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嫻兒不等皇上回答,繼續大喊,“皇上,證人就在宮門外候著,需要臣妾叫進來嗎?”
顧寒城的臉色,一下子變得不好看。
顏畫兒心裏,也咯噔一聲。
軒轅逸玩著大拇指上的扳指,玩得興趣盎然,好像根本沒有聽到張嫻兒的話,他把那黃翡雕龍扳指在手指頭上轉了一圈又一圈。
沉默。
整個大殿靜得隻有沙漏的聲音。
過了稍許,小升子適時走上前,“皇上,您該吃藥啦!”
“唔”,軒轅逸玩夠了扳指,往顏畫兒身上一指,“叫她給朕喂藥!”
噗!
顏畫兒一哆嗦,因為軒轅逸的目光極冷,盯著她看得渾身發寒,汗毛倒豎。
“你,承乾殿留宿。”軒轅逸一指顧寒城,依舊目光冰冷。
“是。”顧寒城依舊跪著,跪得腰杆筆直。
“你,是如何跟著顏妃的?又是如何從宮外傳回來的消息?沒有朕的允許,誰讓你往皇宮裏帶證人?今天是證人,明天帶的,會不會是刺客?!”軒轅逸看向張嫻兒的眼光,如劍一般。
“皇上!”張嫻兒嚇得腿一軟,一下子跪在地上,“臣妾……臣妾怎麽會帶刺客?臣妾滿心滿眼都是皇上……臣妾……”
“宮內外私相授受,不守宮規私自帶人入宮,是何罪?”軒轅逸冷眼看著小升子。
小升子遲疑了一下,“褫封號,降為美人。”
“嗬!”軒轅逸把那一籃綠豆糕兜頭往張嫻兒懷裏一丟,“張美人!還不快走!”
“皇上……”張嫻兒被丟了渾身都是綠豆糕的粉末子,她卻宛如沒有看到一般,渾身癱軟,站也站不起來,“皇上饒命……”
“美人娘娘!皇上已經饒您的命啦!”小升子上前,朝著左右太監使了個眼色,頓時上來兩個人架著張嫻兒往外走。
“皇上要是想,您這罪名,打入冷宮都要的!”小升子笑嘻嘻地說。
張嫻兒半睜著嘴巴,不知道該哭還是該道謝,就這麽被兩個太監拖著,丟出了門外。
“看著點吧!”小升子一起跟著走到了承乾殿的門口,“張美人不得皇上心意,以後來,你們就不用通傳了!”
“是!”
小升子一笑,也不再看癱軟在大太陽下卻如墜冰窖的張美人,一掃拂塵,把門一關,轉身回了承乾殿。
軒轅逸已經站起身,冷冷盯著顏畫兒,“還不來?”
“是”。顏畫兒心裏一哆嗦,這個軒轅逸,喜怒無常,暴虐妄為,也不知道叫自己進去,會怎麽懲罰自己?
“皇……”顧寒城跪在殿前,還想說什麽,終究是看著顏畫兒小心翼翼的背影,閉了嘴。
內室。
承乾殿的內室跟外麵隔的不算遠,一個東暖閣,再加一個連廊,轉過一個屏風,就進了內室。
“藥呢?”軒轅逸冷眼一瞥。
“皇上,這兒。”小升子也戰戰兢兢,急忙遞上。
“你下去。”
“是。”
“你喂!”
顏畫兒不情願的往前走了兩步,接過了小升子手裏的碗。
小升子低眉順目看了顏畫兒一眼,給了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快步走出去。
顏畫兒用勺子舀著藥,輕輕一吹,遞到軒轅逸的嘴邊。
“你嚐嚐有沒有毒!”
你丫的,有毒我先死唄?
顏畫兒心裏腹誹,嘴巴上卻老老實實地喝下了一口藥。
賊苦!
剛要咽下去,卻被那個暴君一把拉進懷裏,兜頭就朝著嘴巴掠奪而去。
“唔……”顏畫兒口中的藥,被對方瞬間吸走。
“就那麽開心?嗯?我看你一路回來,精神煥發!”暴虐的軒轅逸一把打翻了顏畫兒手中端著的藥碗,“哐啷”一聲,藥碗碎成了碎片。軒轅逸輕輕一提,就把顏畫兒合腰提起來,跟抓小貓兒一樣,提到了龍塌上。
“啊……”被不輕不重地摔在龍塌的寢被上,雖然不算多疼,卻也讓人驚呼。
“讓我看看,我的愛妃,是用了什麽手段,把一向冷如寒冰的顧大人,都驚動得為你求情!”軒轅逸一步一步靠近,“撕拉”一聲,煩躁地扯掉了身上的龍袍。
“我沒有……”顏畫兒有點怕,一點一點往後縮。
這樣的軒轅逸,渾身充斥著暴虐和怒火,顏畫兒下意識地護住了自己的小腹。
“嗯?怕朕?你卻不怕他?朕就那麽不如他?讓你喂個藥,你看你這樣那樣……”軒轅逸的眸子中,爆發出一股懊惱和怒火。
他?
這時候第二次軒轅逸提他了。
所以……前一次不是自己聽錯了。
這個軀體裏,真的住了兩個軒轅逸?
是……人格分裂?還是兩個靈魂控製軀體?
如果是兩個靈魂的話……會不會,那個靈魂跟自己一樣也是穿越而來?
還有,上一次,小玄子中箭昏迷之前,說跟自己一樣,是不是指,跟自己一樣,也是穿越而來?
顏畫兒越想越興奮,越想越覺得,那個小玄子,是不是被眼前的軒轅逸關起來了?
顏畫兒拚命的掙紮,對著軒轅逸大喊,“軒轅逸!你知道小玄子是不是?!你把他壓製在哪裏了?”
“嗬嗬……被你發現了?”軒轅逸停止手上肆虐的動作,倒是用手指抬起顏畫兒的下巴,“你果然與他們都不一樣,這麽多年,第一個發現這個秘密的,是你。”
“你……真的……”顏畫兒咽下一口口水,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軒轅逸,“他……他怎麽才能出來?”
軒轅逸的眸子,變得深邃而可怕,“所以,你是想他出來是嗎?他憑什麽出來?!這是我的身體!我原本可以完全壓製他,都是你……”軒轅逸的大手,從下巴滑落到顏畫兒的脖頸,一隻手就握住了顏畫兒纖細的脖子,手上開始用力,“你想他是麽?你也喜歡他不喜歡我是麽?”
“軒轅……不……不要……”顏畫兒隻覺得巨大的壓製從喉嚨處襲來,呼吸變得原來越稀薄,胸腔憋悶地快要爆炸,她拚命地掙紮著,手上不斷地摸索著。
軒轅逸卻不顧她的掙紮,慢慢靠近顏畫兒的臉,“再給你一次機會,選他還是選我?”
“砰”的一聲,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