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春月的這句話,讓秋望舒有些懵,微微皺眉,什麽叫做,他不是魯春月?

秋望舒的思緒婉轉千回,她覺得麵前這個人沒有說謊,他真的不是魯春月,而且他也沒有必要欺騙他。

所以,八成說的是真的。

可是,如果他不是,那麽魯大哥為什麽要說他是,而且還讓她帶著他去落戶,要知道一旦落了戶,這個世界上就真的有這麽一個人了。

而且這個“魯春月”又是趙皓鑭親自帶過來的,按理說他應該知道這個孩子的真實身份才對,應該知道他並不是“魯春月”。

所以說,秋望舒得出來了結論,那就是趙皓鑭知道這個孩子的真實身份,但是他的真實身份不能說出來,不能夠擺到明麵上,就隻能夠代替別人的身份。

而能讓趙皓鑭做出這種事情的,又附和這年齡的,就隻有一個人。

曾經王家的剩餘的唯一一個孩子,趙皓鑭找了很久的人。

可是,那個孩子是男的,而魯春月是女的。

這也是秋望舒不敢想的地方。

然而最不敢想的地方,往往就是事情的真相。

“我原名王沇,而非魯春月。”說完之後,王沇就直接坐在了一邊的凳子上,再也不想說話了。

而就單單是這一句話,就讓秋望舒的心情直接壞掉了。

抿著唇,眼神帶著心疼,低眸看著這不過八歲的兒童,到底是經曆了什麽,才會讓一個八歲的男孩子自願偽裝成一個女孩子。

秋望舒將人給抱住,手輕輕的拍打了兩下,“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

王沇的小身子直接僵硬住,不自在的動了動,“你,不覺得我很卑鄙嗎?為了生存下去,不擇手段……”

甚至還假扮女孩子。

秋望舒輕笑,“怎麽會。”

聲音溫柔到了骨子裏,王沇的心像是被慰藉了一般,慢慢的將頭埋在了秋望舒的頸窩裏。

這種溫柔的感覺,和母親好像。

小身子微微顫抖著。

秋望舒感覺到自己的頸窩有些濕潤,手不可察覺的頓了一下,隨後又放下,慢慢的將手放在王沇的背後輕輕拍打著。

這一個動作,讓原本在崩潰邊緣的王沇徹底崩潰了,小手緊緊的抓住秋望舒的衣襟,眼淚嘩嘩的掉落。

到底是一個八歲的孩子,受到這麽溫柔的對待,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這幾年受過的苦。

半晌,秋望舒將懷裏已經睡過去的“小姑娘”抱起來放到**,將那小臉上的淚痕輕柔的擦拭去。

隨後掖了掖被子,轉身出去了。

秋望舒不知道,在她出去,門剛剛關上的一刹那,原本在**應該睡熟的人,眼睛慢慢的睜開了。

裏麵的痛苦已經被深深的埋在眼底。

書齋。

“在想什麽。”趙皓鑭從外麵進來,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發呆的秋望舒,有些好笑的走過去,將她手裏麵的書拿走。

用書拍了拍她的小腦袋,語氣略微寵溺,“到底是什麽事讓你思尋半天都無法得解,甚至書都拿反了。”

秋望舒不滿的看過去,然後整理了一下發型,“小侯爺今日怎麽得空來了,倒好是稀奇。”

語氣陰陽怪氣的,趙皓鑭剛開始還沒有聽出來。

“想你了,便來了。”趙皓鑭低頭親了親秋望舒的額頭。

卻立馬被人用手抵住。

“別,小侯爺日理萬機的,趕緊去處理事情吧。”

趙皓鑭終於聽出來了秋望舒的語氣有些不對,“你在生氣?為什麽?”

腦袋裏想著最近發生的事情。

“你知道了那孩子的身份?是在氣我沒有同你講?”

秋望舒點了點頭 ,表情沉重了幾分,“那孩子是個可憐人。”

“嗯,他是王家最後一人,也是王大人的後代,我想好好照顧他,但是我這的情況實在是太過於複雜了,他在我這更容易被發現。”

秋望舒聞言輕笑,微微歪頭,“所以,你就將人放到我這裏,正好魯大哥的女兒失蹤,你便假借她的身份,讓那孩子能夠安全?”

這樣做確實很隱蔽,畢竟誰能夠想到曾經王家的後代,竟然願意男扮女裝當一個武館師父的女兒呢?

有風險,但是收益也很大。

“是了。”

趙皓鑭走過去抱住秋望舒,“那孩子非池中之物,雖是我提議的,可是他聽聞卻立馬答應,他有王家的傲骨,也有能屈能伸的倔強。”

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秋望舒戳了戳趙皓鑭的胸膛,“是不是我沒有自己發現,你就不告訴我了?”

