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10天功夫,顏畫兒的沼氣池裏麵發酵的沼氣,已經夠多了。
趁著晚上,顏畫兒用腸衣試了試沼氣池出氣口的壓強,已經有氣體從排氣管裏不斷冒出來。
顏畫兒用點了點火,“噌”的小火苗燃燒起來的時候,顏畫兒心裏就樂開了花。
有了蹭蹭的小火苗,顏畫兒更加有勁了。
將大木桶拖進了柴房,先用火,煮了幾桶熱水。
當幾大桶熱水倒進木桶裏,柴房裏蒸騰出騰騰的熱氣的時候,顏畫兒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人間溫暖。
退了已經掉色的衣衫,試了試水溫,顏畫兒走進了木桶。
整個身子都氤氳在熱水裏,顏畫兒說不出的舒爽。
自己這幅身體,大約得用1年沒洗熱水澡了吧?
洗澡,真是人間最幸福的事情之一!
顏畫兒在水裏洗的很慢,搓搓這裏,揉揉那裏,長長的發辮也鬆開,如墨一般恣意地舒展。隻可惜,沒有洗發水、沐浴露,也沒有玫瑰花、牛奶浴鹽……
顏畫兒閉著眼在水裏泡了好半天,直到水有點涼了,才依依不舍地從木桶裏走出來。
換上幹淨的衣衫,顏畫兒又就著還不涼的水,把自己的兩套舊宮裝都洗幹淨了。
經過了熱水的洗滌,破舊的宮裝,也終於換發出了原有的粉色。
洗好了衣服,顏畫兒又慢慢地梳理著頭發。
要是有吹風機就好了。
顏畫兒想著,等著穢物產生的沼氣足夠多,自己就已經可以簡單的生火,再在火爐架子上放上一大鍋熱水,產生的水蒸氣基本就可有給自己這個冰冷冷的柴房供暖了!而且洗衣服、洗夜壺全部都是熱水,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生凍瘡。
要是水蒸氣足夠多,還可以搞個蒸汽機,這個好像有點難度。
鼓風機也可以嚐試一下,最起碼,可以吹頭發。
嗬嗬嗬嗬……
顏畫兒一邊傻笑著,一邊晾幹了頭發,在美好的暢想中,終於舒舒服服地睡去,一夜好眠。
第二天醒來,顏畫兒神清氣爽。
洗了澡,人都覺得香噴噴的。衣服洗幹淨了,露出了原來粉粉的底色,也趁著人更加嬌豔了。
第二天,顏畫兒接恭桶明顯更帶勁了,想著這些穢物能讓自己洗上熱水澡,顏畫兒就覺得自己充滿了力量。
這兩天,她去吃飯,倒是沒要饃饃和稀粥,而是跟廚房的小廝套了套近乎,把冷饃饃都換成了生米。
畢竟生米,能多要一些。饃饃是定量供應的。
有了生米,自己可以熬粥,也可以煮飯,能吃的量,反而會更多。
廚房的小廝看著顏畫兒湊過來的笑臉,目瞪口呆地舀了一大勺的粳米給她,一邊喃喃自語,“顏嬪……姐姐,你,你……原來生的……這樣好看……還……香香的!”
是啊,以前的顏畫兒行將就木、萬念俱灰,大家都不曾好好看過她!
“嘿嘿,你多給點,等著姐姐撿著雞蛋,給你熬皮蛋瘦肉粥喝!”顏畫兒笑嘻嘻,捧著她的小半兜粳米,興高采烈地回了柴房。
回到房間,顏畫兒看著過來咕嘟咕嘟冒的水泡,心裏就幸福的冒泡泡,自己親手熬的米粥,真香!可惜……
顏畫兒的目光,瞄了瞄藏在床底下的地瓜。
要是切上半塊地瓜,煮個地瓜粥,這得是自己穿過來這大半個月,吃的最奢侈的一頓吧?
不行!
那是那個病秧子太監的!
可是,他說過,是把這地瓜給自己的!
不行!萬一他又要出宮呢?那個病秧子,這地瓜,得是他的唯一口糧了吧?
在激烈的思想交鋒中,顏畫兒突然發現,有個地瓜快要生芽了!
“這可不怪我了!”顏畫兒立馬把這塊地瓜洗幹淨,切出了小白塊,切成小塊丟進了鍋裏。
要出芽了,不吃不是浪費?
“小病秧子啊,你可別怪我吃你的口糧,等著我吃飽了有了力氣,開春種一地的地瓜還你!”顏畫兒吃的興高采烈,地瓜粥香甜可口,軟糯噴香,簡直是人間美味。
顏畫兒一邊吃一邊尋思,對了,還不知道,那個病秧子太監,叫什麽呢?
想到這裏,吃飽了的顏畫兒,又去了一趟沼氣池。
如今,她已經大大縮短了白天的工作時間,晚上又不用出宮去倒恭桶,完全能夠保證睡眠時間了,不光如此,天一黑,吃飽了飯,顏畫兒還覺得有點無所事事起來。
太早了還睡不著嘛!
她坐在冷宮後院的長廊上,看著那顆病秧子喜歡躺在上麵的梧桐樹愣神。
也不知道,他偷了玉琮之後,有沒有挨打?還……活不活著?
“喂!”
就在此時,她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啊!”顏畫兒被嚇了一跳,轉而一下子就樂了!“病秧子!”
男人的臉皺了皺,一笑,“雖然我不喜歡這個稱號,不過,確實這幅身子骨,不怎麽樣!”
“哎呦!”顏畫兒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啊,還沒問你叫什麽?”
“我叫軒……玄逸。”男人坐在一旁。
玄逸?
“小玄子?”顏畫兒笑著問。
“啊……是!”男人點了點頭。“你這兩天好像胖了點,也終於不臭烘烘的了。”
“虧了你的地瓜!”顏畫兒笑著說,“今晚終於吃了一頓飽飯!”
“喂,地瓜還沒吃完吧?”男人長腿一伸,手一抱頭,躺在長廊的木凳上,“烤兩塊吃!”
“好啊!”顏畫兒眉開眼笑。轉頭跑回去拿地瓜。
而等她回來的時候,地上已經升起了騰騰的小火苗。
“烤地瓜,真香!”吃著流油的烤地瓜,顏畫兒連話都不想說了。
“還行。”
“還行,你還天天吃?”顏畫兒一邊吃一邊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
“我也沒辦法。”男人長歎一口氣,“能從土壤裏吸收養分的……味道還不算太差的,也就隻有它了!”男人歎息一聲。
咦?這話聽著,怎麽有上生物課的既視感?現在農業,都知道什麽從土壤吸收養分了嗎?
“走了。你慢慢吃。”男人站起身,消失不見。
“唉?你沒挨打吧?應該……沒有吧……”顏畫兒看著男人不知道怎麽就消逝的身影,喃喃自語。這個家夥明明是個病秧子,怎麽又好像……走得還挺快!?
顏畫兒舔了舔手指上最後一塊地瓜,從地裏吸收養分?他需要什麽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