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港口, 遊艇被專人開走停泊。

白山和毛利三人在附近停車場分開後便坐上家裏的車,他沒有立刻回家,而是直接到了警視廳門口。

回來時剛好快到傍晚,他問過伊達他們, 既不加班也沒輪班, 四個人剛好可以湊齊一起回家。

不是回莊園, 而是回別墅。

鬆田和萩原倒是沒什麽特別的感受, 因為最近兩天, 他們每晚都回來睡覺。

但白山已經好長時間沒回來了, 踏進門時,一種生澀的熟悉感撲麵而來。

很快這種生澀感褪去,他深吸口氣, 跑去貓屋把貓挨個擼了一遍。

正在貓屋悠閑躺平的貓貓們被打了個措爪不及, 頓時不滿的叫起來,要不是白山躲得快, 可能臉上立刻就會出現新鮮的黑貓貓爪印。

“小陣平太凶了。”白山擼貓擼滿足了,出來後才抱怨某隻貓貓的服務態度, “都不讓人摸,明後兩天不給它吃貓條了。”

“......不給就不給,你看著我說幹嘛?”坐在沙發吃零食的鬆田完全不想懂白山的暗示。

他別過腦袋,嘴裏的薯片咬得哢哢響, 注意力卻大部分放在身後的人身上。

白山盯著他後麵卷曲柔軟的黑發看了會兒, 撇撇嘴從沙發起身, 作勢要走,“算了, 那我去找研二...”

鬆田氣得夠嗆, 貓貓傲嬌時候說的話能當真嗎?好友以前都不是這麽容易放棄的人。

“白山清輝!你就不能...”

他氣衝衝轉回身, 手裏的薯片重重砸在桌子上,大聲嚷嚷的貓貓髒話在白山陰謀得逞飛撲過來時,被重新吞回肚子。

雖然被耍了,鬆田卻怒火清零,輕哼了聲,抱著好友順勢倒在沙發上,“算你識相。”

“是是是,算我識相。”白山應和著,點頭時滑落的頭發絲掉在鬆田衣領裏,隨著動作輕蹭著後者的脖子。

鬆田揉揉好友柔軟的頭發,“去月影島玩得開心嗎?”

“開心啊,景光都去陪著我了,我當然開心啊。”

“哼,要不是我請不下假,我肯定就去了。”

鬆田有些不服氣,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順著白山的頭發,“你不剪頭發了嗎?感覺比萩的都要長了。”

萩原:“什麽,什麽比我長?”

好好一句正常的、普通的、隨意的話,在萩原研二聽到後便被塗滿了黃色。

從廚房走出來的某人端著微波爐裏熱好的菜,臉上帶著曖昧的壞笑,“誰的比較長,小陣平不是早就感受過嘛~”

“咳咳。”伊達穿著花裏胡哨的圍裙,走出來時輕輕咳了兩聲。

顯然作為男人,對於這種長啊、粗啊,行不行啊之類的詞,敏感至極。

白山聽到耳邊傳來拳頭捏緊的聲音。

鬆田最後一點理智用在讓白山先起來這件事上,待白山坐好,他深吸口氣,朝著萩原就衝了過去。

“哎哎哎!”萩原繞著桌子和他對峙,嘴上還在逗貓,“小陣平怎麽生氣了啊,我說的是頭發嘛~你想到哪去了~”

“萩原研二,有本事給我站在那別動!”

“哈哈哈,傻子才會站著不動讓你打呢~看我——欸?”

正想要施展和開車一樣高超的身手輾轉騰挪時,萩原突然感覺命運的後衣領被人拽住。

也就身高比萩原還高的伊達能輕輕鬆鬆拿捏住搞事的小黃人。

他歎了口隻有老父親才會理解的氣,把人拽離飯桌,“陣平,剩下的交給你了,不要打死。”

鬆田露出獰笑,“我盡量。”

在萩原慘叫救命的同時,白山把廚房裏剩下的飯菜端到桌子上——這些都

是保姆做好放到冰箱冷藏的,熱一熱就能吃。

剛才伊達和萩原——這兩個不會做飯但會使用廚具的,在廚房搗鼓的就是熱飯這個簡單工作。

“別打了,吃飯吧。”白山過去把人拉開。

萩原連忙躲到白山身後,雖然後者的身高體型根本擋不住他,但他可憐兮兮縮著腦袋的樣子,鬆田也不想再打了。

“哼,下次再口無遮攔,信不信讓你一年的工資全花在補牙上!你就戴假牙過一輩子吧。”

“對不起嘛。”萩原表麵認錯,在鬆田轉身去飯桌時,立馬變臉吐了下舌頭。

誰料剛轉過身的鬆田又扭頭看回來,剛好看見這個,頓時揮了揮拳頭,“你等我吃完飯再揍你!”

