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妮拉著夏曉夢,在爐子旁邊坐下。悄聲說道,“我有喜了。”
夏曉夢不敢相信地捂住了嘴巴,“楊姐,真的假的?你沒騙我?”
楊大妮笑著點了點頭,對她比了個“噓”的動作,“我們老家有個說法,懷孕前三個月不能說。我就告訴你一個人,你可別給我說出去啊。”
夏曉夢還沉浸在楊姐有寶寶的快樂中,半天才反應過來,“楊姐,這樣不行吧,你好不容易才有了寶寶,怎麽著也得找穀老再給你看看吧?”
楊大妮擺了擺手,往椅子上一歪,“不用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還是別麻煩穀老了。等我把孩子生下來,我再抱著孩子去感謝他。”
夏曉夢見她堅持,也沒再說什麽。
這時,剛好有一個售貨員從外邊進來,“曉夢,門口的冰糖葫蘆是你帶來的嗎?”
夏曉夢一拍大腿,瞧她這記性,光顧著高興,差點忘了她把糖葫蘆放在門外了。
“楊姐,我這次過來,還有一件事,我做了些糖葫蘆,你幫我賣賣唄?”
“糖葫蘆?是山楂的不?”
夏曉夢看她那樣子,就知道她饞了。也對,孕婦都喜歡吃酸的。
她趕緊出去拔了一串,遞給楊大妮,“我可跟你說,孕婦不能吃太多山楂。我把糖葫蘆放你這兒,你可不能多吃啊。”
楊大妮把糖葫蘆塞進嘴裏,哢嚓就是一口,滿足地眼睛都眯起來了。
“知道了,你小小年紀,怎麽跟我媽似的。”
兩人正說著話,門外就傳來小孩子的聲音,“呀,奶奶,這有糖葫蘆,我昨天去縣裏大姑家,姐姐給我買過一串,可好吃了。奶奶,我沒吃夠,你再給我買一串吧。”
奶奶樂嗬嗬地答應了。
旁邊一個剛要進屋的大姐看見,也給自己家孩子買了一串。
楊大妮見大夥都喜歡吃,就讓夏曉夢在門口掛了個牌子,上麵寫著,“新品糖葫蘆,2毛錢一串。”
寫完以後,夏曉夢覺得牌子有點空,就拿起粉筆,在旁邊畫了幾個圈,再畫上一豎。
一個抽象版的糖葫蘆就畫好了。
夏曉夢對自己的大作很是滿意,把粉筆一扔,拍了拍手進了屋。
眼看著就要到中午了,買貨的人也逐漸多了起來。
看到門口晶瑩剔透的糖葫蘆,大夥都動了心。一進屋,又看到楊大妮拿著根糖葫蘆,吃的那叫一個香。
楊大妮推銷夏曉夢的東西從來都不含糊,她搖了搖手裏的簽子,說道,“這個糖葫蘆是我剛進的貨,又酸又甜,可好吃了,還不用票子。大夥一會兒走的時候,別忘了給自己家孩子都帶上一串,保準孩子都喜歡吃。
今天隻有五十串啊,賣完就沒了,大夥抓緊時間啊。”
話音剛落,買貨的人都紛紛掏出了錢。沒一會兒功夫,五十串糖葫蘆就賣出了一半。
楊大妮高興地嘴都合不上了。
趕緊招呼夏曉夢,讓她明天多做點兒,做少了都不夠賣的。
夏曉夢苦笑了一聲,她也想多做點兒啊,可無奈人手不夠,一天就能做出五十根來。
正發愁,一個小孩子就舉著糖葫蘆說道,“媽媽,糖葫蘆是挺好吃的,就是這簽子太粗了,我沒有大板牙,擼簽子有點費勁。”
這話剛好被夏曉夢聽了去,顧客的痛點就是她需要解決的問題。
她的簽子都是用柳條削出來的,有的柳條確實不夠光滑。對於換牙期的小朋友來說,吃起來也確實是費點勁。
夏曉夢想了想,直接在網上買了些竹簽拿回去。
竹簽輕便又光滑,關鍵也花不了幾個錢。王玉玲他們要是問起來,她就說是縣裏供銷社新進的貨,反正他們倆對她說的話都很信任,總不能為了幾個竹簽子去查吧。
有了竹簽,幾人就省了削柳條這項工作,效率也提高了不少。
再加上馮如這幾天也沒那麽忙了,也加入了製作糖葫蘆的大軍。效率就更高了。
第二天,幾人一下子做了一百串糖葫蘆。
夏曉夢把一半送到楊大妮那裏,另一半拿到了縣裏供銷社。
本來還以為要好好介紹一番,沒想到,她的糖葫蘆剛送到,還沒來得及和供銷社談價錢,就被一群小孩給圍住了。
這些小孩都是在黑市買過糖葫蘆的。
他們剛吃上癮,可夏曉夢卻不去了。小朋友正嘴饞呢,就在供銷社看到了夢寐以求的糖葫蘆,是以立刻就圍了上來。
夏曉夢笑著對孩子們說道,“小朋友們,稍等一下,我先跟供銷社打聲招呼,很快就出來。”
說完,她轉身進入供銷社,一進門就看到孫青趴在櫃台上,興致不高的樣子。
夏曉夢心裏的小惡魔一下就被喚醒了,抬腳就向她走了過去。
誰知她都走到孫青麵前了,孫青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愣是沒看見她。
夏曉夢伸手在她麵前揮了揮,孫青這才回了神。
“孫同誌,你這是怎麽了,怎麽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孫青見是夏曉夢,苦笑了一下,沒說什麽。
那天,她還以為能和小帥哥出去約會,特意好好打扮了一番,還和供銷社的其他姐妹一頓炫耀。哪成想,竟然被放了鴿子。
害她被所有人嘲笑,可把她氣了個半死。
孫青發誓,再看見那個該死的男人,一定要讓他好看。
可那人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再也沒出現過。
要不是帳上清楚的記著她賣了三百斤高粱酒,孫青甚至以為,那天的事情是自己的一場夢。
夏曉夢自然知道她為啥心不在焉。故意看了看她的臉,小聲說道,“哎呀孫同誌,我看你印堂發黑,該不會是碰到什麽不好的東西了吧?”
孫青臉色一白,忙摸了摸自己的臉,“曉夢同誌,你瞎說什麽,也不怕讓人聽見,說你傳播封建迷信。”
夏曉夢的神情無比認真,“孫同誌,你說我傳播封建迷信我也得說,你仔細想想,這幾天是不是幹啥都提不起精神,還總忘事兒,整個人就跟沒了魂兒一樣?”
天天想一個根本不存在的男人,可不就跟沒了魂兒似的嗎?
孫青仔細一想,自己可不是就這樣嗎?
難不成真是遇見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