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見到於禁依舊是那副樣子,兩人實在是忍不住了。
“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不要怪我們心狠了!”站在曹玉身旁的內侍獰笑一聲,立刻站了起來朝著外麵大吼一聲。
“來人,將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拉出去斬了!”內侍尖銳的聲音回**在房間之中,隻是這聲音讓人聽著很是難受。
此刻的他非常的囂張,仿佛沒有任何人能夠製服得了他一般。
不過……曹玉的眉頭卻緊緊的皺起,她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勁,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身為女人她很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更何況,他從這個於禁的神色之中,看不到任何恐懼的感覺,不僅沒有慌亂和恐懼,甚至暗藏著一絲嘲諷之色。
按照她對於禁這樣的人都了解,對方的表現完全不應該是這樣,就算他看不上自己之前的提議,也絕對不會應該是這樣的表現。
“不對……”曹玉心底一驚,她已經確定這件事情跟自己想象的有些不一樣了。
“找死?恐怕是你們在找死吧!”而就在這個時候,於禁卻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看向兩人的目光顯得更加的不屑了。
“牙尖嘴利的小子,咱家倒要看看,你有什麽資格說這樣的話!”內侍目中閃過一絲陰毒,再次對著四周的侍衛一示意。
幾乎同一時間,在場所有的侍衛都拔出了佩劍,直指房間的於禁,仿佛隻要一聲令下,他們立刻就會衝上來將於禁亂刀分屍。
見到如此場麵,看守這裏的守衛哆哆嗦嗦半天打不開牢門,隻有鐵鎖撞擊的聲音不斷回想。
就在內侍準備上前,一腳踢翻這個沒用的守衛之時,隻聽見四周突然傳來一個淡漠至極的聲音。
“他沒有資格,我有!”
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曹玉的麵色驀然大變,她麵色蒼白的四處張望,卻沒有看到夏侯楙的身形。
知道現在為止她才明白,於禁為什麽從始至終都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裏,也沒有在意他們所提出的條件。
原來。
這一切都是他們提前設計好的,為的就是讓他們兩人出來!
“誰?誰在說話!”內侍聽到這個聲音極為熟悉,卻一時間沒有想起到底是誰。
但是。
卻不知道為什麽,從他的心底裏湧現出了一股極端的恐懼感,他總覺得自己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一個自己即將付出慘痛代價的錯誤!
“不得不說,你們的膽子……很大!”一個身形伴隨著這陰冷的聲音,從牢房深處的陰影中走出。
隨著他的出現,大批的侍衛蜂擁而來,將本就不大的這裏團團包圍了起來。
“夏…夏侯將軍?”在看到夏侯楙的時候,內侍隻感覺頭皮發麻,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囂張和桀驁。
盡管他平時可以借助曹丕的麵子裝一下,但是一旦遇到大逆不道的事情被抓到把柄,就算曹丕也不會讓他活著。
更何況。
如今的他還是在對方的地盤上,如果夏侯楙聽話的話,還可能把它當回事,一旦這個人徹底的不受曹丕控製,那麽自己恐怕連個屁都不如!
“喲,力士也在這啊,是在下的照顧不周,還是力士品味獨特啊?放著上好的房間不住,珍饈美饌不用,反倒喜歡到這牢籠之中來?”
“既然力士就喜歡這樣的生活,那麽在下就隻好勉為其難的成全你了!”夏侯楙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內侍走去。
他的聲音陰沉到了極致,直到剛才他親眼看到這一切發生,他才確定了自己之前所接到的一切消息都是真的。
這兩個天殺的家夥,竟然真的在背後密謀想要他的性命。
內侍隻感覺渾身冰冷,就仿佛被一頭野獸盯上,根本就無法逃脫一般
“將軍……”內侍哆哆嗦嗦,半天依舊說不出話來,隻能一步步向後退去,仿佛想要快速的逃離這裏。
“來人!將此人關進牢房之內,好好的伺候!”隨著夏侯楙一聲令下,數名衛士立即上前,拉著內侍就要往牢房裏送。
內侍瘋狂的掙紮著,對於進了牢籠之後會怎麽樣,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尤其是剛剛夏侯楙還特意囑托,要好好伺候。
他跟隨曹操多年,非常了解這好好伺候是有多好,一旦自己真的被關進去,恐怕此生再無出頭之日。
所以。
他絕對不能讓自己真的被關進去,一旦自己再也見不到曹操的話,恐怕自己的小命就真的得交代在這裏了!
“將軍!你不能這樣,咱家是主公的使者!咱家代表的是主公,你不能殺我,你不敢殺……”已經被嚇破膽的內侍,開始了聲嘶力竭的吼叫起來。
他把曹操當做最後的救命稻草,覺得隻要自己把曹操放在嘴邊,就能夠威脅到夏侯楙,至少能夠堅持保住自己的性命。
可是他忘了,自己本來就是按照曹操的意思來針對夏侯楙,對方又怎麽可能因為對方來放過自己呢?
原本陰沉似水的夏侯楙,在聽到對方說自己不敢的時候,目中立刻寒光閃爍起來。
“主公?”夏侯楙仰天大笑起來,神色極其陰沉起來。
“主公是讓你代表他來害我嗎?是讓你來要我的性命嗎?”