萩原很‘難過’,但萩原不說。

他把自己全部的重量壓到白山身上,裝模作樣的哼唧,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白山拍拍萩原的腦袋,“先吃飯吧,等會陣平要是再打你,我就幫你攔著他。”——能不能攔住,就和他沒關係了。

今天難得是個輕鬆的日子,四個人已經挺長時間沒有在這裏享受下班後的清閑。

萩原想開啟一個輕鬆的話題,“對了,其實我之前就想問,清輝你為什麽要叫透哥?”

伊達疑惑,“透哥?”

萩原解釋的有點憤憤然,“小降穀不是叫安室透嘛,那天宴會時候,小清輝就叫透哥。”

說起這個,鬆田也沉下臉瞪向白山,“我也想問。”

“為什麽要叫透哥......”白山十分認真的想了想。

他記憶裏,好像第一次叫透哥的時候是在和貝爾摩德假扮的安室透見麵的時候。

當時他已經猜到對方的身份,想表現和安室更親近才腦子一抽這麽叫了。

宴會則是第二次,同樣由於貝爾摩德在場,他才這麽叫的。

萩原和他靠得近,很快又湊近一點,低頭蹭蹭,“那小清輝也這麽叫我一聲。”

“叫你?”白山反應一下,略帶遲疑的開口,“研二...哥?”

萩原研二深吸口氣,捂住有種被羽箭貫穿感覺的胸口。

熱氣從胸口開始,順著脖子一路上升到頭頂,**在外的皮膚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白山哭笑不得,“有這麽誇張嗎?”

他又看向另一側默不吭聲的鬆田陣平,主動開口,“陣平哥,你也想要我這麽叫嗎?”話尾稍向上揚,帶著種輕柔撒嬌的感覺。

“我才沒有!”鬆田完全別開臉,一隻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臉和上翹的嘴角。

白山越叫越順口,笑嘻嘻的衝伊達喊,“航哥!”

伊達有種自家品學兼優的小兒子被不學無術的大兒子和二兒子教壞的感覺,怒火直衝腦門,“別他們說什麽就聽什麽。”

白山得意笑笑,在好友都表現的這麽含蓄害羞之後,他接受程度就更高了。

“你們喜歡的話,之後我就這麽叫了?”

鬆田:“誰說我們喜歡啊!”

萩原:“別別別,不能這麽叫。”

伊達:“叫回去,還是叫我伊達好了。”

白山:......

白山:“可你們看起來就很高興。”

萩原立刻搓了搓臉恢複冷靜,這才解釋道:“偶爾叫一次就行了,叫多了感覺我們比你老很多。”

“沒錯,就是偶爾這麽一次才顯得有意思。”鬆田連忙附和。

伊達:“我之後會對他們進行思想教育的。”

白山無所謂的點頭,抱起手臂,“那我叫完了,該你們叫了。”

三人愣了下,相互對視一眼。

萩原表現得很爽快

,腦袋親昵蹭蹭,幹脆喊道:“清輝哥!”

鬆田幾次張嘴,憋得臉又漲紅幾分,卻都沒能把到嘴邊的稱呼說出來。

白山輕哼一聲,“果然陣平這個人,隻喜歡占人便宜。”

“什麽?我怎麽可能!”鬆田瞬間爆炸,以一種慷慨就義的姿態結結巴巴擠出話來,“清...清輝......哥......”

白山:“沒聽清。”

鬆田咬咬牙,“清輝...哥!”說完,臉紅到滴血,發頂甚至能看到過熱冒出的熱氣。

白山滿意了,轉向伊達,“伊達,叫哥。”

伊達不和他們玩這麽幼稚的遊戲,實在也是把白山當兒子當久了,老父親看著兒子的臉,怎麽叫得出‘哥’這個稱呼。

他醞釀片刻,最後道:“叫不出來。”

白山拍桌子,“為什麽!”

伊達:“我把你當兒子。”

白山:......

白山:“你和娜塔莉打算要孩子嗎?”

“噗咳...你話題轉的可真快。”伊達歎了口氣,“我連婚都沒結,現在考慮這個是不是太早了。”

“這有什麽早的啊,我看戀愛谘詢上都說了,男人要是對女人一見鍾情,那肯定見麵的第一眼就已經想象到結婚乃至連孩子姓名都想好了。”

萩原,一個從未談過戀愛的處男,一個看過無數言情小說、戀愛秘籍、雜誌周刊的婦女之友,在這裏給伊達這個已經訂婚的現充慷慨陳詞。

伊達無奈扶額,“糾正一下,我和娜塔莉不是一見鍾情。”

萩原:“有什麽關係嘛~小陣平你說是不是。”

鬆田瞬間黑臉。

白山抿唇,強迫自己不要露出笑容,免得把鬆田的怒火轉移到自己身上。

鬆田對千速姐一見鍾情是他們都知道的事,但能理直氣壯、光明正大調侃出來的,也就千速的親弟弟萩原研二了。

當然,他們都知道小時候的一見鍾情完全就是情竇初開又剛好遇到長得好看的人,是很單純的喜歡。

那時候的閱曆、心性等等,都不足以支撐起真正的愛情。

但幼馴染嘛,好就好在知道對方的黑曆史,不拿出來讓對方社死一下就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