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弟,你身上香水味太濃了◎

光頭男人也是經曆過不少大風大浪的,他很快平複心緒,發出一聲冷笑:“你以為用一把假槍就能糊弄我?”

冷亦沒有絲毫猶豫地扣下扳機。

“砰!”漆黑的槍口中噴射出一道明亮炙熱的火光,子彈衝破雨幕的阻隔,擦過他的麵頰。

槍口還在發燙,從中飄散出來的乳白煙霧與連綿的細雨融合在一起,冷亦抬起□□,用餘熱未散的槍管抵住他的額頭。

“啊啊啊啊啊啊!”光頭男人發出一聲慘叫一時間有些分不清臉上由子彈造成的傷痕和額頭的燙傷哪個更痛。

冷亦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現在還覺得我在跟你開玩笑嗎?”

光頭男人蒼白著臉問:“你到底是什麽人?”

冷亦臉上笑容更深,語氣玩味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麽?”光頭男人下意識反問。

冷亦揚起唇角,連綿雨線交織成一層朦朧的濾鏡,那張明麗的臉似是慢慢褪去顏色,從開始的清晰,逐漸變得模糊清淡,唯有點綴在唇邊的黑色小痣清晰依舊。

這幅畫麵不由讓光頭男人聯想到了將身軀埋藏在漫漫黃沙下的黑蠍,隻露出一道沾滿毒液的尾鉤。

他咽了咽口水,警惕地看著這個猶如毒蠍般的女人。

冷亦緩聲說道:“好奇心害死貓。不該打聽的事情不要好奇,小心引火燒身。你隻需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好。”

聽到這話,光頭男人頓時鬆了口氣。他眼珠子一轉,討價還價道:“如果我答應你的要求,你會放我走嗎?”

冷亦點頭:“等我獲取了我想要的信息,我自然會放你走。但相對的,你也需要幫我保守秘密,把今晚發生的事情爛在肚子裏。”

“可以。”光頭男人一口答應,“你想要知道什麽?”

冷亦:“我的第一個問題是,這條街道上盤踞的各方勢力,你都了解多少?”

光頭男人老實回答道:“除了五大財閥之外,這裏原本由萬物共生會把控,但前段時間,羅德從監獄裏出來了,這條街的生意大部分都被他接手了。原本萬物共生會的實力強於羅德所在的蒼社,但羅德勾搭上了淺川家族的人,從他們手中得到了不少基因藥劑。有了這些基因藥劑的幫助,他一下晉級成了成了二階超凡者,幾個重要手下全都擁有了僅次於一階超凡者的實力。”

冷亦點頭,繼續問道:“我的第二個問題是你知道銜尾蛇這家酒吧嗎?”

光頭男人愣了一下:“知道,這是上饒街最大的酒吧,很多財閥子弟都會來這家酒吧尋歡作樂。”

冷亦:“第三個問題,你認識山崎蓮嗎?”

光頭男人怒氣衝衝道:“提起這個人我就來氣!這家夥是銜尾蛇酒吧的常客。因為長得好看,又會說情話,不少姑娘都被他迷得神魂顛倒,都無心工作了!怎麽?你也來找那個小白臉!”

冷亦用飽含警告的目光看了他一眼:“還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嗎?”

光頭男人立馬低下頭:“是我多嘴了。”

冷亦:“我沒有問題了,現在你可以走了。”

“你就這麽放過我?”光頭男人不可思議地看向冷亦。

冷亦做了個噓聲手勢,微笑道:“隻要你保守秘密。”

光頭男人連忙點頭:“放心。我會保守秘密的。”

丟下這句話之後,光頭男人就連滾帶爬的逃走了。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冷亦眼中笑意漸漸收斂,剩下的隻有猶如浸染了寒霜般的冷。

“希望你能信守承諾。”

她收起長柄傘,不動聲色地跟在對方身後。

逃出了冷亦的視線範圍後,光頭男人又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番周圍環境,確定冷亦沒有跟上來,他才敢拿出手機匯報情況。

“喂,老大,你猜我剛才看到了誰!”光頭男人的語氣中帶著難以掩蓋的激動。

“誰?”電話那頭傳來嘈雜的電子音,羅德的聲音混雜在其中,一時間有些難以分辨。

“季……”

他還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貫穿顱骨的子彈就帶走了他的生命。

光頭男人的眉心頓時多了一枚深紅的血洞,他神色錯愕的倒在地上,鮮血猶如蜿蜒流淌的溪水,與雨絲混合在一起,將周圍的地麵徹底染紅。

冷亦瞥了眼仍處於通話狀態的手機,抬腳將其踩得粉碎。

“哢嚓。”

冷亦撐開黑傘,將冰涼的雨絲隔絕在外。

看向還在不斷往外滲血水的屍體,冷亦勾起唇角,語氣中帶著幾分諷刺:“真可惜,原本不想殺你的。”

淩晨三點,萬物沉眠。

但對於沉醉於聲色犬馬的銷金窟的人們來說,漫漫長夜才剛拉開序幕。

頭頂上不斷閃爍的彩色光球,為所有人的臉都蒙上了一層迷幻朦朧的濾鏡,在昏暗的光線襯托下,周圍流動的曖昧信號更顯清晰。到處都充斥著杯酒相碰的聲響,澄澈迷幻的酒液伴隨著人們的輕笑低語,一同落入炙熱滾燙的胃裏。

淺川楓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的高腳杯,眉眼含笑,如同凝視著自己深愛之人,對周圍美人的殷勤獻好完全置於不顧。

貝瑞卡死了,他的心腹大患終於解決掉了,塞繆爾那個家夥現在肯定氣得直跳腳吧?