此刻的他就像一頭發怒的獅子一般,仿佛隨時都會將內侍吞下一般。
“這………”內侍渾身都在顫抖,在這種時候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此時的他內心已經被恐懼占了,完全不知道究竟應該如何麵對夏侯楙,事情發展到了現在這一步,仿佛已經無路可走了。
夏侯楙不再開口,緩緩拔出了自己的佩劍,隨著佩劍出鞘的聲音,閃爍著寒光的長劍直指內侍。
“你剛剛說,我不敢殺你?”夏侯楙一步步走進,每走一步,身上的殺氣就越重一分,直到最後,內侍幾乎都癱軟在了地上,猶如一灘爛泥一般。
一旁的曹玉看到了這一幕,已經感覺到了夏侯楙真的動了殺心,她無論如何不能讓事情走到這一步,死一個內侍事小,如果對方真的和曹丕反目為仇的話,那麽一切可就真的完了!
“夏侯楙,你不能殺他,他可是父親的使者!他是隨我而來,不關他的事!”曹玉非常急切的來到了夏侯楙身邊,快速的開口說道,神色非常的緊張。
看到自己的妻子,竟然為了一個宦官如此這般,夏侯楙的眼睛都快要瞪出血來了,他是真的不明白對方為什麽要這樣做。
這是什麽意思?難道已經還不如一個身體不全的人?
他們兩人好歹也有夫妻名分這麽多年,竟然還比不過一個小小的宦官,既然臉皮都已經厚到這種地步了,他也沒有什麽好留戀的了。
“你以為,我不敢殺了你?”夏侯楙看曹玉的眼神異常的冰冷。
他如今已經對曹玉徹底的失望,完全將其當做了一個陌生人。
本來有些強大自信的遭遇,被這樣的目光盯著,瞬間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怎麽辦了。
在這種時候,自己身份有多高貴這些統統都不管用了,如果連眼下都活不過去,那些東西還有什麽用?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不惜一切代價保住自己的性命,隻要自己能夠活著出去,那麽,一切就還有重來的可能。
見到曹玉悻悻的縮回脖子不再說話,夏侯楙這才冷哼一聲轉頭繼續看著內侍:“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十息之內告訴我,誰讓你這麽做的!
“要麽說出來,要麽死!自己作出選擇,我不會再說第二遍!”夏侯楙的聲音淡漠,帶著一股死亡的氣息。
內侍徹底慌了,他十分清楚對方並不是開玩笑,如果自己沒有按照對方所說的去做,自己可能真的就活不過明天了。
可是。
自己要怎麽說?告訴他這是曹氏和曹操商量的結果?說這一切其實早就是他們安排好的?
可自己這樣說出來,跟自己主動找死有什麽區別?得罪了曹操的下場是什麽,他想都不用想都知道。
“沒……沒人指使咱家……是……是咱家自己來的!”驚恐交加的內侍最終放棄了掙紮,他長歎一聲開口說道。
如果結果一定是死亡,他寧願就這樣直截了當的去死,要不然的話,自己的下場還不知道會有多悲慘。
沒有任何意外的,夏侯楙在聽到對方的話語之後,目中殺機一閃,手中的長劍驀然一轉,直接狠狠的斬向內侍。
一聲及其慘烈的聲音傳來,血花飛濺……內侍直接倒在了血泊之中,直到死的時候他都沒有想到,對方會如此幹淨利落的要他的性命
看著眼前這一幕,曹玉似乎沒有多少反應,除了神色略有蒼白之外,沒有任何的異常。
她隻是雙眼死死的盯著夏侯楙,還有他手中正在滴落鮮血的長劍。
或許是由於她是女人的緣故,此刻的曹玉看起來非常的弱小和可憐。
“夫人,這裏不是你該待的地方,還是回去休息吧!”將佩劍扔在了一旁,從侍衛手中接過一根幹淨的毛巾,夏侯楙一點點的擦拭著手上的鮮血,很是平靜的開口說道。
在沒有和曹丕真正的翻臉之前,夏侯楙也不會真的對曹玉做什麽,對方畢竟是他名義上的妻子。
曹玉沒有開口說任何話語,毫不猶豫的轉身就離開了這裏,事情發展到了現在這一步,她也沒有什麽好說的。
可跟隨她而來那數十名衛士卻一動不敢動,隻有兩名侍女緊隨其後,低頭不語。
就在曹玉剛剛抬腳的瞬間,在夏侯楙的示意下,四周的衛士幾乎同時動手,劍光閃爍,慘叫連連。
當曹玉震驚的轉過頭來之時,那些跟隨她而來的侍衛,無一例外的都倒在了血泊之中,所有人都毫無意外的被殺死了。
夏侯楙雖然不會對曹玉動手,但是這些人絕對不能夠活下去。
“夏侯楙,你要幹什麽?!”曹玉實在忍不住了,她憤怒的指著夏侯楙憤怒的問道。
或許是由於太過於激動,此刻的她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
“夫人的這些衛士,都太不懂事了,對於不懂事的人,他的下場就隻有一個,那就是毫無意外的去死!”
“而且……這些不懂事的人也根本不會懂得如何保護夫人的安全!”夏侯楙很是平靜的攤了攤手說道。
其實。
他這樣做已經很給曹玉麵子了,如果不是因為曹丕的原因,恐怕現在的她那就沒有機會在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裏。
曹玉就這樣站在原地看著夏侯楙,一直看著他足足有一個鍾之久,直到最後,她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是默默的收回目光轉身離開了這裏。
既然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那麽接下來就順其自然吧……
……