“不敢。”趙皓鑭捉住前麵作亂的小手,放在唇邊輕吻了一下。

秋望舒有些無奈的笑了,“看來啊,我真的是上了你這條賊船,下不去了。”

這個男人的心計真的是十分可以啊,不過,她並不生氣。

趙皓鑭碰了她鼻子一下,隨後說道,“我們早就在一條船上了,我們可是未婚夫妻。”

秋望舒聞言輕聲嘟囔,“什麽啊,那也是未婚。”

“怎麽,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給我?”

趙皓鑭心情舒暢,忍不住出言調笑道。

“我才沒有。”秋望舒轉身退出了趙皓鑭的懷抱,跑到另一邊,拍了拍自己通紅的臉頰。

在心裏麵忍不住唾棄自己,怎麽這句話說出來,跟自己恨不得立馬嫁給趙皓鑭一般。

趙皓鑭跟過去。

“慢點跑,一會兒摔著自己可別同我哭。”

“怎麽可能。”

……

隔日。

“小姐,我們的雜誌近期的內容都已經用完了,下期可如何是好,應該寫些什麽才行。”

書房裏秋望舒正在翻閱之前的雜誌內容 ,就聽到剛剛進門的青梅如此說到。

手指微微停頓。

“這麽快就已經將之前的內容都報道完了?”

雜誌的銷售快的異常,不過這也並非是意料之外。

古代,什麽都好,但唯獨一點不好,那就是古代的信息傳遞的很慢,很多八卦都來不及說。

雜誌正好滿足了這一點。

青梅擦了擦自己額頭的汗水,點頭道,“對,小姐距離下一次販賣雜誌還有差不多七天的時間,我們應該寫什麽?”

秋望舒微微點了點自己的下巴,“青梅,你先回去,讓我好好想想。”

待青梅回去之後,整個書房裏麵就隻剩下來了秋望舒自己一個人。

現代的事情小說,雖然很吸引人注意,但有些事情未免太匪夷所思了,這裏的人很有可能接受不了。

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算了去看看書庫裏麵都有些什麽吧,到時候再說。

說做就做,秋望舒將書桌上的東西收拾了一下,隨後就走。

看著麵前的書架,秋望舒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頭,不得不說,自己的書庫裏麵的書,確確實實很多。

秋望舒搬了個小板凳坐在地上,將書放在上麵,慢慢的翻閱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中間的時候,青梅有來過幾次,給秋望舒送吃的,其餘就沒有人來了。

她手旁邊的地方,也多了一堆書。

大致的看完了手裏麵的書之後,將它放在一邊,秋望舒抬手揉了揉自己有些發酸的脖頸,這才發覺不知道什麽時候,天已經黑了很長時間。

起身將板凳放回去,然後將書抱了起來。

書有點多了,秋望舒有些高估了自己的力氣,書一不小心都散落在了地上。

輕輕敲了自己的頭一下,怎麽這麽笨了。

蹲下身子,一本一本的撿著,沒一會兒她的手指在一本書麵前停了下來。

這本書,她好像還沒有看過。

這一本是一個說書先生的總集,裏麵的故事栩栩如生,讓秋望舒提起了興趣。

於是也不管時間什麽的了,直接盤膝坐在了地上,津津有味的翻閱起來。

裏麵什麽類型都有,武俠情愛一個也不少。

其中有一篇是關於先帝的,說先帝的後宮故事,還有一些皇家的風流韻事,內容看著挺有趣的,隻是終究是說書,同小說不一般。

秋望舒想到這裏眼神突然亮了起來。

趕緊起身從書架裏尋找有關於前代皇室的書。

自始至終,天家發生的事情,永遠被人們好奇著,人們好奇那高高的圍牆裏麵發生了什麽,甚至會對圍牆裏麵產生向往。

圍牆裏麵的人想要走出去,可笑圍牆外麵的人卻擠破了腦袋的想要進去。

隻要不犯著當今天子的忌諱,就可以寫下去,不過這個度,確實不好把握。

秋望舒搖了搖頭,將自己找尋的書拿出來,開始翻閱,筆墨也已經準備好了。

很快,新一版的雜誌新鮮出爐。

雜誌一經販賣,銷量直線上升,同秋望舒想的一般,尤其是在天子腳下的人們,對著近在咫尺的高牆,總是會產生好奇心。

而這好奇心,便是最大的商機。

偶爾還能夠聽到大街上的人討論著雜誌裏麵的內容,足夠說明這一期的雜誌有多火。

秋望舒翻看著手裏麵的賬本,她發現雖然這一期的雜誌銷量同之前差不多,可是買的,回購的,大部分是平民,或者是品階比較下的官家。

之前經常來購買雜誌的品階高一些的官家,根本就沒有人來購買。

秋望舒微微皺眉,心生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