爺交談的時候,分明聽到了有人喊‘救命’。而且還是個女子喊的,整個全力觀,隻有你一個女子。”
“……哦!是我喊的,我看到外麵有人在打架嘛,刀光劍影的那麽可怕,一時害怕就喊了救命。”
“原來如此。”
觀主也不知道信沒信她的言辭,片刻之後,又拍了拍她的頭。
“沒有就好。今日辛苦你了,不過是讓你陪著宴客,卻不想遇到這麽多是非。”
秋望舒心裏也直犯嘀咕。
今天這叫什麽事兒啊。
趙皓瀾來找師父,分明是懷疑他跟王家的案子有關係。
葉大人說是來追刺客,但追的又是任遠之。
可任遠之怎麽會變成刺客的?
疑惑間,葉大人和趙皓瀾的人都走出了觀主的房間,他們一個負手而立,麵色淡淡,一個卻是滿臉冷銳,渾身肅殺之氣。
“小侯爺,今日之事多有得罪,下官這就回宮去複命,陛下若怪罪下來,下官定會承擔,絕不抵賴。告辭。”
眼睜睜的看著刺客從眼前消失,再找下去也隻是自取其辱,葉大人隻能帶著手下匆匆離去。
而他一走,趙皓瀾就立即快步走到秋望舒麵前:“此處不宜久留,你也同我一起離開。”
“哦,那師父,我先回去了,以後有事你再讓師兄去找我。”
觀主點頭:“好。”
趙皓瀾根本不和觀主打招呼,拉起秋望舒就走。
直到坐上馬車,他都一副怒極了的模樣,秋望舒也知道自己忽然拜入全力觀,一定給趙皓瀾帶來了困擾,否則他不會這麽生氣,不禁主動坐到他的身旁,抱住了他的胳膊。
“怎麽了,是不是查到全力觀跟王家的案子有關係?”
趙皓瀾一怔:“你知道?”
果然是這樣。
秋望舒歎口氣:“猜也猜到了。你要找道觀給王家做法事,肯定不會找這樣的小道觀,畢竟,王家那麽多口子人,全力觀怎麽做的過來。再說了,全力觀莫名其妙收我為徒也很奇怪。”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細細說給我聽。”
事關王家一案,而她又知道,趙皓瀾為了這個案子已經奔波多日,甚至險些得罪了陛下,不敢有所隱瞞,乖乖點頭,不敢隱瞞。
聽完之後,趙皓瀾不禁冷笑:“你以為他們是從算命先生那裏就開始給你布局?”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在你書齋門口,告訴你那算命先生的鋪子的書生,恐怕也是全力觀的人。從那個時候開始,你已經在局中了。”
天!
那幾個書生?
秋望舒仔細回想,卻發現自己完全想不起那幾個書生的麵貌。
因為她的書齋每天不知道有多少書生進進出出,買報紙,買雜誌,她怎麽記得過來?
本以為無心打聽出來的消息,原來都是別人故意送到她麵前的誘餌。
思及此,秋望舒不禁捂住了自己的臉:“我真是好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