想到那個畫麵,淺川楓臉上的笑容弧度又加深了幾分。

正當他享受著勝利帶來的喜悅之時,人群裏忽然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看到了嗎?坐在吧台上的那個!”

“之前完全沒有見過!好漂亮啊!”

“她好像是一個人來的,要不我去搭訕試試?”

無聊。淺川楓嗤笑一聲,將杯中酒液一仰而盡,餘光卻無意間瞥見坐在吧台的那一抹銀亮色幽影。

她的發絲上還掛著欲落不落的水珠,卷曲的黑色長發緊貼著白皙的肌膚,僅露出描繪著濃妝的側顏,額頭、眉眼、鼻尖、下頜連成一條高低錯落的流暢曲線,沒有一絲贅餘。

配上身上那件能夠輕易勾勒出性感曲線的銀亮短裙,此刻的她就像是剛上岸的美人魚,帶著一種攝人心魄的破碎感。

淺川楓握著高腳杯,眼底晦暗不明。

冷亦早就注意到了淺川楓。酒吧雖然燈光昏暗,但蓋不住他身上那股風流浪**的氣質,更不要說,淺川楓還留著一頭極為紮眼的亮粉色短發,哪怕是靜默無言地坐在角落裏,很難讓人忽視他的存在。

根據原主的記憶,冷亦發現淺川楓是個非常叛逆的人他喜歡接受挑戰,不喜歡一成不變的生活。之前原主利用貝瑞卡這個假身份接近淺川楓的時候就用錯了方式,她太溫順了,很快就讓淺川楓失去了興致。

對於淺川楓這種段位極高的海王來說,馴化柔弱無害的羔羊已經無法激起他的興趣了,他更想要摘下布滿尖刺的玫瑰,或者征服同為海王的玩咖。

餘光瞥見淺川楓朝著自己的方向慢慢走來的身影,冷亦抬頭對酒保說道:“麻煩給我上一杯幻夢。”

酒保愣了一下,委婉提醒道:“幻夢度數不低,後勁還很大。你已經喝了一杯了,再幻夢喝下去很容易醉的。”

冷亦笑道:“你難道不相信我可以駕馭這杯酒嗎?”

“我相信。”淺川楓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冷亦垂下眼眸,斂去眼底一閃而逝的笑意。

上鉤了。

轉身之時她已經換上了一副略顯錯愕的表情。

淺川楓極為自來熟地坐在冷亦身旁,抬手輕扣桌麵,說道:“麻煩給我也上一杯幻夢。”

兩杯色彩迷幻的酒液很快就被放置在桌上。

淺川楓和冷亦幾乎同時伸向擺在最左側的那杯酒,兩隻同樣冰冷的手交疊在一起,好似一同墜入了飛雪連綿的冬日。

冷亦抿唇輕笑,握緊杯子,從他掌心的束縛中掙脫出來。

淺川楓揚起笑容,提醒道:“你拿的好像是我的酒。”

冷亦端起酒杯,輕抿一口,豔紅的唇瓣在杯口處烙下一圈淺淡的水痕。

她撩起長發,嗓音帶著被酒液浸透後的沙啞:“現在它是我的了。”

淺川楓臉上笑意更深,他拿起擺在冷亦麵前的那杯酒,跟她手中握著酒杯不重不輕地碰了一下。

“cheers。”

辛辣的酒液灌入喉嚨,淺川楓的臉很快就升起一片淡薄的紅雲,他抬手解開襯衫紐扣,讓熱氣順著領口往外發散。

冷亦:“醉了?”

淺川楓單手撐著腦袋,笑眯眯地看向她:“是有點醉了,不過不是因為這杯酒。”

他沒有點明緣由,冷亦也沒有選擇戳破。

她想看看,這家夥還有什麽手段。

淺川楓向冷亦伸出一隻手,主動介紹道:“我叫山崎蓮,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不可以。”明明是拒絕的話,但卻被冷亦念得曖昧又纏綿,拉長的尾音猶如輕拂過心頭的尾羽,勾得人心癢癢的。

淺川楓挑眉,饒有興致地問道:“不想告訴我嗎?”

冷亦微笑著回應:“今夜還很漫長,如果就這麽把名字告訴你了,那你對我的興味也會大大減半吧?我可不想成為躺在你列表中的一條可有可無的魚。”

淺川楓凝視著她的臉,用一種讓人難以抗拒的低沉,緩聲說道:“怎麽會呢?我這個人向來專情。”

冷亦抿唇輕笑,忽然傾身向前。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敏感的脖頸處,激起一陣帶著癢意的酥麻感,淺川楓抓著酒杯的手驀然一緊,麵上的潮紅又加深了幾分。

冷亦:“小弟弟,你身上香水味太濃了。”

作者有話說:

高手過招,招招致命(do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