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物送到了，應該就能回去交差了吧？
靈肆如此想著，背上空籃準備離開，卻被阿良叫住。
“等等，你還沒要簽名？”
靈肆疑惑，“什麽簽名？”
“……你是第一次來送貨？之前的騎手在貨品送達後，都會找收貨人簽名，表示收貨成功。”
靈肆皺眉，“沒有人給我說這些。”
說不定對方壓根兒就沒想過，她能活著把東西送到收貨人手中。
“等我一下。”
片刻後，阿良再次從門框中探出臉。
“沒問題了，他讓你回去就可以開始工作了。”
“謝謝。”
等靈肆起騎著三輪回到強哥工廠時，已經接近傍晚。
她把三輪放在鐵門外，然後走了進去。
工廠內依舊空空****，站在原地等待靈肆的，是之前那個四十歲的眼鏡大叔。
“恭喜你，通過測試。”
“我叫孫琦，是‘天涯海角’運輸公司的負責人。這個給你，以後你就是我們其中的一員了。”
天涯海角？這還是個公司？
靈肆接過他遞來的手表，和之前自己撿到的那塊有些相似，但她首先還是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疑問上。
“你不是強哥？”
孫琦搖頭否定，“我是他的代理人。強哥一般不會輕易出麵，由我來替他轉述需要送達的信息。”
“你能通過強哥安排的測試活著回來，說明他已經認可了你的實力。合同簽了後，就可以每天接單送貨了。”
“就這麽簡單？”
孫琦覺得好笑，能活著回來已經不容易，這女孩還覺得簡單？
還是說，她對自己的實力極其自信？
孫琦自然沒看到靈肆與喪屍的搏鬥，否則他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
“你要是不放心我，那就恕不奉陪，另找他處吧。”
孫琦轉身離開。
靈肆趕忙叫住他，絕不能白白浪費這個機會。
“等一下！我願意在這裏工作。”
“那好，來簽合同。”
手表上錄入指紋後，合同就通過虛擬影像投射出來，條條款款寫得清清楚楚。
1、騎手接單後，除非車毀人亡，否則必須送貨到戶。
2、若是騎手因自身原因無法配送，可以轉交給另一名騎手，不得領取積分
3、本公司不分配車輛，騎手自行準備。
4、在路上遇到喪屍、天災人禍等特殊情況，本公司概不負責。
……
看完了所有，靈肆忽然皺起眉。
“……你們不包吃住？”
孫琦一臉理所應當的表情，“當然，我們又不是傳統的那種業務公司，沒有五險一金，也不包吃住。”
“況且外麵喪屍那麽多，一不小心集中感染，上麵政府可是會嚴查徹底的！”
靈肆心裏“咯噔”了一下，她還指望這裏能提供住所呢。
孫琦見她沉默，說道：“雖然我這裏沒地方給你住，但我記得距離這兒10公裏外有一片老居民區，你可以去那裏看看。”
“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那邊的旅館還有空位留給你。”
靈肆聽他的建議蹬著三輪來到破舊的小巷街口，一路倒也順利，沒遇到喪屍，旁邊的生鏽路標上寫著“清風鎮”三個字。
微弱的風從巷口裏透過，竟還有些絲絲涼意。
地麵是裂的，周圍的牆也是裂的。
七繞八繞過後，靈肆終於在幽暗的老城區裏，找到一家閃爍著霓虹燈的旅店。
然而一問裏麵的老板，得到的結果卻是——
“200一晚，包月5000，我們這兒不提供一日三餐。”
“每晚十點停止用水用電，早上七點正常使用。”
200積分……
靈肆捏了捏手腕的手表，表情有些抽搐。
她身上有多少？
100？還是150？
連睡一晚都不夠。
“汪汪！！”
黑仔從口袋鑽出頭，對著靈肆開心叫喚起來。
“帶著寵物還得加50，怎麽樣，要住嗎？”
靈肆隻好放棄，繼續在片區裏尋找合適的地方。
然而無論哪家旅館，價格簡直高得離譜，甚至街尾的最後一家把價格漲至了1000積分一晚。
這裏麵恐怕是空中花園或者海底龍宮吧，反正她是住不起。
這也堅定了她一定要賺更多積分的心，努力過上不愁吃喝的好生活。
三輪車吱吱呀呀，在風中搖曳。
靈肆一邊歎氣，一邊尋找合適的地方湊合過夜。
隻要熬過今晚，從明天起，她就能靠接送訂單來賺積分了。
夜逐漸降臨，街上起了濃霧，巷子兩旁的屋舍都將燈熄滅，唯恐惹來喪屍的注意。
突然，厚厚的濃霧裏傳來一聲喪屍的吼叫，響徹整條街。
附近沒有能躲藏的地方，靈肆從車鬥上拿出一節鐵水管，用來防身。
“啊啊啊啊！！”
“救、救命！”
隻見從灰霧中跑出一個矮矮胖胖的身影，那人看見拿著水管的靈肆，誤以為是個靠譜的成年人，瞬間眼前一亮，連忙向她呼救。
“……好漢！好漢！請救救我！”
靈肆定睛一看，是個滿頭白發的小老頭，身上背著一個軍綠色的斜挎包，正拚命捂著裏麵的東西。
在他身後是一隻瘸腿的男性喪屍。
瘸腿喪屍的臉上、身上都沒有較多汙漬，脖子上的黑色青筋也沒有很多。
顯然是剛變成喪屍不久，行動力也較為緩慢。
小老頭直奔靈肆，在還有5米的位置突然刹住了腳，從一開始的雙眼放光變成了慌張。
這這這！！怎麽是個小娃娃！？
他臉上的皺紋頓時堆積在一起，像是被人立刻按下了痛苦開關。
早知道他就不往這邊跑了，這下可好，他還拖累人家，一下得死兩個！
靈肆沒注意到他的表情，視線鎖定在漸漸靠近的瘸腿喪屍身上。
小老頭正想出聲讓靈肆趕緊跑，別管他了。
靈肆卻動了。
她的雙腳猛地一蹬，從三輪車上騰空而起，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般飛射出去，手上的水管在半空劃過數道殘影，落在喪屍頭頂之時，狠狠刺穿其顱骨！
“嘭——！”
喪屍仰天長吼，腦漿崩裂，身體重重砸在地上。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般順暢，沒有一絲多餘動作。
小老頭整個人都看呆了，瞪大眼睛，嘴角上的胡須都在微微顫抖。
靈肆從喪屍腦袋上拔下水管，底端的鮮血順著管子滴落在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