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和宮野明美聊了不短的時間, 話題都比較輕鬆,沒人主動引出那個組織的事情。

說實話,當時相比宮野明美, 白山更喜歡琴酒,很多事情都本著不給琴酒添麻煩的出發點。

不想和對方搞僵關係,也天真以為憑他和琴酒的關係,對方能對宮野姐妹手下留情。

但自從上次讀檔他就清楚意識到,如果自己真的觸了琴酒的雷區,對方會絲毫不講情麵的殺了他。

——頂多是比殺別人要溫和一點點,還有耐心說點廢話。

他猶豫片刻,終於將輕鬆的氣氛打破, “你在那個組織,還好嗎?”

宮野明美愣了一下, 繼而點頭肯定。

“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至少在英國那段時間,我和誌保過得不錯, 那個人...和你通過電話後, 真的沒有再強製我做任務。”

“...是嘛。”但其中,肯定更多原因是宮野誌保越來越有用了吧。

如今的白山已經沒有自信說出‘陣哥會為了我一句話對誰開恩’這樣的話了。

“不過後來我還是主動提出要做任務。”宮野明美順了下頭發,“我是姐姐, 不能總是讓誌保保護我嘛。”

手機震動, 宮野明美看到妹妹發來的短信, 朝外麵一輛黑色保時捷看去。

白山也順著她的視線看向路邊眼熟的保時捷。

副駕駛車窗半開, 冰冷的視線如同滿弓射來的利箭, 早已不帶絲毫的感情。

也許以前就沒帶過什麽感情, 隻是他想當然的盲目自信, 讓眼睛看到過海市蜃樓般的溫柔。

白山收回視線, 對提出告辭的宮野明美笑了笑,“路上注意安全,以後常聯係。”

宮野明美點點頭,遲疑片刻才又柔聲安慰道:“不想笑的話,可以不笑的。”

“嗯,說得也是。”

白山收斂笑容,目送她坐上那輛車後,才喝光杯子裏有些涼掉的咖啡,眸光有些冰冷。

保時捷車內,琴酒收回視線,冷聲警告,“別做多餘的事。”

“我知道,隻是和以前的朋友做個道別罷了。”宮野明美莞爾一笑,“你不是一直都在監聽著嘛。”

“……”琴酒又看向落地窗後安靜坐著的人。

就像從監聽器中最後聽到的那樣,白山清輝確實沒有再笑。

他垂首望著玻璃杯,玻璃窗上映出的身影帶著虛幻朦朧的落寞感。

真難得,大少爺也會有這樣的表情。

琴酒說不出此刻心裏的感受是什麽,也不打算細想。

白山清輝已經不是他的任務,也就和他沒關係了。

“伏特加,開車。”

——

保時捷開走了。

白山招來服務員,點了個巧克力芭菲。

這周目裏,他沒有再到網上買書,也就沒有認識宮野誌保的途徑。

但他已經吃過那顆叫APTX4869的藥。

有種骨頭燒融的感覺,很疼,還會冒煙。

最重要的是吃那顆藥的時候,遊戲有給出提醒。

——有50%的存活率。

也就是說,吃了那顆藥不一定會讓人死亡,也可能讓人……

變喪屍!

絕對是變喪屍!

白山有些心動,很想追出去再要一顆藥吃了試試看。

以他這主角命來看,不當個喪屍王就太可惜了。

就是不知道未來喪屍爆發,幸存者們是異能派、科技派還是樸實派。

琴酒肯定不會給他藥,唯一得到藥的途徑就是老爸了。

他想著一些有的沒的,吞了個芭菲,又點了幾樣外帶

甜品才回去。

家裏養了好多貓,出去一趟總得帶回去點什麽投喂他們。

還有和烏丸集團的合作……

不合作的話,和零見麵就要慎重了。

白山想起父子遊戲的說法,心情突然好了一些。

不隻是琴酒,烏丸應該也以為白山和哉隻是在玩父子遊戲罷了。

從孤兒院帶走的孩子,怎麽想都不可能和公司利益相提並論。

可惜他們想錯了,對白山和哉而言,他才是最重要的。

反正老爸是絕對會站在他這邊的。

——

15歲,工藤新一國中畢業。

目前正在和暗戀對象、死對頭、宿敵、宿敵暗戀對象一起絕讚畢業旅行中。

對了,還要再加上個明明是警察,卻總是在停職察看的白山清輝。

“所以說啊白山哥,這次又是為什麽會被停職察看啊?”

剛和工藤新一他們匯合的服部平次無奈問道。

好像不到兩三年前,白山哥就停職察看過一次了。

白山拍拍他的腦袋,拿開嘴裏叼著的棒棒糖,懶洋洋抱怨。

“工作好累,我想休息會兒嘛~”

服部:“…別想騙偵探!”

