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看向夏曉夢,眼神裏帶著不解。
“夏曉夢,你真是搞不懂你,你跟孫麗娟的關係那麽差,難道就不想看到我背叛她嗎?為什麽還要多管閑事?”
夏曉夢聳了聳肩,“你可能搞錯了,我從來就沒把她放在眼裏。之所以多管閑事,是不想你犯錯誤。”
畢竟王八配狗,天長地久。
像你們兩個這種敗類,還是鎖死比較好,少去禍害他人。
原本以為這件事就是個小插曲,很快就會過去了。
可沒想到,周萍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剛到知青所沒幾天,就把高遠接她的事跟大夥說了。還加油添醋的說高遠追求她。
事情很快傳到孫麗娟耳朵裏。
這天晚上,夏曉夢幾人剛睡著,就被一陣摔東西的聲音給吵醒了。
“啥情況,孫麗娟和高遠打起來了?”
王玉玲聽到聲音,一骨碌就從炕上爬起來,披了件衣服就下了地,把耳朵貼在牆壁上聽隔壁的動靜。
結果被羅曉秋給叫了回來。因為兩人吵架的聲音很大,躺在炕上一樣聽的清。
看到他們倆那副八卦的樣子,夏曉夢無奈地歎了口氣。
她轉身看了看睡在旁邊的詠梅。小丫頭睡得正香,絲毫沒有被吵醒的意思。
夏曉夢給她拉了拉被角,翻個身繼續睡。
她對孫麗娟和高遠的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因為用後腦勺都能猜到,這兩人吵架肯定是因為周萍的事。
果然,孫麗娟尖銳的聲音從隔壁傳了過來。
“高遠,你良心是不是讓狗吃了,我現在還懷著孕呢,你轉頭就跟新來的小狐狸精勾勾搭搭。你知不知道大夥在背後都是怎麽議論我的?”
高遠也不甘示弱,“你給我閉嘴,你還好意思說我?孫麗娟,要不是你跟你爸聯合起來騙我,我能過現在這樣的日子嗎?我有今天,都是拜你們父女倆所賜。
要不是看在你肚子裏有我的種,我早就把你給休了。我告訴你孫麗娟,以後我的事你少管。”
聽到這兒,王玉玲和羅曉秋都暗暗咂舌。
都覺得高遠實在是太渣了。自從他知道孫麗娟家倒台了,對她的態度那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以前有多舔,現在就有多嫌棄。
他整天說孫麗娟沒用,不會做飯也不會幹活。孫麗娟懷孕後反應很大,吃啥吐啥,整個人瘦的都脫相了。可高遠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還嫌棄她吐的屋子裏一股味兒。
大冬天的把孫麗娟攆到外邊去吐,還經常不給她飯吃。
要不是大隊看她可憐,給她發點粗糧,說不定她早就餓死了。
夏曉夢聽著兩人的對話,心裏冷笑,孫麗娟壞事做盡,落到今天這種地步是她罪有應得。
她永遠都記得,前世的那一天,他們接到任務,要去林場送一批物資。
當時正是一月份,是一年當中最冷的時候。載著他們的拖拉機開到半路,突然出了故障,熄火了。
那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眼看著天越來越黑,孫麗娟提議回去找救援。
可拖拉機不能沒人看著,於是就讓夏曉夢留下來看守拖拉機和車上的物資。說等他們找到救援馬上就回來。
夏曉夢就傻傻的坐在車裏等,越等天越黑,越等天越冷。
她覺得又餓又累,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她被凍醒了。借著微弱的月光,她看到擋風玻璃上全是冰花,夏曉夢突然意識到,如果她一直在車裏坐著,一定會被凍死。
於是,她打開車門下了車。
剛下車,她就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此時已經是半夜,室外氣溫起碼有零下三十多度。
刺骨的寒風就像長了眼睛一樣,往她的領子,袖子裏鑽。她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太冷了。夏曉夢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她好想回到車子裏去。
可是,她不能。車裏沒有任何保暖的東西,她身上又隻有一件漏了棉花的棉襖。
要想不被凍死,她必須讓自己動起來。
打定主意,夏曉夢裹緊身上的棉襖,圍著拖拉機跑了起來。
雙腳踩在雪上,發出有節奏的咯吱聲。
夏曉夢咬著牙,一邊給自己打氣一邊繼續跑。
漸漸地,麻木的雙腳有了知覺,身上的血液也流動了起來。
夏曉夢慢慢覺得不那麽冷了。可是她不敢停,就這樣,她圍著拖拉機跑了一夜。
等孫麗娟帶著救援隊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夏曉夢瘋了一樣衝過去抓住她的領子,質問她為什麽回來的那麽慢,是不是想凍死自己。
可孫麗娟隻是漫不經心地說了句,她忘了。
自始至終,連個道歉都沒有。
前世,孫麗娟帶著所有知青霸淩自己。今生,霸淩者被人霸淩。一報還一報,公平地很。
她要是可憐孫麗娟,那誰又來可憐前世的她呢?
這樣想著,夏曉夢把被子扣在頭上,漸漸陷入了夢鄉。
第二天,夏曉夢是被一陣吵鬧聲給驚醒的。
她睜著惺忪的睡眼問道,“玉玲,外邊怎麽了,怎麽這麽吵?”
“孫麗娟流產了,剛送到醫院去。那褲子上,流老鼻子血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得活。”
一句話,夏曉夢瞬間清醒了。
“流產?好好的怎麽就流產了呢?”
王玉玲聳了聳肩,“不知道,我猜啊,八成是讓高遠給氣的。你說高遠奪不是個人,媳婦都進醫院了,他愣是不跟著去。
不知道是怕花錢還是咋地。我看剛才,又欠兒欠兒地跟著周萍跑了。
這人臉皮得奪厚,人家都不稀得搭理他,就擱人家跟前晃。也不知道磕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