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欄邊,顧風看著樓下秋娘身邊熟悉的女人臉上帶著幾分嘲弄。

他到是誰呢,沒想到竟然是林秋霜。

曾經那麽高傲的女人,竟然也有這麽落魄的一日,算不算的上是天道輪回,壞事做多了,終究是的了報應。

“堂堂林府的小姐今日卻變成了這番模樣,也不知道她之前做那麽多壞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有這個下場。”顧風一手搖著扇子,語氣裏帶著幾分諷刺的味道。

自第一次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便覺得她十分的勢力,猶記得當時她那目中無人的架勢,簡直就將其他人毫不放在眼裏,明明隻是一個林家庶出,但是卻把自己搞得像是嫡出大小姐一般。

最主要的是,這個人為人十分的驕傲,善妒,對下人更是十分的苛刻,他的醫館曾經接診過侍奉過她的丫頭,被她折磨的慘不忍睹。

他著實看不出來這個女人身上有任何的優點,若不是仗著她那點家族勢力,又怎麽可能高居於京城的名流圈呢?

“她這樣完全是咎由自取,不值得任何的可憐。”想起她對自己做的事情和小蘭的傷害,林小酒便覺得無論她落魄到什麽樣子,都是咎由自取。

“莫不是你想對付她?”顧風問道,這女人眼下已經沒有了任何勢力依靠,想要除掉她需要那麽麻煩嗎?

林小酒嘴角揚起了一絲神秘的淡笑,微微上揚的眉眼卻帶著讓人看不懂的陰沉,顧風與她相識了這麽久,一看便知道這是又有人要倒黴了。

“有的時候,活著會比死了更痛苦。”

清冷的話一出口,顧風頓時覺得後背發毛,拿起扇子輕輕的抖了兩下。

“說吧,你要做什麽?”

“這裏的人並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但是林秋霜不同,估計就算我是化成灰她都會認得我,如今我剛剛得到了秋娘的信任,自然不能夠功虧一簣,想辦法讓她說不出這個事實。”林秋霜冷聲道。

顧風已然了解她的目的,手中的扇子輕輕的打在手心,臉上揚著自信,“放心,這件事情交給我。”

對於顧風的本事,林小酒自然不會懷疑。

林秋霜嗓子已經被毀,不過難免不會用其他路徑向秋娘透露她的身份,她自然要防患於未然。

剛剛用了晚膳之後,秋娘便吩咐人請她下樓。

應有了攝政王這棵大樹,林小酒的名聲也跟著大了起來,多少人不惜花費千金,也想要瞧一瞧這個能迷得攝政王徹夜不歸的人,到底是什麽樣的絕色美人。

奈何林小酒的身後有攝政王,雖然這都是大把賺銀子的機會,但是秋娘也不敢逼迫她,平日裏對待她也是十分尊敬。

好在林小酒倒是一個好說話的人,隻要在自己的接受範圍內,盡量滿足了秋娘的要求。

“秋娘可有說什麽事嗎?”林小酒放下手中的書籍,靠在軟榻上,懶洋洋的問道。

微微上揚的眉角,在這絕色的美豔,讓門口的丫頭愣住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今兒個是樓裏每月一次的花魁日,這可是每月裏樓裏最熱鬧的時候了,秋娘可是準備了好多表演呢。”小丫頭興奮的說道,滿臉期待的模樣。

這麽重要的日子之前,秋娘卻並沒有和她說起過。

不過既然是秋娘開了口,她也不好拒絕。

“不過就是在樓裏選出一個美人,然後將它選定為花魁,最後京城那些紈絝子弟為了展示自己的實力和財力,拚了命的競價,畢竟誰得了花魁就證明了他的實力。”洪錦端著茶水從門外走進,一臉不屑地說道。

說的好聽是花魁,說的不好聽就是被那些男人買去的物件兒,如若有一天不喜歡了,隨時可以丟棄。

“你倒是了解的透徹。”林小酒抬眸看了她一眼,自然看到了她的眼神中的不甘和固執。

不知道為什麽,林小酒在她的眼神中竟然看到了自己,曾幾何時,自己也這麽不甘心的向命運妥協。

想到這裏,林小酒輕輕一笑,從軟榻上站起身來。

洪錦連忙上前幫她整理好衣服,然後又給她整理一下妝容,平日裏林小酒並不喜歡裝扮,但是今天的日子特殊,難免要多用心些。

她誰都知道林小酒貌美,平日裏雖然不施粉黛,但是眉眼之間卻透著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如今化了妝更顯得妖媚。

這樣的人到底是何身份?她到現在都沒線索。

不過,她不需要知道他的身份,她隻需要知道他能夠帶自己離開這裏就可以了。

樓下已經被布置成了一個舞台,青色的紗幔輕輕晃動,迎著悠悠的燭火,帶著幾分曖昧的氣息。

不得不說,秋娘真的是一個會做生意的,從他們這裏看向舞台,隔著層層紗幔,隻能看到舞台上人影的曼妙身姿,更引人浮想聯翩。

怪不得這能夠在短短時日裏成為了京城最大的青樓,除了她背後那不可告人的勢力之外,還有這種特別的攬客手段了。

“聽下人說你用了午膳之後,你覺得身體不適,現在怎麽樣了?”秋娘看到林小酒靠近,連忙迎了上去,雙手緊緊拉著她的胳膊,一臉擔憂的問道。

要說現在林小酒依然是她手中的一個籌碼,她自然要好生的照顧著。

“沒什麽大事,不過是下人大驚小怪而已,你瞧我這精神不是挺好的嗎?”林小酒客氣的說道。

看她麵色紅潤沒有半點不適的模樣,秋娘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才來不久,樓裏還有好多事情不知道,今天是每月一日的花魁日,你來瞧瞧,日後也好早做安排。”秋娘眼眸泛著精光,語氣卻透著過來人的慈愛。

這話的意思便是讓她準備好,下一次登台的就是她自己了,不得不說秋娘的本事著實高。

秋娘在二樓特意為林小酒搭了一個棚子,外麵掛著輕紗,以至於讓樓下的人看不清楚裏麵人的樣貌。

回到京城這麽久,倒也沒有遇到什麽有趣兒的事兒,這個花魁日到算得上是一件樂事。

林小酒抓起一把瓜子磕著,眸光卻一直看向樓下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