“哈哈哈,我打了個拐賣孩子的罪犯。”白山這才實話實說,解釋完還為自己辯解。

“那個罪犯真的很欠打,被抓了以後還挑釁警方,說自己最喜歡的就是看別人家破人亡什麽的。”

當時所有警察都恨不得揍那人一頓。

白山隻是犯了一個正常人都會犯的錯,是那人的臉撞在他鞋底上,他有什麽辦法啊。

其他警察顧忌身份不敢動手,他可不會顧忌。

狠狠揍過那人後,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所以說,果然還是偵探更好吧。”服部轉了轉帽子,別扭拍拍白山的胳膊算是安慰。

遠山和葉也為白山打抱不平。

警察打罪犯可是天經地義,尤其是那種不知悔改的罪犯!

“好了,畢業旅行要開心才是,別替我生氣了。”

白山心情很好,跟著五個國中畢業的少年少女一起逛京都祭典的時候,感覺自己也跟著年輕了好多歲。

……

不,他本來就很年輕!

年輕的白山在和年輕的少年少女瘋玩幾天將要離開京都時,收到了安室透的消息。

說他們接到了任務,需要來京都一趟。

白山當機立斷,不和那五個小孩走了,就在賓館等好友過來。

臨走前,工藤新一一臉擔心,絮絮叨叨的叮囑。

“白山哥,遇到陌生人千萬不要跟他走啊,不要去危險的地方,不要吃亂七八糟的東西。”

白山:……

服部操著一口明顯的關西腔,沒好氣道:“搞什麽啊工藤,白山哥又不是小孩子了。”

工藤:“你以為我想啊,這是出發前伊達哥他們囑咐的話,還說萬一白山哥有什麽問題就‘殺’了我。”

白山:……

——伊達他們是什麽時候和新一說的?

他這個當事人怎麽不知道?

不過幸好在這五個孩子眼裏,他這個大人還是靠譜的。

新一重複一遍伊達他們的叮囑後就算完成任務。

五人坐上電車,打算去下一個旅行地。

白山送走他們,看了下時間,離零說好的還差三個小時。

他可以回去補個覺。

零他們過來的話,會給他打電話的。

白山抓抓頭發,給自己存了個檔才安心睡覺。

沒辦法,前車

之鑒太多……總有種和別人分開後必會出事的感覺。

——vega商務賓館。

迷迷糊糊睡著的白山睜開眼,被滿屋的煙味嗆得劇烈咳嗽了兩聲。

“咳咳……搞什麽啊?”

睡一覺的功夫賓館就燒著了是什麽情況?!

他真就是災難體唄?

心裏吐槽,白山浸濕了毛巾捂住口鼻。

能不讀檔就不讀檔吧,隻是著火了而已。

火是從五樓開始燒的,如今已經蔓延上了六樓。

黑煙滾滾,刺鼻嗆人的氣味熏得人幾乎睜不開眼。

白山循著印象中的位置朝逃生梯走去,然而不遠處的虛弱咳嗽聲卻讓他離開的腳步猛地頓住。

“咳咳……咳……”

半長發的女人倚坐在電梯不遠處,手捂著口鼻痛苦咳嗽著。

“喂,堅持住啊咳咳!”

白山拉開她的手,將濕毛巾捂在她口鼻上,又在對方腦後打了個結。

做這些時,女人虛弱又震驚的望著他,“你……咳咳,你沒有和剛才的人……”

“先別說話了,我馬上帶你出去!”

白山將對方的手臂拉到肩膀上,背著往逃生梯那邊跑。

“不…咳咳,別去那,逃生梯……不能用咳咳……”

越來越猛烈的濃煙和火光從逃生梯方向襲來。

白山咬咬牙,知道逃生梯和電梯都不能指望後,又返回了自己在賓館的房間。

房間離起火點比較遠,但大多數遭遇火災的人,都是死在濃煙之下,而不是被火燒死的。

小火可以跑,大火的話,最好進入一間有窗戶的房間,用濕毛巾封住門縫,等消防員來救。

如今唯一可能離開的地方就隻剩下賓館房間的窗戶。

六樓,外麵平滑一片,隻有窗戶和窗戶間有狹長的窄縫可以落腳。

樓下就是火災現場,開窗後呼吸到的也不是新鮮空氣。

火焰燃燒產生了一氧化碳等有害氣體,人在吸入幾分鍾後就會喪失行動能力。

白山學過潛水閉氣,從知道有火災的那刻起就在刻意控製著自己的呼吸 。

他感覺自己現在還好,至少幾分鍾過去,除了胸腔和喉嚨有些灼燒灼痛感,剩下的感覺可以忽略不計。

但他還能堅持,那個看著極為年輕的女孩卻是快要堅持不了了。

必須要盡快帶人離開。

繩子…繩子……

房間裏的床單加起來都沒用,其它房間他又進不去。

白山拍拍額頭衝出屋子,從最近的消防箱中拿出消防水帶。

水帶的規定長度是25米,從六樓向下,絕對是夠的。

——

幾輛消防車在街道上疾馳而過,警笛聲驚擾到電線上幾隻安靜觀察著人類世界的鳥雀。

“還有多遠?清輝還不接電話?”

諸伏緊了緊琴包帶,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降穀放下手機,皺眉搖搖頭,“不接,你說會不會……”

剩下的話被救護車呼嘯而過的鳴笛聲淹沒。

但兩人已經不需要再言語,下一秒鍾便朝著導航中vega賓館所在地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